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家大宅,夏夜莫殷勤的為青竹戈觀看客房,詢問她的要求,然後又擺出一副要與她悉心暢談的模樣屏退所有的女佣,甚至連一臉警惕的卓爾瑪都沒能逃過去,最後夏夜莫頂著卓爾瑪充滿戒備,滿懷敵意,一臉憤怒,極度不滿的情況下關上了房間門,接著,他又厚臉皮的坐到青竹戈的身邊,伸手攬住了她。
嘖!青竹戈微不可察的蹙眉,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夏家主,請您……到沙發上面坐著。您這樣實在是很.不.禮.貌!」說話的時候,緊緊地咬住「很不禮貌」四個字,給予夏夜莫強烈的警告。不得不說,青竹戈個人修養十分好,對于這麼厚臉皮又這麼輕佻的人還能一字一斟酌的說話。
「哎,為什麼?你不覺得這樣我們的關系才叫親密嗎?啊——」夏夜莫死皮賴臉的湊上去漂亮清秀的臉蛋,嘴角邪邪的吊著。絲毫不管青竹戈越來越古怪的臉色。
「表達親密的辦法有很多種,你可以……啊啊——夏夜莫,你這個混……」青竹戈還沒有勸告完夏夜莫,就被夏夜莫一把壓倒在身子下面。夏家的床墊十分軟,因為考慮到夏家家主也就是夏夜莫的高要求,床墊全部是冰蠶絲、竹縴維和細小鵝絨充盈的。但是,床墊太軟了又會導致身體在睡醒之後酸麻,于是一張床墊有無數的隔層,這樣剛剛好既可以讓人感受到柔軟又可以保證人睡覺不會導致酸麻感和過度凹陷的身體畸形。而此時此刻,青竹戈就是整個人深深的陷在床墊里面,上面壓著一臉神秘莫測的神情怪異的夏夜莫。
「小丫頭,你還真是死板的可以,竟然這樣都講究語言禮儀。你就算是把‘混蛋’這個詞說出來也不會怎麼樣。你越這樣一本正經,我就越想耍耍你。」
「夏夜莫!你、你不要玩了。」
「我不要,我好不容易逮到這樣一個機會,這樣讓我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
「你!你——」青竹戈恨恨的咬牙,「卓爾瑪,卓爾瑪?你現在進來,卓爾瑪!」在無數聲卓爾瑪之後,門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青竹戈頓時白了臉,她戰戰兢兢的看著夏夜莫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你你……你們夏家祖宅難道每個、每個房間都是……百分之百隔音效果的嗎?」
夏夜莫模模青竹戈光滑冰涼的臉蛋,微涼的觸感在他炙熱的手中像是溫柔的雪女的身體,真是舒服。他回答︰「是啊。我從決定你回來的時候就下令大家改造大宅牆壁結構。為的……你懂哦!」
青竹戈臉色更白了。
夏夜莫頓時笑出聲來︰「我說——青竹戈!你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本大爺了?本大爺現在才十六歲,一個月之後才十七歲。我難道這麼歲數就這麼色迷迷的嗎?」說著,從青竹戈的身上起來,順手拉起青竹戈。
「那是因為你的人品實在是太壞了!」青竹戈難得抱怨,順口用德語罵了句,「grap;ap;#223;ebap;ap;#246;eicht(大壞蛋!)」
「哈哈哈——那是因為青竹戈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夏夜莫順手模了模青竹戈的頭頂,「沒關系,你在我面前就這樣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改變……像原來那樣就好。」
「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時間終究會在我們這些污穢到如同泥沼澤的凡人的身上留下不可違逆的沉溺品。」
「可是沉入沼澤的東西在沼澤的表面是無法發覺的。你卻是表現在表面。說到底,你還只是個小孩子……不會偽裝啊。」
「這並不是值得炫耀的地方。而且,我不認為處事對人的方式改變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十年前的意外我已經不希望再來一次了。夜莫,你現在是夏家的家主,可是下一秒就有可能是可憐的驅逐者。我們是命運的流放者,我要時刻做好解救你的準備。十年前你跪倒在他們面前的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已經不希望再看到了。流放的人只能和流放的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在寒冬的夜里相互依靠默默取暖,即使對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熱氣,也絕不會離開對方一步,即使被對方凍傷也要緊緊摟抱對方……孤獨的道路上我們牽手前進,這是永生不變得唯一的選擇。即使現在所處的世界遍地花開,即使有無數的蝴蝶圍繞,即使光華萬丈。」
「我知道。」夏夜莫摟住青竹戈瘦弱的身體,「即使是早晨東日初升,但也有可能在下一秒烏雲密布,遮擋住耀眼的光芒。」
在前途未卜的坎坷之路上,我們相互擁護相互鼓勵相互將對方作為所有的動力,孤獨而又悲傷,縱然對方身上是是傷害我們自己的陷阱,我們也要並肩孤獨的前行!
因為我們是流放者,我們別無選擇!
————————————————————————————————————————————————————————
孤獨而又悲傷的流放者是從我哥哥那里听來的,我大哥在學德語的時候說︰「einaundtraurigeil。」當時我只是覺得翻譯過來的意思包含一種頹廢而墮落的意思,因此牢牢的記住了。現在覺得,一對人,在人生這條路上被任何人拋棄,卻無法停下腳步的痛苦孤獨的前行,身邊只有對方的無助感是人生最大的痛苦與安慰。因此我創造出了這對注定離不開彼此,注定要一生牽絆的——流放者!
而所謂的流放者,就是指被家族拋棄漂泊在外的人,我覺得這個身份十分的適合夏夜莫和青竹戈。
夏夜莫是無實權的傀儡家主,青竹戈是少時離開祖國在德國長大的華僑子弟。他們的身上承載了太多的痛苦。這種痛苦是相對的,就像一個人分享了別人痛苦的故事,相對的,會替別人感到傷心。所以「流放的人只能和流放的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在寒冬的夜里相互依靠默默取暖,即使對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熱氣,也絕不會離開對方一步,即使被對方凍傷也要緊緊摟抱對方……孤獨的道路上我們牽手前進」本就是很悲傷的人在分享別人的悲傷,這種情況就是赤(啊)身(啊)luo(啊)體的人在寒冬的外面洗冰水浴一樣,只會冷上加冷。可是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並肩的流放者,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