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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漢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同伙,搖了搖頭。張雪瑩看向另一位,另一個也搖了搖頭。
「這樣吧,今天多謝你們了。這里有十兩銀子,你們一人拿五兩去,算是我感謝你們。另外還有件事要你們幫忙,你們馬上回到你們村子,挨家挨戶幫我問問看,今天戌時初到戌時末這段時間出現在附近的陌生人。不管有沒有打听出結果,你們都可以到京城的高府找張,我會再給你們每人五兩銀子。」張雪瑩說道,示意楓葉給銀子。
兩位淳樸的莊稼人都有些不安與意外,喃喃道「我們村一向安寧和平,不成想竟在村子外發生了這麼慘的事情。這原是我們應該做的,您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回去馬上][].[].[]替您打听,有了信明天一早便去高府找您。」
「謝謝你們了,收下銀兩吧,不能讓你們白白耽誤功夫。」張雪瑩說完,又蹲子。
下頷關節與頸項部位已經開始出現尸僵了。
她看了看高盈與枙子身上尚算整齊的衣衫,又看了看她們身上的各種首飾,沉吟起來︰沒有被強暴的跡象;也沒有丟失首飾,那麼對方是為了殺人而來,可究竟是什麼人跟兩個小女孩子有仇呢?是殺錯人了?還是本就是奔著她們而來的?是高樺的政敵嗎?還是……突然,她想到一個最壞最接近的答案!
她猛地站起來。眼楮露出氣憤之色,握緊了拳頭。那條陰冷無比、毒狠非常的蛇終于開始報復她了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沖著無辜的高盈下手!
「,大興縣太爺來了!」華勇的聲音響起。
幾盞氣死風燈給陰冷漆黑的夜帶來了一絲光明,幾個人正飛快地向這邊走來。
「這位便是高吧,在下大興縣令徐長功,久聞大名了!」帶頭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微胖、下頷有須,非常客氣的拱了拱手。
張雪瑩行了一禮「勞煩大人深夜前來了,那邊遇害的正是我家小姑子與她的貼身婢女!」。張雪瑩指了指高盈與枙子的尸體.
徐縣令點點頭,帶著幾個捕快走了。蹲子仔細看了看。
「高。有您在此,下官便沒有帶忤作來,以免冒犯高的貴體。依您看,她們是為何而亡?」徐縣令看了一會。直起身子看向張雪瑩。
張雪瑩吸了一口氣「我粗略地看了看。她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嘴角卻有血漬滲出。可能是受了內傷。我不知道她們按規定是要抬到縣衙里去,還是由我直接帶回家去,所以沒仔細檢查。」
徐縣令想了一下道「依下官看來。大興縣衙比京城近,還是抬到縣衙吧。您看,成嗎?」。
張雪瑩點了點頭,指著老馬道「這是我家的車夫,他到村子叫人抬馬車的時候遇襲暈了,煩請大人派兩個捕快到他暈倒的地方看看有沒有惡人的線索。然後再陪老馬回京城高府去報個信,家里人還不知道……我小姑的事。」說完,輕輕拭了一下眼淚。
徐縣令臉上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指了指兩個看似機靈的年輕捕快「你們倆就陪在這位老家人身邊吧,檢查完線索後,再陪他回京城。」
然後又看向張雪瑩「,咱們現在就出發吧!先找出兩位姑娘的死因。」
張雪瑩喉頭干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胡亂點了點頭。
在京城的高府里,平氏終于在晚飯時間醒來了一會兒。自己喝了兩口參湯,也許是自己的病情自己最清楚吧,強烈要求熊氏將在外公干的高樺找回來,她想看看自己三個孩子。
經她這麼一說,煩亂不已的熊氏才記起高盈去的時間太長了。
算著時間高盈應該回來了呀?難道張氏仍然不肯回來嗎?還是出了什麼別的事?
這麼一想,她就再也坐不住了,馬上叫護院帶著幾個家奴往大興方向找了去。
幾個護院剛走到半道,便踫到了頭上纏著白布的老馬,听老馬講高盈與枙子遇害,自是嚇得夠嗆,急忙與老高返回了高府。
還好那個護院長了個心眼,只將熊氏請出來讓老馬講明了事情的經過。
熊氏一听,便覺得自己頭頂響起了晴天霹靂,呆了半天才將自己快跳出胸腔的心髒給安撫了一點。
她自是不敢告訴平氏,只得找了個理由將高興悄悄叫出來,告訴了高興這個突出其來的噩耗。
高興本就為平氏的病而憂傷焦急,突然又得知高盈的死訊,呆了一呆,便一頭載倒在地,昏死了。
熊氏嚇得一邊尖叫,一邊手忙腳亂的指揮下人將高興扶到房里歇息。
自己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了半天,不得已將熊貴叫了過來,向他說了府里發生的事情。
熊貴一邊驚訝于高府的不幸,一邊安慰著熊氏。
然後便派自己的親信馬上趕往河南,去叫高樺回來。
留下熊氏坐鎮高府後,自己親自帶著人趕往大興的縣衙。
待他趕到大興縣衙時,正踫上張雪瑩替高盈與枙子做完尸檢。
這是熊貴第一次見到讓自己深惡痛絕的張氏,一邊驚訝于張氏的美貌風華,一邊震撼于她的大膽。
兩具血淋淋的死尸擺在那里,在場的師爺、縣太爺與捕頭無不側目,她卻面不改色的說著尸檢結果。
「兩人沒有明顯且嚴重的外傷,衣衫凌亂卻完整。沒有被暴力侵犯的痕跡。手腕處有防御性的淤痕,身上有淤青,毛囊也有撕裂的痕跡,是反抗造成的傷痕,看來是惡人抓住她們時留下的。尤其是喉部掐痕完整,而且重而深,看來是凶手掐著她們的喉嚨,讓她無法喊叫,接著他打碎了她們的肋骨,碎掉的骨頭剌破了她們的心髒與肺部。她們沒有立即死去。而是痛了很久。心髒的血液倒灌進氣管里,才慢慢嗆死的。」
張雪瑩說到最後,聲音低沉緩慢,帶有明顯的哽音。
熊貴心中也很震驚。輕聲說道「這惡人太殘忍了。居然活活折磨死兩個女孩。」他看向大興縣令「沒听說大興附近有盜匪出沒啊?」
「不是剪徑的盜匪做下的!」張雪瑩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看向熊貴,眼神清冷而肯定「她們身上的首飾都在,若是求財的盜匪。怎麼會留下首飾?再者,能直接打斷人的肋骨,明顯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熊貴點了點頭「張分析得極是,到底是什麼人會對兩個深宅大院的小女孩下此毒手呢?」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張雪瑩。
張雪瑩移開自己的目光,手緊緊揪在了一起。
「張,高老的病情很不好,可能大限將至。高興忽聞高盈的死訊,傷心之余暈了。我已經派人去接堂妹夫了,我一人在府里難挑大粱。眼看天色也快亮了,我們這就帶著高盈主僕回去吧!府里應該還有許多事等著你!」熊貴想了想建議道。
「多謝熊大人連夜的辛苦奔波,我也正有此意。」張雪瑩自是同意了。
黎明中,熊貴與張雪瑩帶著高盈主僕的尸體回到了京城高府。
到了高府大門,張雪瑩剛下馬車,便看見前方奔來兩匹快馬。
駿馬停下,高樺雙目紅腫、面色悲戚的從馬上下來。
張雪瑩看著他難抑傷心的樣子,暗自嘆了口氣。
高樺匆匆掃了她一眼,便將視線移向了後面馬車那兩口黑色的棺木。
他腳步飄浮地向前走了兩步,喃喃的叫了聲「!」,便流著淚將那具檀木做的上好棺木抱在了懷里。
「讓下人把棺木抬進去吧!」遲疑了一會,張雪瑩終于舉步上前說道。
高樺低著頭抹去淚水,向旁邊的管家點了點頭,便邁著大步進了高府。
由始至終,他都沒看張雪瑩一眼,也沒同她講過一句話。
張雪瑩也沒放在心上,指揮著管家將高盈主僕的棺木抬進去安放在正堂,然後又讓管家設好靈堂。
「,這些事交給管事忙,您快去看看老吧!」黃媽媽挨到她身邊輕聲提醒她。
是了,平氏!她不禁撫了撫額,這究竟是怎麼了?什麼事都湊到一塊了!難道真有什麼鬼魅惡靈纏上了自己,不直接殺了自己,卻要自己背負上一條又一條的人命債,一輩子生活在恐懼與自責中?
「一會去告訴堂少爺一聲,就說我找他有急事!」她輕聲吩咐黃媽媽。
黃媽媽臉上閃過一絲為難,遲疑地點了點頭。
平氏的房里,充盈著剌鼻難聞的味道。
有藥的苦味、有尿的騷味,更有久不開窗的陣腐味。
張雪瑩一走進去便皺著眉頭掩了掩口鼻「楓葉,去將窗戶打開兩扇,讓屋子里進來些新鮮的空氣。」
「喲,真是講究啊!也難怪,你第一次進來難免有所不適,不像我天天呆在這里,早就習慣了!」熊氏仍是不放過每一個機會。
「天氣悶熱,婆婆臥病在床需要房間通風透氣,這樣對她的身體才有好處。」張雪瑩一邊淡聲說道,一邊走到平氏床邊。(我的小說《亂世節婦》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