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詭計多端八成是信口開河不用理會。」小許子不以為然而陳叔有些擔心︰「連這小丫頭都能尋到這里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陳叔擰眉想了會兒道︰「一時半會還不會來人待天亮我再去尋一處更為隱秘的地方。」
小許子一把揪住我的頭似笑非笑「陳叔以前你可說過她是傅恆的意中人這下她自個送上門來我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丑陋的臉孔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尤為猙獰可怖。我瞬時感覺像是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嚨煩躁氣悶。
「對我險些給忘了咱們可得好好的伺候她」陳叔奸笑的從身後取出一捆繩索看樣子也想照樣給我捆上。
「且慢她一個弱質女流又能興的起什麼風浪我看你們是小題大做。把她關到里屋去就是。」如風將我攔在身後他仍是把我當作凡事都需要他呵護的小妹妹容不得別人欺負哪怕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
「哼我看你是私心作祟余情未了」陳叔出言譏諷「你不要忘了她的心上人可不是你穆如風。」
如風笑笑似毫不在意陳叔的冷嘲熱諷又仿佛是不經意的在我頭頂揉了揉「我這個妹子已經許了人家了婚配的就是方圓百里有名的才子紀昀。不日就要出嫁我只當她妹妹看待。」
「你要真這麼想那是最好」陳叔冷笑眼眸中的狠戾一閃而逝「就依你.更新最快.」
他粗魯的拽起我。幾乎是連拖帶拉如風蹙著眉伸出手來想托我一把。在陳叔和小許子的注視之下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里屋漆黑一片。我听著大門落鎖的聲音心里絕望到了極點沒想到我尋如風未果救靈兒不成如今又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手在牆上婆娑了好一會。眼楮也漸漸適應了黑暗這是一個四四方方地小屋沒有窗戶密不透風給我的第一感覺便是如果不能走出大門我根本就逃不出去。
我除了苦笑還是苦笑為了逞強不要紀昀陪同如果他在場的話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絕對不會像我現在這樣一籌莫展。
門外一陣細碎地腳步聲後門又從外面被推開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地我雙目流淚。我慌忙合上眼楮听到小許子聒噪的嗓音。呦。如風你對這丫頭當真好。」我試探著睜眼。一截半長的蠟燭已端端正正的擱在桌角。
眼眶有些濕潤我的如風哥哥始終記得我怕黑小時候每次被罰閉門思過如風總會為我點亮一盞油燈陪著我捱過漫漫長夜。
「咚」一個小小地身影朝我這邊飛了過來我一個激靈想都沒想伸出雙臂將他接在懷中又因沖擊力連同懷中小人一起狠狠的摔倒在地。
我顧不上自己先把孩子扶正為他拍去滿身的灰塵連聲問道︰「靈兒有沒有傷到哪里?」
「你們兩個乖乖待著別玩花樣。」是如風的聲音語調雖冷漠還是為他的善心所感動。
我替靈兒攏好凌亂的碎故作輕松的笑道︰「痛就叫出聲沒事就自己坐好壓著我重死了。」我飛快解開他身上的繩索扔到一邊。
福靈安漂亮的臉上稍現羞赧之色自己一骨碌打挺起身又朝我緩緩伸出手張了張嘴吐出幾個字「雅姑姑。」
我有些許詫異這孩子從沒和顏悅色地對我說過話稍作沉吟已了然于心我們身處險境他只能選擇和我一起齊心抗爭否則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沒想到原本應該純真活潑的八歲孩童也能迅認清時勢站定立場。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微笑著就著他地手站了起來他忽然一笑淡淡的柔柔地像極了他地阿瑪讓我一度看傻了眼。他並沒有覺我的失態垂低低地說道︰「雅姑姑他們是沖著我阿瑪來的「我知道」之前他們的談話已將目的表露無遺我並不擔心我和靈兒的安全在傅恆沒有到來之前我們仍有利用的價值陳叔和小許子還不至現在就要了我們的命。
福靈安將屋中唯一的一張椅子讓了給我自己靠在牆頭閉目沉思我呆呆的望著靈兒酷似傅恆的容顏忽覺心煩意亂同傅恆往日的情分剎那間一股腦兒的涌上心頭……我啃著十個指頭的指甲心中有難言的酸楚。
「雅姑姑你莫怕阿瑪一定會來救我們的。」靈兒用衣袖擦了擦我的眼角我這才現不知何時淚濕了衣襟竟然在一個孩子面前失態。
「靈兒真勇敢」大半年沒見他的身量又高了許多已快抵我下顎以往的青澀褪盡再也不是當初瀟湘初離京時那個哭著鬧著要找她的傻孩子。
我眼楮酸不敢再輕易觸踫往事事實上我遠沒自己所預計的那般堅強。
「靈兒長大了阿瑪時常夸獎我弓拉的直劍舞的好」他唇角微挑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畢竟還是小孩子才夸他兩句就面有得色。「靈兒也可以保護額娘了」他情緒轉的太快我一時語塞。
擠出個笑容站起身把他摁到椅子上「時辰已不早你稍作休息養足了精神不至成為你阿瑪的累贅。」
安頓好他我在角落找到幾個髒兮兮的麻袋胡亂的攤在地上勉強熬過這一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