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看見你風舞飛揚驕傲的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我卻在那光芒前退縮了。第一次有人給了我們選擇的權利所以我做了一個讓我永遠後悔的決定注定我今生只能遠遠的仰望你。
……
「我說我是殺了你好呢還是讓你永遠不能開口好呢?」
外面陽光燦爛在被天山童姥知道自己中了魔鬼花之毒後的第三十六個時辰後段星雲終于受不了那沉悶的氣氛特別是北堂的那張臉之後跑出了皇宮。
西夏的都還是挺好的東西很多。而且少數民族個個都是大肚子所以可想而知那賣的食物量有多大。段星雲很快就吃撐了。
在經過一家賣飾的小店門口段星雲似乎是不經意略一回頭瞄了北堂一眼。又回過頭自言自語的低聲道「還是死人好。對不對?」
「是。」
很討厭很討厭這樣的回答。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子是是不論是什麼總是這個回答。
最討厭的還是自己啊這樣一個人一只千年以前還沒進化好的動物竟然為此傷心到現在。哎自己實在太不爭氣了。完全給現代人丟臉。
眼前閃閃光的金銀飾物讓人應接不暇卻提不起什麼興趣。好想好想就丟下這一切去找桑蘭或者冷夜也好。實在不想再管眼前的東西了。
「好累。心情郁悶。」段星雲走出店看看天空中大大的太陽難道回去那冰窖嗎?
「我不會說的。」走了好呢長一段路北堂突然說「即使是世子殿下我也不會說的。」
「哦?!」段星雲一楞沒有回答。
又走了很多路直到看見皇宮那巍峨的大門段星雲回過頭笑的傾國傾城。他說「我怎麼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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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里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和沉悶仿佛一切都沒有生過。那一日天山童姥正在運功忽听得一個蚊鳴般的微聲鑽入耳來︰「師姊師姊你躲在哪里啊?小妹想念你得緊你怎地到了妹子家里卻不出來相見?那不是太見外了嗎?」
這聲音輕細之極但每一個字都听得清晰異常。卻不是李秋水是誰?
「她……她……她尋到了。」段星雲很驚訝。看來這地窖的門不是很隔音。
童姥道︰「她雖知道我進了皇宮卻不知我躲在何處。皇宮中房舍千百她一間間的搜去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搜得到這兒。」果然听得李秋水的聲音漸漸遠去終于聲息全無。但過不到半個時辰李秋水那細聲呼叫又鑽進冰窖來︰「好姊姊你記不記得無崖子師哥啊?他這會兒正在小妹宮中等著你出來有幾句要緊話兒要對你說。」
童姥又道︰「她是在運使‘傳音搜魂**’想逼我出去。她提到無崖子什麼的只是想擾亂我的心神我怎會上她的當?」
但李秋水的說話竟無休無止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說下去一會兒回述從前師門同窗學藝時的情境一會兒說無崖子對她如何銘心刻骨的相愛隨即破口大罵將童姥說成是天下第一**惡毒、潑辣無恥的賤女人說道那都是無崖子背後罵她的話。童姥淡淡的道︰「這聲音是阻不住的。這賤人以高深內力送出說話。咱們身處第三層冰窖之中語音兀自傳到。須當平心靜氣听而不聞將那賤人的言語都當作是驢鳴犬吠。」段星雲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是沒什麼的。就是不知道童姥可以撐到什麼時候反正到最後她們兩個肯定是要拼個你死我活才甘心的。這麼想來現幾個月巫行雲其實對他不錯想想她就要死了不免傷感。但是又有一個聲音跳出來死了就死了知識不相干的人而已。
正听著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巫行雲咬斷了一頭白鶴的頭頸吮吸鶴血便即盤膝而坐。
只听得李秋水的話聲越來越慘厲想必她算準時刻今日午時正是她師姊妹兩人生死存亡的大關頭。不知道段星風來了沒有要是錯過了那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突然之間李秋水語音變得溫柔之極說道︰「好師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緊些你親我親我這里。」李秋水的柔聲昵語不斷傳來都是與無崖子歡愛之辭。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罵道︰「賊賤人師弟從來沒真心喜歡你你這般無恥勾引他好不要臉!」
果然堅持不住了。
童姥又罵道︰「無恥賤人他對你若有真心何以臨死之前巴巴的趕上縹緲峰來叫人來找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歲那年的畫像給我看是他親手繪的他說六十多年來這幅畫像朝夕陪伴著他跟他寸步不離。嘿你听了好難過罷……」她滔滔不絕的說將下去猛听得砰的一聲冰庫大門推開接著又是開復門、關大門、關復門的聲音。只听得李秋水嘶啞著嗓子道︰「你說謊你說謊。師哥他……他……他只愛我一人。他絕不會畫你的肖像你這矮子他怎麼會愛你?你胡說八道專會騙人……」只听得砰砰砰接連十幾下巨響猶如雷震一般在第一層冰窖中傳將下來。巫行雲哈哈大笑。叫道︰「賊賤人你以為師弟只愛你一人嗎?你當真想昏了頭。我是矮子不錯遠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師弟早就什麼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歡勾引英俊瀟灑的少年。師弟說我到老仍是處*女之身對他始終一情不變。你卻自己想想你有過多少情人了……」
巫行雲飛身上了第一層冰窖笑道︰「咱們姊妹幾十年沒見了該當好好親熱親熱才是。冰庫的大門是封住啦免得別人進來打擾。哈哈你喜歡倚多為勝不妨便叫幫手進來。你動手搬開冰塊啊!你傳音出去啊!」
但听得第一層中砰砰 之聲大作顯然童姥和李秋水正在互擲巨冰相攻。
段星雲想想要去看著當下走上第二層去。他剛上第二層便听李秋水喝道︰「是誰?」砰 之聲即停。段星雲屏氣凝息不敢回答。童姥說道︰「那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風流浪子外號人稱‘粉面郎君武潘安’你想不想見?」
卻听李秋水道︰「胡說八道我是幾十歲的老太婆了還喜歡少年兒郎麼?什麼‘粉面郎君武潘安’。」
只听得拍的一聲大響童姥「啊」的一聲長叫似乎受了傷。李秋水哈哈一笑說道︰「師姊小妹這一招如何?請你指點。」突然厲聲喝道︰「往哪里逃!」
等段星雲慢悠悠的晃到時兩人正斗的難分難解段星雲知道現在就是個機會可惜就是看不見段星風的人影。卻不知道那地窖的門已經被李秋水給封死了。就算沒有封死段星風也無法算的那麼精確。
二人相斗良久勁風撲面鋒利如刀猛听得噗的一聲響童姥一聲痛哼給李秋水推得從石階上滾了下去直滾到二三層之間的石階方停。
段星雲連忙模索著扶起童姥上身。只覺她雙手冰冷一探她的鼻息竟然已沒了呼吸。又是驚惶又是傷心三個月的等待啊難道就這麼沒有了。不是虧大了?
李秋水道︰「這人奸詐得緊這一掌未必打得死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一晃而燃只見石階上灑滿了一灘灘鮮血童姥嘴邊胸前也都是血。修練那「八荒**唯我獨尊功」每日須飲鮮血但若逆氣斷脈反嘔鮮血只須嘔出小半酒杯立時便氣絕身亡此刻石階上一灘灘鮮血不下數大碗。李秋水知道這個自己痛恨了數十年的師姊終于是死了自不禁歡喜卻又有些寂寞愴然之感。過了好一刻她才手持火折慢慢走下石階幽幽的道︰「姊姊你當真死了麼?我可還不大放心。」走到距童姥五尺之處火折上出微弱光芒一閃一閃映在童姥臉上但見她滿臉皺紋嘴角附近的皺紋中都嵌滿了鮮血神情甚是可怖。李秋水輕聲道︰「師姊我一生在你手下吃的苦頭太多你別裝假死來騙我上當。」左手一揮掌向童姥胸口拍了過去喀喇喇幾聲響童姥的尸身斷了幾根肋骨。
「天下最毒婦人心她都死了你還不放過她?」段星雲揮手就朝李秋水打去。李秋水本來見段星雲長的是不錯心里便有幾分欣賞不想其抽手狠辣竟不遜與自己。
「你是誰?難道真的看上我師姐了?」
段星雲懶的理她只管自己出招。李秋水其實和段星雲有的一拼突然之間拍的一聲響李秋水長聲慘呼後心「至陽穴」上中了一掌重手正是童姥所擊。童姥跟著左拳猛擊而出正中李秋水胸口「羶中」要穴。這一掌一拳貼身施為李秋水別說出手抵擋斜身閃避倉卒中連運氣護穴也是不及身子給一拳震飛摔在石階之上手中火折也月兌手飛出。童姥蓄勢已久這一拳勢道異常凌厲火折從第三層冰窖穿過第二層直飛上第一層方才跌落。霎時之間第三層冰窖中又是一團漆黑但听得童姥嘿嘿嘿冷笑不止。原來童姥功虧一簣終于沒能練成神功此番生死相搏斗到二百招後便知今日有敗無勝待中了李秋水一掌之後劣勢更顯偏偏段星雲兩不相助雖然阻住了李秋水乘勝追擊卻也使自己的詭計無法得售;情知再斗下去勢將敗得慘酷不堪一咬牙根硬生生受了一掌假裝氣絕而死。至于石階上和她胸口嘴邊的鮮血那是她預先備下的鹿血原是要誘敵人上鉤之用。不料李秋水十分機警明明見她已然斷氣仍是再在她胸口印上一掌。童姥一不做二不休只得又硬生生的受了下來而李秋水雖知童姥狡狠卻萬萬想不到她竟能這般堅忍。
李秋水前心後背均受重傷內力突然間失卻控制便如洪水泛濫立時要潰堤而出。逍遙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但若內力失制在周身百駭游走沖突卻又宣泄不出這散功時的痛苦實非言語所能形容。頃刻之間只覺全身各處穴道中同時麻癢驚惶之余已知此傷絕不可治叫道︰「公子你行行好快在我百會穴上用力拍擊一掌!」
段星雲知道現在正是大好時機不過就是不見段星風來算了這些功力拿了再說。剛走近李秋水巫行雲便攻了過來。她自然見不的情敵好一心想要她先死。段星雲反射的迎手一接正好成了虛竹的替身兩手左右兩邊傳來兩股熱氣三個同門的內力旗鼓相當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四周因三人的內力散居然冒出一片水汽然後慢慢的又結了冰。因為巫行雲和李秋水是散失功力的人所以就被凍成冰陀子了。反觀段星雲什麼事情也沒有三人的內力源出一門性質無異極易融合合三為一之後力道沛然不可復御全身舒暢。
接受功力之後就是最後一見事情了。將兩個冰塊帶出皇宮找到一處小溪將兩團冰塊浸在溪水之中。眼見兩團冰塊上的碎冰一片片隨水流開將二人身外堅冰除去然後將二人從溪中提出模一模各人額頭居然各有微溫當下將二人遠遠放開生怕她們醒轉後又再廝拚。忙了半日天色漸明當即坐下休息。待得東方朝陽升起樹頂雀鳥喧噪只听得北邊樹下的童姥「咦」的一聲南邊樹下李秋水「啊」的一聲兩人竟同時醒了過來。段星雲大喜一躍而起站在兩人中間說道︰「師伯、師叔咱們三人死里逃生這一場架可再也不能打了!」童姥道︰「不行賤人不死豈能罷手?」李秋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李秋水伸手在地下一撐便欲縱身向童姥撲去。童姥雙手回圈凝力待擊。哪知李秋水剛伸腰站起便即軟倒。童姥的雙臂說什麼也圈不成一個圓圈倚在樹上只是喘氣。
艾最後王牌。段星雲掏出畫卷淡淡的說「希望沒有弄壞掉。」
這軸畫乃是絹畫段星雲畫攤在岩石上就日而曬。李秋水听到聲音微微睜目見到了那幅畫尖聲叫道︰「拿來給我看!我才不信師哥會畫這賤婢的肖像。」童姥也叫道︰「別給她看!我要親手炮制她。倘若氣死了這賤人豈不便宜了她?」
李秋水哈哈一笑道︰「我不要看了你怕我看畫!可知畫中人並不是你。師哥丹青妙筆豈能圖傳你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畫鐘馗來捉鬼畫你干什麼?」童姥一生最傷心之事便是練功失慎以致永不長大。此事正便是李秋水當年種下的禍胎當童姥練功正在緊要關頭之時李秋水在她腦後大叫一聲令她走火真氣走入岔道從此再也難以復原。這時听她又提起自己的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氣填膺叫道︰「賊賤人我……我……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險些便要昏過去。李秋水冷笑相嘲︰「你認輸了罷?當真出手相斗……」突然間連聲咳嗽。
便在這時西南方忽然傳來叮當、叮當幾下清脆的駝鈴。童姥一听登時臉現喜色精神大振從懷中模出一個黑色短管說道︰「你將這管子彈上天去。」李秋水的咳嗽聲卻越來越急。段星雲即將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彈出只听得一陣尖銳的哨聲從管中出。段星雲的指力強勁非凡那小管筆直射上天去幾乎目不能見仍嗚嗚嗚的響個不停。
這時候見李秋水閉目垂頭咳嗽也已停止身子一動也不動了。段星雲手去探她鼻息時已然沒了呼吸。連忙驚叫︰「師叔師叔!」輕輕推了推她肩頭想推她醒轉不料李秋水應手而倒斜臥于地竟已死了。
童姥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小賤人嚇死了哈哈我大仇報了賤人終于先我而死哈哈哈哈……」她激動之下氣息難繼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但听得嗚嗚聲自高而低黑色小管從半空掉下只听得蹄聲急促夾著叮當、叮當的鈴聲段星雲回頭望去但見數十匹駱駝急馳而至。駱駝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斗篷遠遠奔來宛如一片青雲听得幾個女子聲音叫道︰「尊主屬下追隨來遲罪該萬死!」數十騎駱駝奔馳近前乘者全是女子斗篷胸口都繡著一頭黑鷲神態猙獰。眾女望見童姥便即躍下駱駝快步奔近在童姥面前拜伏在地。這群女子當先一人是一個老婦已有五六十歲年紀其余的或長或少四十余歲以至十七八歲的都有人人對童姥極是敬畏俯伏在地不敢仰視。童姥哼了一聲怒道︰「你們都當我已經死了是不是?誰也沒把我這老太婆放在心上了。沒人再來管束你們大伙兒逍遙自在無法無天了。」她說一句那老婦便在地下重重磕一個頭說道︰「不敢。」童姥道︰「什麼不敢?你們要是當真還想到姥姥為什麼只來了……來了這一點兒人手?」那老婦道︰「啟稟尊主自從那晚尊主離宮屬下個個焦急得了不得……」童姥怒道︰「放屁放屁!」那老婦道︰「是是!」童姥更加惱怒喝道︰「你明知是放屁怎地膽敢……膽敢在我面前放屁?」那老婦不敢作聲只有磕頭。
童姥道︰「你們焦急那便如何?怎地不趕快下山尋我?」那老婦道︰「是!屬下九天九部當時立即下山分路前來伺候尊主。屬下昊天部向東方恭迎尊主陽天部向東南方、赤天部向南方、朱天部向西南方、成天部向西方、幽天部向西北方、玄天部向北方、鸞天部向東北方鈞天部把守本宮。屬下無能追隨來遲該死該死!」說著連連磕頭。童姥道︰「你們個個衣衫破爛這三個多月之中路上想來也吃了點兒苦頭。」那老婦听得她話中微有獎飾之意登時臉現喜色道︰「若得為尊主盡力赴湯蹈火也所甘願。些少微勞原是屬下該盡的本分。」童姥道︰「我練功未成忽然遇上了賊賤人險些兒性命不保幸得我師佷相救這中間的艱危實是一言難盡。」一眾青衫女子一齊轉過身來向段星雲謝說道︰「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雖然粉身碎骨亦難報于萬一。」
童姥對段星雲道︰「你是逍遙派的掌門人我又已將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等一干功夫傳你從今日起你便是縹緲峰靈鷲宮的主人靈鷲宮……靈鷲宮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一任你意。」
段星雲模模鼻子無言。
接下來童姥怒道︰「這九天九部的奴婢辦事不力沒能及早迎駕累得我屈身布袋竟受烏老大這等狗賊的虐待侮辱最後仍是不免喪命……」
那些女子都嚇得全身抖磕頭求道︰「奴婢該死尊主開恩。」童姥向段星雲道︰「這昊天部諸婢總算找到了我她們的刑罰可以輕些其余八部的一眾奴婢斷手斷腿由你去處置罷。」那些女子磕頭道︰「多謝尊主。」童姥喝道︰「怎地不向新主人叩謝?」眾女忙又向段星雲叩謝。
童姥道︰「我雖命在頃刻但親眼見到賊賤人先我而死生平武學又得了個傳人可說死也瞑目你竟不肯答允麼?」
段星雲勉強點頭心里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灰心想早點結束這一切。童姥喜道︰「很好!你將那幅圖畫拿來讓我親手撕個稀爛。我再無掛心之事。」將圖畫取了過來。童姥伸手拿過就著日光一看不禁「咦」的一聲臉上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再一審視突然間哈哈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聲中兩行眼淚從頰上滾滾而落頭頸一軟腦袋垂下就此無聲無息。
段星雲一驚伸手去扶時只覺她全身骨骼如綿縮成一團竟已死了。一眾青衫女子圍將上來哭聲大振甚是哀切。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在艱難困危之極的境遇中由童姥出手救出是以童姥御下雖嚴但人人感激她的恩德。
忽听得背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嘿嘿師姊終究是你先死一步到底是你勝了還是我勝了?」段星雲轉過身來只見李秋水已然坐直背靠樹上說道︰「賢佷你把那幅畫拿過來給我瞧瞧為什麼姊姊又哭又笑啼笑皆非的西去?」段星雲輕輕扳開童姥的手指將那幅畫拿了出來一瞥之下見那畫筆劃略有模糊了但畫中那似極了王語嫣的宮裝美女仍是凝眸微笑秀美難言。走向李秋水將那畫交了給她。李秋水接過畫來向眾女橫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們主人和我苦拚惡斗終于不敵你們這些螢燭之光也敢和日月相爭麼?」段星雲回過頭來只見眾女手按劍柄神色悲憤顯然是要一擁而上殺李秋水而為童姥報仇只是未得新主人的號令不敢貿然動手。段星雲說道︰「師叔你你……。」李秋水道︰「你師伯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有時候不大精細。她救兵一到我哪里還有抵御的余地自然只好詐死。嘿嘿終于是她先我而死。她全身骨碎筋斷吐氣散功這樣的死法卻是假裝不來的。」段星雲道︰「在那冰窖中惡斗之時師伯也曾假死騙過了師叔一次大家扯直可說是不分高下。」學過龜息功就是不一樣一個個咋死上癮。
李秋水嘆道︰「在你心中總是偏向你師伯一些。」一面將那畫展開只看得片刻臉上神色便即大變雙手不住抖連得那畫也簌簌顫動李秋水低聲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聲中充滿了愁苦傷痛。李秋水向畫中的美女凝神半晌道︰「你看這人嘴角邊有顆酒窩右眼旁有個黑痣是不是?」
段星雲看了看畫中美女點頭道︰「是!」都七老八十了眼神還這麼好。強。
李秋水黯然道︰「她是我的小妹子!我小妹容貌和我十分相似只是她有酒窩我沒有她右眼旁有顆小小的黑痣我也沒有。」
段星雲「嗯」了一聲。家里遺傳啊沒話說。又不是雙胞胎居然就差這麼一點而已。
李秋水又道︰「師姊本來說道︰師哥為她繪了一幅肖像朝夕不離我早就不信卻……卻……卻料不到竟是小妹。到底……到底……這幅畫是怎麼來的?」段星雲當下將無崖子如何臨死時將這幅畫交給自己、如何命自己到大理無量山去尋人傳授武藝、童姥見了這幅畫如何怒等情一一說了。
李秋水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師姊初見此畫只道畫中人是我一來相貌甚像二來師哥一直和我很好何況……何況師姊和我相爭之時我小妹子還只十一歲師姊說什麼也不會疑心到是她全沒留心到畫中人的酒窩和黑痣。師姊直到臨死之時才覺畫中人是我小妹子不是我所以連說三聲‘不是她’。唉小妹子你好你好你好!」跟著便怔怔的流下淚來。
戀童癖啊。
李秋水雙目向著遠處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緩緩道︰「當年我和你師父住在大理無量山劍湖之畔的石洞中逍遙快活勝過神仙。我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我們二人收羅了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笈只盼創一門包羅萬有的奇功。那一天他在山中找到了一塊巨大的美玉便照著我的模樣雕刻一座人像雕成之後他整日價只是望著玉像出神從此便不大理睬我了。我跟他說話他往往答非所問甚至是听而不聞整個人的心思都貫注在玉像身上。你師父的手藝巧極那玉像也雕刻得真美可是玉像終究是死的何況玉像依照我的模樣雕成而我明明就在他身邊他為什麼不理我只是痴痴瞧著玉像。目光中流露出愛戀不勝的神色?那為什麼?那為什麼?」她自言自語自己問自己。
過了一會李秋水又輕輕說道︰「師哥你聰明絕頂卻又痴得絕頂為什麼愛上了你自己手雕的玉像卻不愛那會說、會笑、會動、會愛你的師妹?你心中把這玉像當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我喝這玉像的醋跟你鬧翻了出去找了許多俊秀的少年郎君來在你面前跟他們**于是你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來了……師哥其實你不用生氣那些美少年一個個都給我殺了沉在湖底你可知道麼?」她提起那幅畫像又看了一會說道︰「師哥這幅畫你在什麼時候畫的?你只道畫的是我因此叫你徒弟拿了畫兒到無量山來找我。可是你不知不覺之間卻畫成了我的小妹子你自己也不知道罷?你一直以為畫中人是我。師哥你心中真正愛的是我小妹子你這般痴情地瞧著那玉像為什麼?為什麼?現下我終于懂了。」
李秋水回過頭來瞧著段星雲說道︰「賢佷我有一個女兒是跟你師父生的嫁在蘇州王家你幾時有空……」忽然搖了搖頭嘆道︰「不用了也不知她此刻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各人自己的事都還管不了……」突然尖聲叫道︰「師姊你我兩個都是可憐蟲都……都……教這沒良心的給騙了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三聲身子一仰翻倒在地。段星雲俯身去看時但見她口鼻流血氣絕身亡看來這一次再也不會是假的了。
恩王阿籮那是你娘自己說的我可是早就去看過了。還隨便幫你搬家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