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青,你先好好準備一下吧,再過幾天我們就該出了。『**言*情**』」安婭熙拿著地圖認真地劃著線,還在上面密密麻麻做了不少的標記,看得出來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真的啊?!」蔓青當即高興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好多年都沒出去了!」
一听到「好多年」這個詞安婭熙就淡淡地問「你幾歲了?」
「我啊,十八歲了!我是十二歲的時候進來的,我從一開始就跟著公主你了!」說到這里,蔓青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仿佛跟著安婭熙是件很自豪的事。
「那你沒來之前是在干什麼的?」安婭熙不無好奇地問道。
「我沒來之前就和我父親一起在落光森林打獵啊,後來父親得了病我就和他一路求醫,到了赤羽國的時候他就死了,我為了生存就到了舅舅家,我舅舅呢是個世襲的伯爵,當時剛剛好堂妹被選中了做九公主的貼身女僕,可惜她從小就是舅舅和舅媽的掌上明珠,嬌生慣養那麼多年不想來這里吃苦受累,所以我舅舅就讓我來頂替了。」
「打獵,」安婭熙自言自語道,同時打量了一下蔓青「這麼溫柔的性格,不像。」
蔓青一听就有點害羞的撓了撓頭「沒有公主你溫柔。」
安婭熙很吝嗇地淺淺勾起了嘴角。在心里月復誹道,呵呵,你沒看過我殺人的樣子,真的很溫柔,無痛人流都沒我柔。
由于學者庫離安婭熙住的宮殿很近,所以她決定晚一點再出,這樣一來也不太容易被人現。安婭熙昨晚回來的時候巡視的侍衛少了一些,所以那應該是侍衛換班的時間,按昨晚離開的時間出算是比較保險的。
「今晚我們晚點再出,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安婭熙淡淡地說道,古井無波的眸子里面看不出情緒。
「哦……好吧。」蔓青本來都準備好了跟昨晚一樣的時間出,現在听到計劃延遲反而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樣顯得有些失望。
安婭熙看好地圖後就先在美人榻上面閉著眼楮休息,到十一點的時候蔓青就進來輕聲叫她。
「公主,可以出了嗎?」
安婭熙迅速地睜開了眼楮,仿佛剛剛一直沒有在睡。「走吧。」
一路上的侍衛比昨晚去藏書室的時候少了很多,蔓青這才知道安婭熙為什麼要這麼晚才出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心思縝密。
跟快她就和安婭熙成功地潛到了學者庫的大門,安婭熙再次在蔓青面前上演了鐵絲開鎖神技,蔓青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兩人事先都沒有來過這里,所以進去之後也不像昨晚在藏書室那樣輕車熟路地拿到想要的東西,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終于在找了快半個小時之後蔓青朝安婭熙興奮地叫道「公主,找到了找到了!」
安婭熙朝蔓青走去,臨近時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見了放在箱子里的那些水晶球。
「原來這就是水晶球,還蠻重的。」安婭熙拿了一個在手中,「蔓青,這個貴不貴?」
這麼重的東西應該還是很值錢的。
「挺貴的,一個市價應該有400格米左右。」由于蔓青經常出去幫其他女僕采買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對很多東西的價格都是了如指掌。
「一個水晶球居然這麼貴。」安婭熙本來以為這種水晶球應該就值一百格米左右,沒想到蔓青所說的價格卻超出了她的預算。
「其實赤羽國的水晶球比其他地方要貴很多。據說是因為水晶球是用靈透磁石做的,赤羽國的靈透磁石產量很少,所以就只能由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們從別的國家買過來,一來二去之後,本來在別的國家賣一百格米左右的水晶球,到了赤羽國就身價翻倍了。」
原來赤羽國的水晶球是「進口貨」居多,怪不得這麼貴,看來原先自己對水晶球的估價還是很到位的。
安婭熙瞥了一眼,箱子里總共有十五個這樣的水晶球,都蒙上了薄薄一層灰,證明很久沒人來踫過了,現在拿走幾個應該沒有人會覺。想到這里,她就把手里的水晶球收進了手鐲里面,順便把箱子里的十幾個照單全收了。
蔓青看安婭熙直接打劫了學者庫的所有水晶球,驚恐地看著她說「公主,這樣……」
還沒等她說完,安婭熙就淡淡地說道「偷一個是偷,偷兩個也是偷,本質上來說沒有差別。」
蔓青還是有些害怕地說道「公主,萬一被現怎麼辦?」
「不會的,」安婭熙面無表情地說道「別說是這些水晶球了,這個箱子都蒙了這麼厚的一層灰,顯然是很久沒有人踫過,又怎麼會有人現呢。
而且就算現了也不一定會說出來,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否則一般那些看管的人都會花錢消災,虧點錢是小的,如果丟了這個位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哦,」蔓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走吧,也不早了。」
「嗯!」蔓青說著抬腳走沒幾步,卻突然「啊」地一聲叫起來,接著又顫抖著聲音和安婭熙說道「公主,我好像踢……踢到了人?」
「 !」剛剛蔓青那一腳確實是誤打誤撞地踢到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安婭熙和蔓青同時把手中的燭台對著剛剛蔓青踩過的地方,果然躺著一個人,是個受了傷的男人。
相比之下安婭熙顯得鎮定多了,冷冷地望著地上的男人,那個男人體型彪壯,又留著一大把胡子,因為太過疼痛所以表情顯得有些扭曲,手臂上的傷口不斷流著血,看樣子再不包扎等天亮的時候他就會流血過多虛月兌了。
「你是誰?」安婭熙冷冷地問道,清澈悅耳的聲音格外冷冽,在諾大的學者庫里來來回回蕩了三圈。
「我是烈焰兵團副團長柏德溫,」柏德溫躺在地上,用近乎懇求的聲音說道「拜托你別告訴外面的侍衛我在這里好嗎?」
安婭熙沒有說什麼,貌似她半夜三更在這里才是更為惹人注目的事情吧,她也不會閑得沒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公主,要不我們幫他包扎一下吧,要不然這樣一直流著血,應該會死的。」蔓青輕聲詢問著安婭熙的意見。
「嗯。」安婭熙淡淡地應了一聲,既然這個人是兵團的副團長,那麼對她將來的冒險生活或許會有一些幫助,她不介意適當放些人情債。
蔓青得到她的許可之後就將自己的手帕拿了出來,在微弱的燭光下熟練地包扎著柏德溫的傷口,但是柏德溫的血依舊汩汩而流,好像仍然沒有止住。
柏德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說著「謝謝,我中的是槍傷,子彈還在里面,這些血是止不住的。」
看著躺在地上的柏德溫,安婭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秦可。
那時組織上批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下來,為了這個生化組里的幾十個科學家努力了三年之久,所以大家都不敢輕易懈怠。到了槍戰的白熱化時期時,一片槍林彈雨之中大家誰也顧不上誰,能避過去那些橫沖直撞的子彈就要燒高香了。
和她最要好的小秦可也是和柏德溫一樣受了槍傷,只可惜當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所以後來法醫鑒定出來她幾乎是在煎熬了整整一天一夜後油盡燈枯而亡,這件事每每想起來她都覺得心如刀絞,秦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卻悄無聲息的死在了荒僻的樹林里,她連就都救不了。
「蔓青,把手帕解開,我來吧。」安婭熙突然冷冷地開了口。
蔓青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吧剛剛包扎上去的手帕解開,拿下來時潔白的手帕上已經沾滿了柏德溫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
安婭熙從手鐲里面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慢條斯理的在蠟燭上燒了一會兒。
蔓青眼中有些許疑惑,她知道安婭熙絕對不是動了殺心,但又不知道安婭熙拿出刀子做什麼。躺在地上的柏德溫則是惶恐的看著安婭熙手上的刀子,他沒法找到另外一個解釋來證明這把刀子不是用來結束自己的性命。
安婭熙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來取子彈,你別動就好。」
听到這句話蔓青和柏德溫幾乎是同時松了口氣,但還是疑惑的看著她,用刀子真的可以取出子彈嗎?
「蔓青,多點幾根蠟燭放在這里。」
夜涼如水,諾大的學者庫里時不時傳出微不可覺的喘息聲,夾雜著蠟燭燃燒時出的聲音,安婭熙手下的刀子正在有條不紊的慢慢探進去,柏德溫偶爾會低低地倒吸一口冷氣,眉頭因為疼痛而糾結在了一起,額頭上不斷有汗滑到耳邊,背也悄然濕了一片。這一夜對柏德溫來說注定顯得漫長而疼痛。
安婭熙絕色傾城的臉龐在燭光映照之下顯得很魅惑人心,像一朵冷艷而危險的藍色妖姬,令人心甘情願的臣服于她之下,淡定自若之間流露出一股胸有成竹。
安婭熙雖然接受過簡單的訓練,對過程也是熟記于心,但畢竟這還是第一次取子彈,不免顯得有些青澀,所以經常刀鋒偏走。躺在地上的柏德溫極力強忍著疼痛,感受著刀劍帶來的疼痛游走在每一條顫抖的神經末梢,有好幾次他都大聲地叫出來,但卻又緊咬著牙關忍了下來。
終于在大鐘敲了三下的時候,子彈被取了處來,連著柏德溫的血「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听到這個聲音,柏德溫虛弱地朝安婭熙一笑,以表示感謝。安婭熙依舊一言不,接過蔓青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指尖不小心濺到的一滴血,然後又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中的小刀,像一只高貴的貓一樣令人捉模不透。
柏德溫艱難的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安婭熙一眼,用誠懇的聲音說道「謝謝你們,這次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安婭熙只是簡潔地回答他一句「嗯。」
「你往南出了皇宮後,向左一直走,第一個路口右拐,然後走到盡頭向左拐,那里就有公共醫院,現在可能還有人。」蔓青好意的出聲為他指路,柏德溫雖然手臂鑽心的痛,但還是非常紳士的向兩人鞠了一躬,然後也沒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蔓青,我們也走吧。」安婭熙淡淡的說道。
蔓青鎖好了裝著水晶球的箱子,接著問道「呃……那這些血怎麼辦?」
安婭熙听到後,目光定向了不遠處的牆角,手里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出去,一道銀光閃過,那只弓著身子的老鼠尖叫了一聲,隨即倒癱。蔓青走上前去,躡手躡腳地將老鼠放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把刀子抽出來擦干淨後遞給了安熙。
學者庫的門又再次被關上,仿佛沒人來過一樣。
月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在靜悄悄的呼吸著,唯有那些潛伏在夜里的人依舊在不動聲色的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