我笑道︰「您真會做生意逢人便說三分熟。」
她模著鼻子干笑兩道目光如淡淡青眼一樣濛松我暗呼好險這人眼光毒辣我換了男裝還是被她一眼識破。
瓔玥姑娘閨房的陳設非常美致靠窗邊是一座精美的金漆木雕大屏風好比端莊的女子蒙上面紗平添幾分幽雅、嬌媚一幅氣勢磅礡宏偉壯觀的山水畫躍然紙上構思大膽而巧妙宛如一章優美抒情的動人詩卷。
東牆上則是簡簡單單的幾幅行書用筆蒼勁時出老辣大氣又瀟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寫字的人像是故意掩飾著什麼在轉折處將藏鋒、露鋒、運轉、提頓等痕跡都草草略過感覺很怕被人認出其固有的書寫習慣。
我還在好奇居住在這里的是怎樣風華絕代的女子一位佳人從屏風後面裊裊婷婷的走出步履輕盈珊珊作響端的是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冰肌玉膚暗香襲人。
竟然是她我捂住嘴這才沒有叫出聲。
「瓔玥啊好好伺候這兩位公子。」老鴇上前挽著瓔玥姑娘的胳膊小聲的囑咐她朝我們微微福了福身「瓔玥見過兩位公子。」嬌音縈縈滲入心間。
「听聞瓔玥姑娘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紀昀眉開眼笑討好巴結的詞全被他用上了我在他身後輕輕揣了他一腳就算是演戲也不用這般認真吧。
「兩位公子需要什麼招呼一聲就好我先出去了。」老鴇曖昧的笑著退了出去還不忘替我們掩上房門。
老鴇才離開我就迫不及待的執起瓔玥的手本想問她是否還記得下午曾在街頭幫助過一名失魂落魄的女子豈料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狠狠推開「這位公子小女子雖流落風塵可一直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還請你放尊重點。」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可是男子身份冒冒然握住人家姑娘家的手難怪會被認為是登徒子。我不好意思的吶吶說道︰「恕我魯莽還請瓔玥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我在這里一個勁的向瓔玥賠禮紀昀坐在那兒已然樂翻了天他眉梢稍動嘴角開咧盡管沒有笑出聲我就是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我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看我這般尷尬也不來幫我說說好話我純粹是無心之過再者同為女兒身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我朝紀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開口詢問如風的事他緩緩搖頭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他不動聲色將我和瓔玥隔開了一段距離雙手抱拳彬彬有禮道︰「瓔玥姑娘不知能否彈奏一曲讓我們一飽耳福?」
「請問公子想听什麼曲兒?」瓔玥不再看我冰冷的臉上稍露笑意輕啟櫻唇吹氣如蘭。
「就彈奏姑娘最拿手的曲子吧」紀昀話音剛落瓔玥已從屏風後搬出一架古琴緩慢坐下雙腿微屈先試了下音隨後輕攏慢捻彈奏上一闕《高山流水》。「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醉後曲肱林下臥此生榮辱不須論。」她先沉後揚的嗓音運用的婉轉柔美前後對比十分鮮明如同一汪清水清清泠泠又圓潤沉郁這樣一豪氣萬丈的曲子從嬌滴滴的瓔玥姑娘口中唱出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曲終了紀昀鼓掌稱贊道︰「琴聲美歌聲更美。」一抹桃紅飛上瓔玥的雙頰她低低的回道︰「多謝公子的夸獎。」
我在一旁愈看這姑娘愈是熟悉她出眾的歌聲和絕色容顏都在向我傳遞著一個信息我們之間的淵源不止如此。可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就是想不起來。
我猶記得此行的目的是要尋找如風的下落但是看紀昀的樣子他早將這事給忘的一干二淨了現在他的眼里只有瓔玥姑娘和她的歌聲。
他們談笑風生而我卻成了局外人我幾次輕聲咳嗽提醒紀昀都被他輕描淡寫的打掉。
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找不到方向他卻是篤定悠哉根本不當回事惱怒的瞅著他感覺自己又一次信錯了人。
紀昀像是意識到了我的不快但他僅是歪著嘴笑道︰「瓔玥姑娘與我相談甚歡沈兄似乎是吃味了。」
我一**坐到了他們中間瓔玥笑意稍斂她對我還是存有戒心。她柔聲道︰「我去傳些酒菜來兩位都是貴人可不能虧待了你們。」雖是對著我說話可她的目光明明是沖著紀昀去的。
待她閃出房門我忍不住冷哼道︰「有美人相伴想必已經沒把如風哥哥的事放在心上了吧。」
「雅兒你說什麼呢?」紀昀皺眉道︰「你少安毋躁听我把話講完。」
我搶白︰「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既然知道如風哥哥在這里為什麼不直接問清楚?」我白了他一眼「還是你有私心?和那瓔玥姑娘乘機套近乎。」
紀昀哭笑不得的說道︰「雅兒事情哪有你想的這般簡單。說話也需要技巧哪有人一來就莽撞的詢問他人的下落你換個立場想想若是你你會說嗎?」
「我……」我一時語塞憋悶了半天又說道︰「那也不必處處逢迎她吧?」
紀昀先是一愣然後放聲大笑︰「雅兒要不是我了解你險些以為你是在吃她的醋……」
「呸」我啐道「你嘴里吐不出好話來」話雖如此我面上仍是不禁一燙。
「別鬧了雅兒乘著瓔玥姑娘不在我們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紀昀恢復了正經說實話他平日雖然油嘴滑舌可認真的態度還是讓人心悅誠服。
「紀大哥你說那個中年人和如風哥哥會不會就躲在這間房里?」我突然問道興許是那道屏風給了我想象的空間我不假思索的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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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一段三生三世的故事。觀音或許有淚她卻做不得觀音淚只是那淨水瓶中一滴。歌水調問君知否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