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笑著喚道將曬干的藥草分類擺放「把藥盒拿過來。」
「嗯。」趙雲琴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將數只小盒子搬到紫竹面前。
「謝謝。」紫竹取過盒子將草藥分別擺在盒子里收拾好後仰起臉歉意一笑「麻煩和我一起搬進去好麼。」
「沒關系的。」趙雲琴一笑兩人一同將盒子搬回屋。
半月的修養趙雲琴的傷勢已經無礙了面色紅潤好似無病一般若不是殘廢的右手難以想象這個瘦弱的男子曾經受過多重的傷。
這樣是好還是壞?
紫竹輕嘆著伸手按上趙雲琴的脈然後看著他的臉道︰「情緒起伏不宜太大不宜做太過激烈的運動。你的身體的比當初如今脆弱得很要小
「知道。」無奈一笑趙雲琴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活下去。」
為了他亦或為了自己。
只是命運真的可以就這麼遂人願麼?
眸中染上了蒼茫……
自己的命運似乎……
從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
「雲把藥喝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罷。」每當看到他露出這般脆弱都忍不住心疼。
明明是如此年輕的生命卻要顯得如此迷茫與無奈……
明明可以追求的有很多可以舍棄的有很多……
而他不想得到也不想割舍。
捧著藥碗。趙雲琴恍惚了一下接著仰頭一飲而盡。過去的就讓他過去……
好熟悉地話。
似乎。遙遠的童年就有人這樣對他說。
可是。如何可以舍棄。
那般刻骨銘心的痛?
不可能地……
如果真的可以忘記?
那該多好?
該有多好……
「休息下吧.更新最快.」紫竹柔柔一笑「冷不冷?要不要燒盆碳火?」
「不用。」趙雲琴急忙道。
紫竹無微不至地關心本就讓他自愧于心如何還能再勞煩他?
紫竹會意不再多言。繼續整理藥材。
溫暖柔和的氣氛和著冬末春初的暖意籠罩在兩人之間。
好久沒感受過這樣溫暖的感覺了……
無比滿足地深吸一口氣忽聞外邊傳來馬蹄聲趙雲琴愣了一下不由往向軒外柳眉微顰。
總是這樣……
當他感到平和的時候總有人事來攪亂他地生活……
這次也有這樣的預感……
來人一身藍裝。一頭青絲在頭上綰了個簡單的髻未經修飾的面容嫵媚動人難得一見的貌美女子。
女子翻身下馬。一雙水眸望向趙雲琴眸中蕩漾著莫名的情愫。輕輕一笑。「想必這位就是趙公子罷?果然如傳言一般美貌。」
顰起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趙雲琴問︰「請問你是……」
「上官毓趙公子可以叫我毓。」明朗的笑沒有絲毫不敬上官毓彎起一雙水眸笑道。
紫竹沉默著看了看趙雲琴淡淡問︰「右使前來我紫竹軒所為何事?」
「谷主有令將趙公子遷往雁觴閣。我等特來護其前往。」上官毓望著趙雲琴後者只是保持沉默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不驚有些詫異。
「雁觴閣?」紫竹微愣最終嘆息一聲「右使請稍等。」
拉著趙雲琴進屋紫竹看著他卻只是沉默良久從袖中取出一只瓷瓶「若是覺得胸口痛就服這個雖然不能根治同生共死但能緩解疼痛。」將瓶子塞到趙雲琴手里「到那里要好好照顧自己落雲谷的人都是很有心機的尤其是左右使要小心。」
詫異了一陣趙雲琴顰眉「你怎麼知道我中了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這種毒。平時不會出現癥狀有一方心痛或生命垂危時便容易診斷出來。」紫竹輕嘆道「其實同生共死嚴格說來並不能算毒。其本身是一種奇特地蠱有雌雄之別。兩蠱可以互相感應彼此若是相互聯系消失便會分泌毒液出現心髒疼痛這種癥狀。此藥可以使蠱蟲暫時麻木。」
「謝謝你了紫竹。」趙雲琴一笑嘆問「雁觴閣是什麼地方?」
紫竹咬了咬唇抬眼看他「那是上任谷主安置新寵的地方……不過後來自谷主即位以來就沒用了不知道為何他要讓你住那里?」
「那麼……我不可以不去麼?」輕聲問趙雲琴似泄氣一般嘲諷道「新寵?他從來只把我當玩物開心時玩生氣了就百般折磨……」
譏諷卻苦澀的嗓音讓紫竹不自覺地低下頭感受著心中無限苦澀與心疼糾結匯成一種難以言喻地情愫回蕩心間。
「你知道不可能的是不是?」紫竹扯了扯嘴角無奈道「谷主做事向來不允許別人違抗。」
「我知道了。」趙雲琴看著眼前這個人有種感動溢滿心間不知該如何表達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最終只留下一句「那麼我走了。」
他能做地或許只有不讓他為難……
離開或許是最好地選擇。
只是心中惟一眷戀的是那種難以言喻地溫柔與平和……
心中有太多眷戀與不舍……
注定命運不被自己掌握……
坐在轎中無力地靠著轎壁幽暗的光線轎子的晃蕩顯得如此清晰。
忽然轎身一陣劇烈的晃蕩然後重重一震似乎摔落在地。
顰起眉趙雲琴挑簾望向外邊不知何處冒出的黑衣人成功突襲了眾人死傷慘重。
鮮血噴涌帶著濃烈的血腥味讓趙雲琴幾欲作嘔。
忽然後背一陣戰栗趙雲琴下意識地側身一柄利劍捅破轎壁險線略過趙雲琴的身他們的目標是他?
為什麼……
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還未細想只感到臂上一緊一股大力將他拖出轎子。
「此處不宜久待趙公子先行離開我斷後。」上官毓看了他一眼臉上早已沒有初見時那般嫵媚動人的笑容此刻全然是犀利與睿智一運力將他拋上馬背提劍在馬尾處一用力刺馬吃痛開始狂奔。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生生震顫著趙雲琴的耳膜。
本不想丟下她然瘋狂的馬卻絲毫不听指揮只知瘋狂得向前跑劇烈的震動讓趙雲琴渾身難受。
又是這樣絲毫不詢問他的意願擅自決定……
狂的馬瘋不擇路不知笨往何處。
終于似乎跑累了馬停了下來卻已不知身在何處。
重重密林繁密的枝葉遮擋住了陽光顯現出耀眼的色彩……
似乎快要到傍晚了。
趙雲琴嘆息著舒展了一下因承受馬一路狂跑而有些僵硬的身體顰了顰眉……
記得曾在書上看見馬可以認路……
趙雲琴看著安靜下來的馬苦笑聲不管是不是真嘗試一下也無妨。
這樣想著趙雲琴甩了甩韁繩輕喝一聲︰「駕!」
邁步慢行卻不是循著來時的路而是來到一處破廟。
眉皺得更深難不成要在這里過夜?
惱怒地瞪了那匹馬一眼而後者卻是無辜地垂下腦袋。
忽然不忍心責斥它……
牽著馬進了破廟找了處還算干淨的地方坐下忽然感覺好累……
僅是這樣的奔波就感覺如此疲倦……
何時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脆弱?
閉上眼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