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碼頭,大學城。
猴子的出現讓白麒麟的火氣也消了不少,這是在二堂的地盤上,而且還是猴子所分管的地方,猴子身後又帶了七八個小弟,白麒麟當然是不使白不使。他和猴子是老相識,而且又因為肥三關系很不錯,所以也沒有和他客氣的道理。
「把刀收起來吧,這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的,你老火還真行!」猴子一邊皺著眉一邊說。
「當年在朝陽路,我和老肥,老花每人提著一把雙刃砍刀砍人,也沒出什麼事兒啊!」
「你們行!你們厲害行了吧?」猴子一臉的無奈︰「這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你認識他們?」白麒麟把刀收了起來,指著那幾個花里胡哨的青年問猴子。這時候那光頭已經被其他幾個給扶起來了,不過看那樣子被白麒麟那一下搞的不輕,還沒回過神來呢!
「不認識,不過在這鬧市里鬧這麼大動靜,你不怕進去嗎?雖然轉一遭就出來了,可還不是得找人保?麻煩!」
「找人保?還用得著找嗎?有你猴子在,我剛進去你就把我保出來了!哈哈!」白麒麟看著猴子那副無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猴子問。
一提到這茬白麒麟的臉色又不好看了︰「這幾個小子,在這大街上追著我弟弟打,還讓我踫見了,你說我能怎麼辦?」白麒麟的意思也很明白,他是告訴猴子,他並不是故意在猴子的地頭上鬧事。
「有這回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還親自動手?老火,你真不把哥們我當回事!」猴子也很氣憤,而且也很是埋怨白麒麟有事情不找他。
猴子這份耿直勁兒讓白麒麟心頭一熱︰「這幾個小子我自己就料理了,你猴子大哥一出面不鬧出點大事兒來才怪,你看你一天出門身後的這些個小子,我看三當家的也沒你這派頭吧?」
猴子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這不是我這片兒人雜嗎?不多帶幾個人,辦事的時候人手不夠怎麼辦!」隨後猴子又朝著那七八個手下一招手︰「沒看見火哥在這兒?不認識火哥了?也不知道過來打聲招呼!」
那七八個手下忙不迭的過來打招呼,「火哥」,「火哥」,「火哥,這麼點小事給兄弟們說一聲兄弟們就替您辦了,您怎麼還親自動手!」——這幾個小子還真會順著桿兒爬,這就開始套起近乎來了。
這時候他們這些人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還都是青春熱血的時候,看到這一出都挪不開腳步了,現代人的心理還真讓人琢磨不透,打架也成了好看的東西了,也都不怕崩一身血。
「讓一讓,讓一讓,怎麼回事兒?」這時候幾個大蓋帽分開了人群進來了,白麒麟抬頭看去,是幾個還沒有警編的派出所實習生。
「長門辦事,閑人閃開!」猴子在自己的地盤上自然硬氣的很,就算是他們派出所的所長來了也得對猴子禮讓三分,他哪里看的起這些沒有警編的二狗子!
幾個實習生听了這話都怔住了,長門辦事,閑人閃開?他們都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學生,參加工作的時間還很短,當然搞不清楚社會上這些彎彎繞。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長門是個什麼玩意,還有這個駝著背的家伙為什麼這麼囂張。
還沒等這幾個實習生說話,他們後面又有人來了︰「哎讓讓,讓一讓我過去。」現在來的這個是個有警編的了,而且還很有些油頭滑腦的樣子。
看到猴子在這兒,那位民警同志忙打招呼︰「喲,這不是張哥嗎?」——猴子姓張,不熟悉的或者對他有點畏懼的都喊他「張哥」。
「是小何啊,我這兒有點事兒,你帶著這幾位趕緊一邊兒涼快去!」猴子很不耐煩的說。
「好,有時間我請您喝酒,張哥,回見。」說完話,這位小何就帶著那幾個實習生灰溜溜的走了,留下了周圍目瞪口呆的人群。敢這麼跟警察說話,而且還自稱是什麼幫派的,這得有多大的勢力啊!本來在他們眼中駝著背,長相不佳的猴子,那身影也高大了起來。
「都別看了,都散開,散開!有什麼好看的!」猴子又朝著周圍的人群嚷嚷了這麼一句。人群接著就一哄而散了,廢話,那些大蓋帽都那麼听話,誰敢不听話。
猴子又斜著眼楮看了看光頭幾個人︰「你們幾個膽子還真肥!在長門的地頭上鬧事,你們老大怎麼教你們的?」
光頭幾個人都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猴子讓他們給他們老大打電話,他們打了。本來以為老大來了就有了靠山了,還能和這些人講講數,怎麼著他們也是這一片兒的地頭蛇,還真沒害怕。
不過當猴子報了長門的名號,還有他們老大在電話那頭差點把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之後,他們是真的老實了。連他們老大都害怕的人,他們又怎麼能不害怕,又怎麼能不低頭?
沒過一會兒,一輛藍色的商務車開了過來,離他們這些人有四五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下車的是一個留著小分頭,油光水滑的,八字眉,小胡子的中年人,約有三十多歲。那人一下車就小跑幾步到了猴子面前︰「張哥,我剛才在外海濱呢,一接到電話說您找我,我馬上就趕過來了,張哥,這是怎麼了?」
猴子笑得有點人︰「你老付最近能耐了啊,做生意都做到外海濱去了?」
「哪里,哪里,我就是個跑腿的,給各方面大佬跑跑腿,混口飯吃,什麼生意不生意的,要不是張哥您照顧我,我在咱們大學城這一塊連腳都站不住。」來人就是付千里,白麒麟听了他說話不禁皺眉不已,這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在二十七八歲的猴子面前像是個孫子似的,白麒麟是真瞧不起這樣的人。
猴子指了指光頭他們幾個︰「這是你的手下吧?」
付千里忙點頭哈腰的︰「是,是,還得張哥您多照顧。」
「我照顧個屁!」猴子在這些人面前還真有個大佬的風範。腰板也不那麼彎了,小眼楮攢成了三角形︰「你問問他們干了什麼!」
「這……」付千里沒想到猴子會突然發火,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隨後他走到光頭幾個人面前︰「你們干什麼了?怎麼惹的張哥發這麼大的火?說!」
「我們……我們和那小子打了一架……」光頭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指著白麒麟車上的白龍,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打架?」付千里一米六多的身材在一米八多的光頭面前居然一點也不弱氣勢,強勢的很。
「那小子泡了我們班的班花……」
「操!」付千里掄起巴掌就給了光頭一耳光︰「老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別為了女人在外面給我惹是生非!想女人了老子給你們找女人,你們都听不見是把?你們都是豬耳朵,還是想讓我執行家法?」一連幾個反問句,光頭根本就無從辯起。
白麒麟現在看著付千里,居然有點佩服這老小子了,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這老小子不簡單,是個人物啊!怪不得二堂現在大張旗鼓的清理地盤上其他的小幫派,這家伙還能屹立不倒,而且還和二堂的大將猴子關系不錯。
付千里打完了光頭,又照著其他幾個的臉上「啪啪」,「啪啪」,「啪啪」就是每人兩個耳光。這可是真打,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是通紅的五個手指頭印子。被打的幾個青年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那麼硬挨著,還得低著頭。
打完他們之後,付千里回過身來又來到猴子面前︰「張哥,您要是不解氣的話就親自揍他們一頓,他們肯定連氣兒都不吭一聲。」
猴子笑著擺擺手︰「沒想到你老付的家教還挺嚴,呵呵,好了,都過去了,就這麼著,老付,有時間咱哥倆一塊兒喝酒。」
付千里卻是開始不依不饒了︰「張哥,我那幾個兄弟我可都教訓了,你車上那個兄弟,您是不是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呀?」
江湖規矩,雙方小弟打架,雙方的大哥分別當面教訓,然後大家喝個和氣酒,這事兒也就算揭過去了。付千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讓猴子打白龍一頓,要不然付千里他們在大學城這一塊兒,這臉是丟盡了。
猴子這時候臉色變了︰「什麼?打他一頓?他又不是我們道上的人,打他干嘛?」
付千里雖然不敢頂猴子,但也沒放棄原則︰「可是張哥,我也得給我的弟兄們一個交待啊!」
猴子有點不耐煩了︰「你想要交待?你問他吧!」說著指了指旁邊的白麒麟。
付千里看了一眼白麒麟︰「他?他是誰?」付千里還以為白麒麟是猴子手下的小弟呢。
白麒麟根本連正眼都沒瞧付千里,只對猴子說︰「猴子,別在這兒膩歪了,我還有事呢!猴子,我不管你怎麼著,你就給我保證以後我弟在他們學校別再受欺負!明天晚上到我那兒去吧,我開兩瓶好酒,走了!」
看著白麒麟拍拍走人了,而且還那種口氣對猴子說話,付千里感覺太不可思議了。在大學城這一片,除了二堂當家劉文章,還有二堂有數的幾個大將,哪有人敢這麼和猴子說話的!
猴子看著白麒麟開著車一溜煙的橫沖直撞而去,很無奈的笑了笑︰這老火,還和以前一樣,就喜歡拿人使著玩,看來我得把這事給處理干淨嘍,不然明天晚上那酒也喝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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