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
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呆的白夜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溫暖聲音。視線轉過來是兩張熟悉的笑臉。雖然這兩張笑臉上眼楮似乎有點紅腫神色似乎有點憔悴但確實是熟悉的溫暖的笑臉。
白夜張了張嘴再張了張嘴終于說出了來到這個病房後的第一句話︰「媽媽爸爸。」四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是無盡的依戀與不舍。
或者當時任由趙行德將手機拿去他白夜就是為了等得這兩個人來的。只是自己說不出口就任性地讓別人去向自己最親的人宣告最殘酷的事實。
望著兩張仿佛一夜老了十歲而又帶著深深的憐惜的臉白夜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忐忑?愧疚?害怕?安心?
白夜媽媽伸出手來輕輕撫上兒子蒼白的臉手指移動到兒子眼角忽然雙臂一張將兒子抱在懷里柔聲道︰「孩子沒事爸爸媽媽在沒事了。」
白夜爸爸走到妻子身後並不說話只是眼神無比溫柔一個男人一個父親的溫柔。白夜本來最擔心的就是父親了因為父親觀念傳統從來都喜歡兒子勝過女兒更希望白夜能為一脈單傳的白家再添男丁。可是在這最糟糕的時刻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個父親深沉的愛戰勝了一切白夜事先的萬般忐忑此刻全沉澱在這一個溫柔的眼神里了。
靠在母親懷里貪婪地汲取著周身的溫暖白夜深深呼吸輕輕開口︰「爸爸媽媽你們都知道了?」
母親蘇雅好似哄嬰兒般輕柔地拍著兒子的背柔聲道︰「知道了沒關系不會有生命危險。我的孩子一覺醒來就可以變成一個漂亮的女兒沒關系的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
父親白瑾風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小夜爸爸也很喜歡女兒的你變成了女兒那爸爸就既有兒子又又女兒了。放心我問清楚了趙教授手術會很順利的。」
從母親懷里抬起頭緊緊盯著父親充滿鼓勵與溫暖的臉白夜只覺一股巨大的幸福向自己撞擊而來有了爸爸媽媽的肯定好似一切艱難都如冰雪消融了。
他沒有理由不好好活下去為了爸爸媽媽他可以戰勝一切困擾與苦難!
「爸爸媽媽放心我沒事你們不是說我頑強如雜草嗎?」說著白夜還眨了眨眼楮又抽出一只手臂來握緊拳頭揮舞一下。
母親不由笑出聲來模了模白夜的頭叫丈夫把提著的東西拿過來又開始絮叨︰「好我的小夜是最懂事最棒的。來爸爸媽媽帶了很多吃的來現在要把小夜的身體養好醫生說先激素治療幾天看情況很快就開始手術了。」
蘇雅拿出隻果削皮給兒子吃白瑾風打開單人病房里的電視調到兒子平常最喜歡看的音樂頻道。一家人開始溫馨地說起了家常閑話仿佛現在不是在醫院而是正在自己家的小客廳里。
聊著天中間護士進來給白夜打了一針又過一會有著鎮靜成分的藥劑開始生作用白夜昏昏睡去。
再醒來白夜感覺身體變化更深了一分小月復隱隱做痛下面的小兄弟已經疲軟細小得仿佛豆芽菜一般更可怕的是**處微微脹痛好像有硬核在里面開始成長竟帶出漸漸隆起的感覺。這是遵醫囑注入的雌性激素開始起了作用還是從那天變異後身體起的自然變化呢?
無法平靜接受這種變化白夜甚至希望手術快快完成好擺月兌這種不男不女的尷尬境地。
病房外似乎有熟悉的聲音在說話白夜悄悄下床走近門邊聲音開始清晰起來。
「瑾風小夜真的會變成女孩子啊。」
「我知道雅已經是現實了小夜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好的。」
蘇雅的聲音里開始帶上了一點哭腔︰「錢還是籌不到那麼多嗎?」
「我說不出借錢的具體原因肯借的實在是不多。唉還好只差4萬了或者用房子做抵押到銀行貸款還是可以的。」
「恩不管怎樣絕不能答應他們公開小夜病情的要求一定要保密。」
「這個是當然。好了我再去小夜學校找找他們校長小夜的學業一定不能出問題你進去陪著他吧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白夜趕緊小跑步跳回床上蓋上被子。
門被輕輕打開了白夜側頭裝睡被子里的拳頭已經捏得緊緊的。
要好好活下去要闖出自己的事業要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再不讓他們操心了。
蘇雅滿月復心事混沒注意到兒子裝睡只是定定注視著兒子的側臉眼圈紅了又紅終于低聲抽咽起來。
等到母親的哭聲漸漸平息白夜再也忍不住假裝打了個哈欠再慢慢把眼楮睜開。這時候蘇雅已快擦了眼淚又帶出溫柔的笑顏望著兒子。
「媽媽」白夜輕聲說︰「我感覺身體變化很大或者明天就可以開始手術了。」他想的是這醫院貴得很能少住幾天就盡量少住幾天的好。
「傻孩子」蘇雅又習慣性地模模兒子頭「怎麼能憑自己的感覺來呢要听醫生安排……不用急等幾天會好的。」
「恩」白夜將腦袋往母親身邊靠了靠「我听媽媽的。」他怕刺激了母親決定還是少說話。
「好好孩子。」蘇雅頓了頓又說︰「小夜你寢室的男同學打過電話來媽媽幫你接了我說咱們家里有事要請半個月的假。」
「好啊正好也跟他們有個交代。」說到這里白夜心里其實是很擔憂的如果真的男變女了那自己以後該以什麼身份生活下去這學業還能繼續嗎?爸爸要跟校長商議的又是什麼?但這些擔憂他不願跟母親說至少暫時還是可以先放一邊吧。
母子兩個又聊起天來。說說隔壁王阿姨家的小女兒上幼兒園太調皮天天摔交又說說最近豬肉價格終于降下來一點政府還是不錯的再聊聊現在的電視劇越來越沒看頭了演員演得實在是假總之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不過白夜應和的卻是滿心溫暖。蘇雅遵照著醫生的囑咐話題挑得很小心盡量聊些輕松閑散的希望能幫助兒子放松心情。
這個孩子啊要受那麼大的罪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