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戀中 38大開眼界

作者 ︰ 老頭六十

嬌嬌趴在木箱上,看到這熱鬧場面來了精神。

他翹著頭、瞪著一雙大眼,觀看著兩邊的房舍、店鋪。

觀察著過往的車輛、人群。

她平生第一次來到城市里,看到這熱鬧場面很高興。

乍從農村進到城里,她自然感覺大不相同,啥都感到新鮮好奇。

「今天是集嗎?」

她問孫德旺。

「不是集,城里天天都這樣。」

「人這麼多,街上這麼熱鬧?像趕集一樣,」嬌嬌說。

「這里人不算多,咱濟南府城頂上、大觀園、府前大街上的人比這里還多呢。

人多鋪子也多,哪里也比這里熱鬧。」

孫德旺洋洋得意的說。

「是嗎,濟南府比這里還熱鬧?」

「你沒進過城、下過府嗎?」

孫德旺問她。

「俺家那塊料根本不讓俺出門,買買、賣賣、趕集上店,他全包了。」

「這樣好、你清心了,省的操心勞神的。」

「好個屁,」嬌嬌說。

「光讓俺大門不出、二門不到、憋在家里,俺也悶得慌。」

「還不如常出門走走,心里舒坦、也長見識。」

孫德旺知道自己又捋錯了胡子,討了個沒趣,改口又說︰

「你說的對,常進城下府的人見識廣,常趕集下店的人經驗多。」

「常吃館子的人就不讒,這樣能歷練自己,心情也好。」

「你給妹夫說說,讓他常帶你到濟南府去玩。」

「到了府里,找我也行、找你大哥也中,住上三天五天的,好好在濟南府玩玩。」

「看看大明湖,逛逛趵突泉,爬爬千佛山。」

「嘗嘗玉泉樓里的菜,吃吃城里的飯食,也不枉活一生。」

「濟南府有這麼多好玩的地方?」

嬌嬌好奇的問。

孫德旺馬上答︰

「多的是,你去了就知道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到處是泉水,處處有鮮花,漂亮美麗極了。」

「有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依我看都不如濟南府好看、好玩。」

「大妹子、你一定要到濟南府去玩,我保證、你去了就會大飽眼福。」

「玩的開心、玩的高興、玩的上癮,就會舍不得離開。」

「俺家那個賤骨頭他才不會同意俺去呢,」嬌嬌說。

「只想個人花錢玩,俺花個錢他就心疼,整天把錢穿在肋條上。」

「你花錢他也心疼?太不像話了,哪有男人心疼娘們花錢的。」

「俗話說,男人是摟錢的耙子,女人是裝錢的匣子,男人掙錢女人花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孫德旺為了討好嬌嬌,莫著良心說。

「大哥你真好,誰嫁給你誰有福。」

孫德旺這次捋對了,確實討到了嬌嬌的贊賞。

他這幾句口是心非的話,真感動了嬌嬌。

其實、他這小子掙得錢從來不讓他老婆花,他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家伙,刁滑的很。

兩人正談得投緣,前面一群人擋住了棗紅馬。

富貴大喊︰

「閃開、閃開,……」

眾人根本不理睬他。

孫德旺火了,立馬抽出腰刀在空中揮舞著大吼︰

「哪個不怕死的,老子宰了他,是誰在路上擋著?」

「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一吼叫真管用,嚇得人們趕忙躲到路旁。

富貴喜了,攆著棗紅馬自語︰

「欺軟怕硬,一個個不吃好飯食、真是一伙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也狐假虎威地說。

又走了一會兒,他們越過了商業街。

街上來往的人稀少了,富貴吁住棗紅馬,想打听一下客棧。

「你吁住馬干啥?」

孫德旺問他。

「我打听一下客棧在什麼地方,」富貴告訴他。

「不用打听、再往前走一會兒,向西一拐就有。」

富貴听後喝聲「打」,棗紅馬又扭動起來。

走了有百十步,富貴一撥馬頭,轎車拐向西街。

這條街上很冷靜,除了幾家客棧,街上稀稀拉拉的擺著幾個水果攤、小吃攤。

還有一家客棧、門口放著磚、瓦、泥沙正修理門頭。

他們正往前走著,孫德旺指著一家大門頭說︰

「就住前面那家客棧吧。」

他們越過燒餅鋪、饃饃房,雜貨鋪,停到這家客棧前。

「這家客棧最好,」孫德旺向嬌嬌介紹。

「客房好、鋪蓋干淨,飯菜口味也好。」

嬌嬌抬頭看看牌匾,燙金的四個大字‘聚源客棧’,金光閃閃地嵌在門頭上。

門面裝飾的也很漂亮,涂著紅、黃、綠,三種顏色。

窗子、護搭也很出眾,比其它幾個客棧好看的多。

嬌嬌很高興,「咚」一聲從轎車上跳下來。

「小心著,別摔著,」孫德旺急忙跑過來扶他。

嬌嬌沒站穩腳,趔趄著趴到他的懷里。

孫德旺像觸電一樣,兩臂很自覺地摟住了嬌嬌。

嬌嬌用力掙月兌,他哪能松手。

嬌嬌看看過往的行人,羞得無地自容。

輕聲哀求他說︰

「別這樣,快松開,別讓人家笑話咱。」

孫德旺這才松開手,紅著臉說︰

「我到衙門里去了,晚上我再來找你。」

說完,翻身上馬。

走了沒幾步,回頭又對富貴說︰

「好好伺候大妹子,照顧不好、我找你算賬。」

富貴看他一眼,心想︰

你算她的啥玩意?

這樣關心她,我非別扭她、你管不著。

富貴把轎車攆到大院里,大聲問︰

「掌櫃的、把轎車停在哪個棚子里?」

「停在東邊那個棚子底下,牲口栓在馬樁上,」店里有人告訴他。

富貴把轎車倒退到棚子里,開始卸轎車。

嬌嬌看他陰著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那個熊樣,知道他一路上心里不高興,就暗笑他。

她沒搭理他,獨自一人走向店堂。

她進了店門走到櫃台前,要了酒菜,訂好客房,然後找了一張干淨的桌子,走過去坐到杌子上。

喝著茶等著富貴。

這店堂較大,能容下十幾張桌子,上頂有天花板,周圍牆壁是粉飾的,又白又干淨。

天早,店里客人還不多。

只有五個來客,分兩張桌坐著。

仨人這一桌在喝酒,兩人那一桌在吃飯。

嬌嬌一人坐一桌,她那美貌的長像、和那花哨的外裝,惹得五人不停的看她。

有的還擠眉弄眼,小聲私語。

嬌嬌生氣了,一轉身用背對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喝酒的那仨人像是有人喝多了,突然爭吵起來,一個大聲說︰

「你小子太不講理,我ri你姥姥。」

另一個听了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騰地站起來,指著對方大聲罵︰

「我ri你祖宗,你小子更不講理,我請你喝酒、哪里不對。」

「都別罵了,」第三個大聲制止他倆。

「都是磕頭兄弟,喝了酒就不認人了,以後別在一起喝了,別傷了兄弟們的感情,」又數落他倆。

嬌嬌听了心想︰

酒是好東西,少喝健身,多喝會惹事生非,這仨人大概是好朋友,朋友之間喝點酒能增加友情,但把握不住,喝多了就會被酒燒得失態。

酒把這倆小子燒成了這德性,看樣是心情不好。

喜酒、悶茶、阿咋煙,這是經驗。

人高興了、多喝幾杯也不會醉。

今天富貴不高興,心情不好,我還是別讓他喝酒為好。

萬一他喝多了,借酒對我發瘋怎麼辦?

這小子說話信口開河,啥屁他都敢放。

萬一說走了嘴、那可不得了,我要管著他。

想到這里,她站起來、走到櫃台前,對掌櫃的說︰

「掌櫃的、俺不要酒了。」

「為啥?」掌櫃的馬上抬起頭,表現的不高興。

還說︰「廚師把菜炒好了咋辦?」

「菜俺還要,只是不用酒了。」

「這就好,」掌櫃的馬上有了笑模樣。

又說︰

「酒不要瞎不了,炒菜不要了我就得陪本。」

掌櫃的向她解釋。

「抱歉了,」嬌嬌向他道歉,說完離開櫃台。

嬌嬌剛坐下,富貴聾拉著頭從門口走進來。

嬌嬌對他招招手,示意他到這邊坐下。

富貴裝沒看見又找了一個杌子坐下。

「富貴!坐這里,」嬌嬌及招呼他又像是命令他。

富貴還是裝沒听見,抬著頭假裝看天花板。

嬌嬌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裝聾作啞、不想理我。

就氣乎乎地走過去,揪住耳朵就往這邊拖。

口里還不停地說︰

「叫你裝聾,叫你不理我,……」

富貴不能掙月兌,痛得「哎喲」著被拖過來。

「這兩口子咋回事?男人被女人整成這樣。」

「男人怕婆子唄,你看那個熊樣,一點不敢還手。」

吃著飯的兩位開始說閑話。

灑桌上的三位也不罵了,瞪著大眼看熱鬧。

其中一個還說︰

「這個男人在家肯定是個吃氣包。」

這些話傳進嬌嬌的耳朵里,氣得她暗罵︰

這些狗雜碎,吃飽了撐得亂嚼舌根,回家還不照樣給你老婆舌忝 。

嬌嬌、富貴兩人剛坐好,店小二把飯菜端上來。

一盤炒里脊,一盤炒腰花,一盤香椿芽拌豆腐,一盤炸綠豆丸子,四個菜。

還有兩碗開膛面,三個火燒。

嬌嬌也不招呼富貴,端起面條就吃。

她邊吃面條邊夾菜,只顧低著頭自己吃。

她飯量小、一會兒就吃飽了。

又用茶水漱漱口,趴在桌子上看著富貴、狼吞虎咽的吃火燒。

「看啥!沒見過吃飯的?」

富貴被嬌嬌看的再也忍不住了,開口說。

「吃飯像頭豬,有啥好看的。」

「我不是你姑,有啥好看的?」

二人開始說蹭話。

「我吃飽了、你全包了吧,」嬌嬌告訴他。

「你想把人撐死?」

富貴不領情、生氣說。

「撐死也比餓死好,你這個醋罐子,這點飯菜撐不著。」

嬌嬌既反駁他又罵他,說完對她笑笑。

「咱倆無情無義,我為啥吃醋?」

富貴余怒未消的又說。

「你這個負心郎,怎麼這樣對待我。」

嬌嬌听了有些傷心,又罵富貴。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一路上可把我氣壞了。」

富貴還在生嬌嬌的氣,繼續抱怨嬌嬌、向她撒氣。

「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活該!」嬌嬌又罵他。

「我听著你倆說話就煩,」富貴說。

「他不在了,別煩了,把桌上的全包了吧。」

「我實在包不了。」

「別裝小飯量的,全吃了撐不著。」

「撐不著肚子也脹得慌。」

「我替你吃半塊火燒,這樣行了唄?」

嬌嬌說著拿起一個火燒、一掰兩半,把手中的半塊臌開一條縫,又拿起筷子把香椿牙拌豆腐塞到里面。

她吃他也吃,嬌嬌細嚼慢咽,陪著富貴。

一會兒工夫,富貴終于把全桌上的飯菜全吃光了。

「一點沒剩下、這你滿意了嗎?」

富貴漱著口說。

「這就對了,這麼好的飯菜剩下我心痛,這都是咱花錢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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