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圈有些紅他終是不信我。
咬牙問道︰「你要不要听我解釋?」
他不語我自顧自說了︰「我同傅恆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眼見為實。」他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當真是個別扭的人我氣急敗壞「有時候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的。」
紀昀輕輕笑︰「雅兒不要再騙我也不要再瞞我。如果你不願意你知道我不會勉強你。可是你何苦給我希望?」他澀澀的苦笑聲音暗啞而干澀。
我啞然忽覺多說無益也沒有必要再解釋無論我說什麼他都已先入為主。
我不知自己是該氣還是該急握起他冰涼的手驚覺他眼中有明顯的生疏就如同我當時對傅恆那樣我的手頹然垂下眉宇間驟添哀戚之色徐徐道︰「紀昀我讓你失望了但你不該不信我更不該對自己沒有信心。」我長出一口氣默默回身。
在我出門的一剎那衣袖被紀昀輕扯住喚了我的名字「雅兒。」聲音漸趨細微但清晰分明。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沉默我微微嘆息緩緩拂去他的手失落離去。
之後的幾天形勢像是完全調轉過來。之前是我遍尋紀昀他閉門謝客現在換成我躲避不見他終日守候于我常出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我找他的時候他有迎翠幫忙阻攔而他來尋我時。不但爹和听蓮都站在他這邊還都笑臉相迎使我避無可避.更新最快.
這一日。我正坐于梳妝台前托腮呆。紀昀早已模清我的生活規律。無論我去哪里他都能輕易找到我便索性呆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惱怒他對我地不信任這次權當是給他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造次。
我懶懶的翻開紀昀送來的卷張抿嘴微笑他每次來都會留下些什麼打油詩也好文章也罷總是變著法子逗我開懷。無論是他信手寫下或者是經深思熟慮落筆生花地詩詞文章我都用絲線裝訂成卷如獲至寶。現在也已收藏了厚厚的兩大本閑暇時翻閱。每每收獲頗豐。回憶起他捉弄妙應寺和尚暗喻其禿驢地對聯以及為報施先生傷鳥之仇拐彎抹角罵其畜生的對子我唇邊的笑意越的輕盈。一貫清淨的院中忽有喧嘩聲傳來。似乎是听蓮地聲音。「听蓮听蓮。」我喚了幾聲。這姑娘平日溫文爾雅。說話細聲細氣比我這個小姐更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如風離去後她的性子愈的沉寂今日怎會一反常態。
「哎小姐我這就來。」
我莞爾。腳步聲逐漸走近伴有衣服摩擦的聲響一只手撫上我的後腦勺感覺絲被牽動微疼梳頭手法不甚熟練。我覺著奇怪也沒往別處想問道︰「听蓮方才你在院中與何人說話?」
身後無人應答。
我低嘆口氣郁郁寡歡道︰「紀昀他有沒有再來找過我?」我多次駁了他的面子也有些擔心會弄巧成拙。
仍舊是無聲無息。唯覺落在我頭上的梳子越的輕柔。
「听蓮你為何不說話?」我扭頭一看微微怔。只見紀昀雙眸一清如水熠熠生輝眼底蘊滿笑意。半晌地愣怔之後我回過神來伸手奪了梳子拉下臉「你來做什麼?」
「剛才還記掛著我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紀昀揶揄的扯著嘴角似笑又非笑。
適才我誤將他當作听蓮心事和盤托出聰明如他又心細如必然明了。我又羞又急捂了燙的臉孔向外走去。
「雅兒你去那兒?我陪你一同去。」紀昀嬉皮笑臉地攔下我我恨不得在他的俊臉上重重地打上一拳。
「你……不要跟著我。」無奈我往東他便跟到東我朝西他也是跟到西。
「你真像只討厭地綠頭大蒼蠅。」我恨恨的咒罵他他也不生氣只是含笑望著我笑容中帶著一絲不羈輕松又自在。
「哎雅兒你怎麼能罵我是蒼蠅呢?」他裝腔作勢地做西子捧心的痛苦狀我想笑又辛苦的憋著。
「就是罵你怎樣?」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潑婦樣。
紀昀模了把鼻子壞笑道︰「好吧就算我是只蒼蠅吧。」我方得意起來他唇角飛揚笑容溫和的近乎諂媚他接著又道︰「雅兒你可知蒼蠅喜歡叮什麼東西?」
「蒼蠅叮臭肉啊」我不假思索的回道話畢臉轟的燒了起來我真是自作自受又落入他的陷阱。
橫了他一眼卻是「撲哧」笑出聲真虧他想的出來。
「不生氣了吧?」紀昀執起我的手可憐巴巴的問道。
「誰說我不氣了」嘴上還在逞強心中其實早已原諒了他……畢竟他是因為在乎我才會吃味。
「笑了還不原諒我?」紀昀滿臉俱是愉悅的笑容我嗔道︰「我不能笑嗎?難道你喜歡看我每日以淚洗面?我偏不如你意。」
他大笑納我入懷醇厚的嗓音沉若鐘鼓「雅兒我的雅兒我願用世間萬物換你展顏一笑又怎舍得你流淚。」
我有些動容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已完全被他攻陷騰出手回抱住他。
他低頭吻我溫柔似水溫軟的唇移到我耳後低喃︰「雅兒我承認是我嫉妒才會失去理智我誓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我推他不提倒罷一說起我滿肚子的火氣又噌噌的竄起。
「不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他懊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驚呼︰「哪有打自己耳光的。」
「我活該不值得同情。」他略一笑如春風拂面。
我欣然微笑此刻陽光明媚心中安寧誰還會去在乎那一絲若隱若現的憂郁與一抹淺淡的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