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茫然的睜開雙眼好一會才定下心神覺自己似乎處身在一個簡陋的草棚之內待要四處打量一下忽听見身後有人喝道︰「不要動快以你本門心法歸元導氣。」
听到有人說話李莫愁不由一楞隨即現自己正盤膝坐在地上而背心的命門穴上也感覺被人以手指點住一股溫熱醇厚的真氣正由這指尖透入體內順著經脈游走至胸前「羶中」、「鳩尾」、「巨闋」幾處大穴將這幾處穴道附近的花毒驅出逼往兩肋期門穴中聚集。
李莫愁本身就是武學大行家一楞之後已然反應過來當下閉目深吸一口長氣運本門心法提丹田真氣配合那股溫熱真氣去驅逼花毒。不過這口真氣方一提起她就覺得胸月復間又是一陣疼痛所幸有那股真氣幫忙雖然還是疼痛但已不似在山頂時那般如萬針刺體一樣倒也可以忍受。如此過了一會功行三個周天李莫愁身中的花毒已經都被逼至期門穴中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呼出一口長氣李莫愁重又睜開雙眼從容的站起身形徐徐轉身看去此時她背心命門穴上的手指已經收了回去。待她轉過身來就見身後三尺外正站有一個人面容剛毅身著白衣不正是那武家大郎還有誰來?
「是你?」李莫愁驚訝的問道。
「是我!」武敦儒沉靜的回到。
左右四顧了一下沒見到再有別人李莫愁又回過頭來看著武敦儒略有些驚異地問道︰「那些人呢?黃蓉與武三通那些人呢?」
微微一笑武敦儒回道︰「他們這會應該都在絕情谷的客房吧?」
面容一整。李莫愁恢復了一臉的冷然神情。淡淡問道︰「我現在處身何處?他們不是要殺我報仇嗎?為何沒有下手?」
隨意撢去掛在衣衫下擺的一片枯葉武敦儒也淡淡回道︰「這里是方才那座山峰腳下。至于要找你報仇的人他們已經放棄了。看到你花毒作時他們就放棄了親手殺你的念頭。」
頓了一下低頭回想片刻又抬起頭來看著武敦儒李莫愁道︰「是你帶我到這里來的?」
點了點頭武敦儒道︰「當然。」
「他們同意你帶我來到這里?或者你是背著他們帶我來地?」李莫愁又問道。
「不是我做事向來不喜遮掩我在是他們面前把你帶走的沒有背人。」武敦儒回到。
微微點頭李莫愁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在那里一臉的若有所思。
見她如此武敦儒便抬步出了草棚身後留下一句話道︰「和人斗了一天你也休息一下吧!不要急著走你的情花毒隨時會作暫時留在這里會好一點。」
听了這句話李莫愁臉上的神情卻是絲毫不見改變仍然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夕陽已落。幕色漸臨李莫愁靜靜的閉目盤坐在草棚之中似已入定中但這只是從表面看上去的結論實際上此時她的心中正是思緒翻騰。李莫愁也個是聰明絕頂之人經剛才與武敦儒談過那幾句話後對于自己是如何在此她也猜出了幾分只看自己與武敦儒如今容身在草棚之內就可知道他能把自己帶到這來一定不會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無論在醒來之後李莫愁的神情顯得如何淡漠但人就是人。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任誰本已處在必死地境地但一覺醒來後卻現已被人救了下來這個人的心中都不會太過平靜都會有些慶幸的心理李莫愁也是如此。只是她還有一些疑問就是武敦儒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可是他的殺母仇人他不親手來殺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自己救出來呢?李莫愁有點想不通了。
「武大哥。武大哥你在嗎?我是綠萼呀!我來給你送吃的了。」李莫愁正在這里疑惑時就听到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隨之那公孫綠萼就在外邊喊到。
「是綠萼姑娘!怎麼是你親自送來?麻煩姑娘親自送來敦儒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武敦儒自另一間草棚中走了出來客氣的說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不過是走了幾步路而已相比武大哥的援手之恩綠萼做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武大哥你就不要客氣了飯菜還是熱地快接過去趁熱用吧!用完後盤碗就放在這里明早我來的時候再一起收回去我就不再久留了先回去了。」公孫綠萼說道。
「綠萼姑娘慢走。」武敦儒說道。
隨著武敦儒說完這句話又听到一陣腳步聲由近漸遠而後李莫愁就見那武敦儒走了進來左手拎著一塊較為平整的石塊右手托著一只很大的木盤盤中有幾碟菜肴和兩碗盛好的米飯還有一只酒壺兩個杯子卻是公孫綠萼較為細心知道這里還有個李莫愁也把她的份給帶了出來。
武敦儒走到李莫愁身前把石塊放下將木盤放在上面自己卻將那只酒壺拿起又隨意端了一碟小菜轉身便向外走去這一連串的動作他卻是沒有說話。
「等等!」李莫愁本在靜靜地看著他此時見他轉身要走便忽而出言將他喚住。
「什麼事?」武敦儒轉過身來問道。
「你為什麼幫我?」李莫愁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但她心中的那份高傲卻是沒有放下故此只是用了個「幫」字而卻不甘用那個「救」字。
又是一笑武敦儒回道︰「莫愁仙子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難道我們在嘉興定的那個交易你都忘記了?」
柳眉一挑李莫愁道︰「那個交易?」
微微點頭武敦儒道︰「正是。當日在嘉興我已說過。只要你幫我辦了那件事情十月之內我當解你一次性命之危現在可不就是來履行我的諾言了?」
听武敦儒這麼一說。李莫愁頓時便想起了當日在嘉興與武敦儒會面的經過只是因秉性太過高傲故此李莫愁以往都只記住了武敦儒承諾過的一陽指至于解自己性命之危的話她卻是從沒想過。不過此時自然是回想起來當下又驚異地問道︰「你就有如許把握?當日在嘉興你就想到我定有如今日這般需你援手之時?」
武敦儒笑道︰「倒也沒有那麼神不過那時我確實需要你莫出手幫忙故此那兩個條件只是隨便說說罷了若是你不需我的援手不是還有一陽指可以抵償嗎?不說這些了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用飯吧!明日天亮我去找這情花的解藥呢。」說完這句話他又轉身向外走去。
「你能解情花之毒?」李莫愁急急大聲問道。這情花之毒作時實在是太痛苦了。便是李莫愁性格這等高傲之人也熬它不住此時听武敦儒說能找到它的解藥李莫愁真是又驚又喜。
武敦儒沒有回答只是隨意擺了擺手便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草棚去了。而李莫愁卻是過了好一會才又平復住自己的心緒放下患得患失的擔心拿起碗筷用起晚飯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李莫愁正在盤坐入定忽然間覺得期門穴上一陣劇痛卻是情花毒又開始作現在她體內的花毒都被逼至兩肋期門穴中作起來更是集中真如萬枚鋼針齊攢亂刺一般劇痛無比轉瞬間李莫愁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自額上顆顆滴落。
正當李莫愁再忍受不了這般痛苦想要開口大叫時。武敦儒卻適時自外邊進來急步來到李莫愁的身前先是抬手以拈花指她身上虛空點了四點而後又拿出一株深紫色小草扯了一小片枝葉遞到李莫愁的唇邊沉聲說道︰「把它嚼碎咽下再提真氣護住心脈與丹田試試效果如何?」說完話後他又轉到李莫愁的身後坐定抬指又點在她的命門穴上。運起九陽真氣透入李莫愁的體內助她一臂之力。
李莫愁方自疼痛時忽然覺得胸月復間熱了四熱卻是武敦儒點了她心脈四處大穴然後就听到武敦儒讓自己服下什麼東西此時的她已疼的快欲瘋哪里還來得及細想張口將那片紫色小草咽在口中急忙嚼碎便吞咽下去。耳中也不斷听到有人讓自己提住真氣護住心脈李莫愁便強提一口真氣護住丹田與心脈。
這片小草吞下後起初還不見什麼反應但過了約有片刻李莫愁就覺月復間忽然又是一動隨即月復中更是一陣劇痛比之方才還要猛烈許多真如肝腸寸斷一般疼到劇烈時李莫愁直想一頭撞死也免了再受這等折磨。所幸是武敦儒就坐在她的身後每當她身形欲動時就會立即高聲提醒讓她不要亂動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李莫愁忽而吐出兩口鮮血月復間的痛楚已在逐漸減輕。又過了一會李莫愁終覺痛楚全然消去便睜開雙目道了聲無事了武敦儒便收回點在她命門穴的手指起身轉到她的面前。
低頭看了看地上那遠較常人要紅艷燦爛許多的血跡武敦儒一笑說道︰「行了這斷腸草果然有效只要你慢慢服用終有一日情花之毒可以解去。」
李莫愁也看了看自己吐出的那口鮮血勉力站起身來問道︰「這株小草叫做斷腸草?它就是情花的解藥?」
武敦儒將手中的斷腸草遞了與她說道︰「不錯我在一本志異書籍上看到它就是情花的解藥你自己覺得如何?毒性有沒有減輕?」
其實武敦儒讓李莫愁服下斷腸草時他心中卻也沒有太大的底氣完全都是照原書中的步驟一步一步做的。斷腸草便是一例記得原書中楊過是開始服下了一株而武敦儒卻只給李莫愁服下了一片就是怕其中會有什麼差錯。
點了點頭李莫愁道︰「那書上記載的不錯此草確能解情花之毒服下此草後我體內的花毒確實略見緩解。只是這斷腸草之名確也是名實相符服下之後真覺肝腸寸斷一般。」
李莫愁本身對用毒一道就有些研究待看到自己吐出的鮮血遠較常人要紅艷燦爛時她已經明白是這血中含有毒性而自己能將毒血吐出自是說明毒性確實在逐漸減輕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她的底氣反倒是比武敦儒要足上許多。
武敦儒也點了點頭說道︰「減輕就好如此一來對你我也算是盡到了承……」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外邊又有人叫道︰「武大哥武大哥你在嗎?」卻又是公孫綠萼的聲音。
李莫愁微微一笑對武敦儒說道︰「這小姑娘又來了早晚來的這般勤法看來她倒是對你頗有好感。」
武敦儒一笑回道︰「這次你可說錯了這位姑娘只是感激我對她曾施以援手故此才幫我一些小忙作為回報她真正有好感的是另有其人……」說著話他彎腰將棚角石塊上的木盤拿起走出了草棚。
待武敦儒走到棚外看去卻見數丈之外站著三個女子卻是程英6無雙也與公孫綠萼一同過來了。往前迎上幾步武敦儒向三女點頭招呼道︰「三位姑娘早!程6二位姑娘今日也有閑暇啊?也與綠萼姑娘一起過來了?」
三女也向武敦儒點了點頭齊聲回道︰「武大哥早!」
程英上前一步微笑道︰「打擾武大哥了我與表妹早起練武恰逢綠萼姑娘要來這里給武大哥送飯左右無事我們就與綠萼姑娘一起過來了貿然前來武大哥不會不歡迎我們吧?」
哈哈一笑武敦儒道︰「程姑娘說的哪里話來?你與6姑娘肯到我這里來做客敦儒正是歡迎之至只是這里簡陋的很倒是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請三位姑娘坐了。」
6無雙也走了過來笑道︰「武大哥不必客氣我與……」話說了一半忽然6無雙不再繼續往下說了雙目直看著武敦儒身後。
見她如此武敦儒便轉頭看去卻見自草棚中正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李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