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看了一眼,搖頭道「沒有!」
「跟往常一樣,沒覺得有什麼響動。」
「不過,我的確與朱管事一樣,迷迷糊糊的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一個半百老婦人有些猶豫地說道,卻有極大的不肯定。
「好了,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我會命令所有的民兵與捕快全城搜索你們的家人。但你們千萬不要鬧事,水與食品仍會像往常一樣供應給你們。若是不應,或是暗中搞鬼,我只有請你們出城去了。從此生死由天,怨不得我無情無義。」高俊提高聲音嚴厲地說道。
「請大人放心,我一定約束好他們,絕不會到城中鬧事或是偷盜的,信請您千萬不要趕我們走。辛苦大人了,我們一定會為您立長生牌位供奉的。」朱管事點頭哈腰地說道,臉上盡是不安與惶恐之色。
「好,大家各自回安置屋吧!走!高俊手一揮,催動馬兒向城內跑去。
朱管事慢慢直起沉重的腰,憂郁地嘆了口氣,看向身後的災民「回去歇息吧?凡事不要奢望太多。能在這個亂世遇到高團總這樣的好心人已是萬幸了。如果幾個苦命的孩子回不來,你們,也萬萬不可鬧事啊!不然,這幾十口人可就沒活處了!」
隱忍的嗚咽聲像風吹動樹梢的聲音一般飄忽悲哀「放心吧,朱管事,我們省得!」
「好了,回去吧,哭多了人累得慌,肚子也快餓,沒事就回去躺著,省力氣。天亮後,女人到江邊洗衣、挖野菜啥的,都派幾個青壯男子跟著。」朱管事疲憊地揮了揮手,對一旁站著的男子說道。
「是,爹,您放心吧!」男子急忙應了一聲。
朱管事抬頭望向遠方已經發白的天空,長長地嘆了口氣。背著手蹣跚而去。
「老吳,這伙人訓練有素,膽大心細。顯然不是普通的奸細,而且,能在宣寧城隨時出沒,又隨時隱匿。城中一定有他們的據點,而且應該是大戶人家。才能容納下他們,供他們吃喝,這戶人家的位置應該比較偏僻,所以才能掩人耳目。」高俊回到縣衙後,對吳隊長說道。
吳隊長低下頭,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正是,團總分析得有理。那我們該怎麼辦?」
「打草驚蛇!」高俊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
「從明天起,你們便帶著民兵在城中大肆搜捕。特別是宅院位置較偏的大戶人家,一定要弄清楚他們家中有幾口人,然後注意他們平時的便桶與雜物桶。人多了,這些東西可是藏不住的。」
「是,團總。」吳隊長面容肅然的一拱手,臉上有一絲欽佩。高少爺雖然年紀不大,心思卻極是慎密。有些事情,他們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可他偏偏能從最細微的地方看出端睨。
「好的,你們下去休息一會吧!辛苦各位了!」高俊擰了擰眉心,困倦地說道。
「團總您也歇息一會吧!我們走了。」四人說著往外面走去。
高俊望了望外面凝固的夜色,覺得自己雖然疲累至極,卻是絲毫沒有睡意。
同一時間,在一間昏暗的屋子里,一群大漢看著地上陷入昏迷的幾個女子發出猙獰、猥瑣的陰笑。
「來,劃拳吧,誰贏誰先上。」虯須大漢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眾人興奮的yin笑著紛紛附合,一涌而上。
劃拳聲響起,一會兒便有人歡呼,有人嘆氣。
衣帛破裂的聲音,令人惡心的粗喘聲慢慢響起,給漆黑的夜色抹上了一層罪惡。
一連幾天,宣寧城中百姓的家門紛紛被民團與捕快敲開,開始了挨家挨戶的登記。
張雪瑩暗暗點頭,這種戶籍的模排,確實能有一定的效果,只是那些被擄走的女孩子能活著回來嗎?回來以後等待她們的又是什麼呢?
一層薄霧輕輕盈罩著江面,好似一條薄而神秘的白練。剛過辰時的江邊,幾個婦人正在洗衣衣衫。
突然,一個婦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皺著眉頭看著江面上一團漸漸飄近的物體。
慢慢的,她直起身子,瞪大了眼楮,對身邊另一名婦人說道「吳家嫂子,您看,那江里是不是有人哪?」
「哪兒呢?」吳嫂子用手搭了一個棚,踮著腳尖看過去。
「咦,好像是 ,難道有人落水了?」她疑惑地說道。
「唉呀,咱們敲敲盆子吧!民團的人听到了會趕過來的。」第一個婦人說著,敲響了手中的盆子。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江邊,一群正巡邏到燕子街的民兵飛快地趕了過來。
「李隊長,您看,那江面上好像浮著一個人。」吳嫂子一見帶隊的李隊長便馬上說道。
李隊長眯著眼楮看了一下,神情變得焦急起來「正是呢,好像是個女的。趕快,下水救人。」一邊說一邊月兌去了衣衫。
另兩個民兵也急忙月兌下衣衫游了過去。
「唉呀,已經死了!」李隊長最先游到,仔細一看,果然是個二八年華的年輕女子,只可惜月復部腫脹,臉上也泡得發白,顯然已死去多時。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女尸拖上岸,李隊長又對一個民兵說道「趕快到衙門叫團總過來,別忘了帶上仵作。我在這里等你們。」
民兵領命而去,李隊長看向那幾個面露害怕的婦人「請各位嫂子在此稍等,這里是案發現場,你們又是第一個發現浮尸的人,高團總一會有話要問你們。」
「好、好的。」吳嫂子急忙帶頭答道。
「你們稍微走近點,看看認不認識這個女子。」
「不認識,面生得緊。」吳嫂子忍住害怕上前看了看,搖了搖頭。
另幾個婦人也紛紛表示不認識。
不一會兒,高俊帶著仵作趕到了。
「仵作上前驗尸,師爺過來繪像,張貼在城內,看有沒有人前來認領尸體。」高俊一邊吩咐,一邊蹲子仔細看著地上的女尸。
「回高團總,初步看來,這女子是被溺死的。不過,您看,她的手腕與腳均有傷痕,明顯是被捆綁過的痕跡。應該不是失足落水被淹死的,是他殺。」仵作看了看,向高俊回稟道。
「嗯,應該是從上游漂過來的。」高俊看了看江,對一旁的李隊長說道「你帶幾個人到上游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