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看看富貴那德性,笑笑說︰
「快過來、我和你說個正事。」
「什麼屁事、還要過去說。」
富貴不動,他煩听娘們擺布,就大咧咧的對嬌嬌說。
「別膩歪了、快過來」,嬌嬌又催促他。
富貴無奈彎下腰提上鞋根向二門走來。
他剛來到門口,嬌嬌就嚴厲的小聲對他說︰
「今後說話千萬要小心,嘴上一定要把好門,別像剛才那樣張口就瞎咧咧。」
「你說得對,是我錯了,今後我一定要管住嘴。」
富貴敷衍了事的說。
「有啥正事、你快說,」他急忙把話岔開。
「當家的身子還沒好,這你知道,」嬌嬌說。
「但是明天就要開鐮了,需要到早市上雇人割麥子、捆麥子,攆車拉麥子。」
「他不能去就支使我去,我又不懂得這事,我想讓你和我一塊去。」
「到了市上給我長長心眼,作個伴,你意下如何?」
富貴知道下雨後去早市的道路不好走,他不想陪她去,就耍滑說︰
「我是很願意陪你去,但是場里活很緊張,我想明天撒麥稂碾場。」
「埸里的活確實月兌不開身,你讓長工王有禮和你去吧,他也很懂這事。」
「我煩他,」嬌嬌直截了當的說。
「一個老頭子,我嫌辱沒得慌,我喜歡你去。」
嬌嬌沒把趙有福的本意告訴富貴,用這種說法搪塞富貴。
富貴听後不吱聲了。
稍停、嬌嬌看看場里又說︰
「剛下了雨、場里這麼多水,早晨撒上麥稂也不能碾場,等晾晾再撒麥稂也不遲。」
「趁早晨這個空,你陪我去正好。」
嬌嬌又溫柔的向他解釋。
「你算盤打得到挺好,光顧你自己,場里的活真耽誤了怎麼辦?這是過麥,不能當兒戲。」
富貴又找理由推辭。
嬌嬌一听富貴這麼不受支使,想別扭她、不听她使喚,就假裝生氣說︰
「你不願意陪我去就明說,別找理由胡弄俺,我最恨這種人。」
「你是不是想欺負俺一個娘們,」嬌嬌越說越生氣「把俺看扁了。」
富貴不吭聲,還是沒答應陪同她。
嬌嬌看看他,板起臉又說︰
「你認為俺治不了你,你這是狗眼看人低、拿錯了方子吃錯了藥——想找死。」
她想趁機會治治富貴,看看能不能治服他。
厲聲又說︰
「世上兩根腿的凳子難找、找兩根腿的人很容易,你真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給臉不要、好飯食不吃的玩意。」
「你想欺負俺一個娘們嗎?」
「想不听娘們使喚嗎、不受俺支使嗎?沒門!」
「明天早晨你願意也得去、不願意也得去,就這麼定了。」
嬌嬌強硬的說。
說完一伸手、用力擰著富貴的耳朵又大聲問︰
「你到底去不去!你願意不願意陪我去?」
富貴痛的立馬哎喲起來。
「你去不去?」
富貴沒轍了,急忙說︰
「好、好、好,俺听你的,我去、我去,好姑女乃女乃你快松手吧。」
嬌嬌听後、又用力擰一下他的耳朵,這才松了手。
陰著臉說︰
「真是個邪驢。」
富貴看看她、撫模著火辣辣的耳朵,說︰
「萬一東家找茬罵我,你可要護著我,」富貴狡辯說。
嬌嬌看到富貴這個熊樣,轉怒為笑,說︰
「那里有這麼多萬一,別害怕,老東西罵你我向他解釋,就說我讓你去的,出了事我兜著。」
她怕富貴再找理由糾纏她,說完轉身走出牲口棚。
天剛亮、嬌嬌就早早起了床,開始梳裝打扮。
不知為啥她對這次外表打扮很重視,像要回娘家那樣。
洗完臉,嬌嬌走到梳妝台前,她先梳個凌雲髻,插上花、別上簪,兩頰抹上粉、涂好朱唇。
然後又走到衣櫥前、兩手拉開門,翻騰疊好的衣裳。
嬌嬌一會兒拉梳妝匣找梳子、找簪子,一會兒又拉開衣櫥門找衣裳,弄的屋里叮當響。
趙有福正想睡黎明覺,听了心里很生氣。
他實在忍不住了、就抱怨嬌嬌說︰
「你撲稜啥?亂的人睡不著。」
「你不是讓我到早市上去雇短工嗎?我在找要換的衣裳。」
嬌嬌告訴他。
說著繼續翻騰。
她翻了幾疊、最後相中了一件紅綢掩襟褂、一件綠色緞子褲。
就把它們拿出來換上。
她不單換衣裳還又找出一雙紅色新繡花鞋換上。
一切完畢後又對著穿衣鏡照照。
她看了前面看後面、看了左面看右面。
心里滿意後,就打開屋門、慢慢走下台階,高高興興的去找周富貴。
前院里靜悄悄,伙計們還沒起炕。
嬌嬌直奔牲口棚。
地上還很濕,她怕粘掉鞋、就挑選著硬地方走。
嬌嬌躡手躡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牲口棚。
她推開門走進去,富貴還沒起炕,正蒙頭大睡。
「富貴、快起來……」
嬌嬌叫喊他。
她叫喊了幾聲、富貴就是不吱聲,嬌嬌生了疑心、就走到炕前給他掀開被子。
這一下可熱鬧了,富貴全身光溜溜躺著。
嬌嬌立即害羞了,臉色發紅。
她看著富貴那白淨光滑的皮膚、豐姿健壯的身條。
又看看富貴那動人的臉譜。
看著看著低頭就想吻他。
富貴這時並沒睡著、是假裝的,他早已起來。
當他听到二門響時、伸出頭一看是嬌嬌、就急忙又躺到炕上。
他要讓嬌嬌到棚里來叫他,這小子另有計劃。
他想等嬌嬌來到時、向她提出一種要求。
因為嬌嬌是懇求他去早市的,她一定會滿足他的要求。
但他錯誤的估計了嬌嬌。
他躺在炕上、閉著眼楮、假裝打著呼嚕,等待嬌嬌的到來。
當嬌嬌吻他臉時、他忽然一下坐起來抱住嬌嬌的細腰,又一用力把她抱到炕上。
然後就一翻身騎在了她的身上。
嬌嬌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勸說富貴,說︰
「快滾下來,你不要命了、忘記黎明色最傷害身體。」
同時又用手掐富貴的胳膊,用手擰富貴的大腿……
嬌嬌的極力反抗,讓富貴害怕了。
他害怕讓西邊草屋里正在睡覺的伙計們听到,那是萬萬不可的。
他也怕真惹火了嬌嬌,這才停住手。
富貴下了炕開始穿衣裳。
「就穿這身舊衣裳去嗎?」嬌嬌氣忿的問。
「換身新的,別打扮的像個叫化子,叫人看不起。」
「我沒有新的,這一身衣裳就是最好的。」
富貴告訴她。
「真沒有還是不願意換?別說謊。」
嬌嬌懷疑地又問。
「我真的沒有,誰誆你是王八蛋。」
富貴堅定的說。
嬌嬌听了笑笑說︰
「真沒有就別換了,何必再當王八,牽著牲口去趕集,回來回去就這身皮吧。」
「過幾天我給你做身新的。」
「俺可沒錢還你,」富貴馬上說。
「誰稀罕你那幾個臭錢,你只要覺得在俺家干活不吃虧就行,不離開我就行。」
嬌嬌說著兩人相視一笑,慢慢走出牲口棚。
她們來到大街上。
昨天下了雨、路上淨泥巴。
嬌嬌穿了一雙新繡花鞋,她害怕贓了,也有心想報復富貴,看看大街上沒人,就說︰
「富貴、路上淨泥巴,別贓了我的新花鞋,你背著我走過這段路吧。」
「我現在身子不舒服、身上沒勁你自個走吧。」
富貴因為嬌嬌在牲口棚沒答應他,現在開始刁難嬌嬌。
嬌嬌听了不高興了,心想︰
這小子是在報復俺,我不能吃這一套,給他慣壞了脾氣。
于是板起臉說︰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俺以前對你這麼好,你一不如意就和俺生分、就和俺翻臉,真是個……」
嬌嬌越說越生氣,說完又彎下腰拿塊泥巴打富貴。
富貴一看嬌嬌真要變臉,無奈地趕緊說︰
「你別生氣了、我背你行唄。」
說著走到嬌嬌身旁。
「俺不用你、俺自個走,」嬌嬌板著臉又說。
她在施性子。
富貴了解她的脾氣,就用手撓他的笑窩、逗她高興。
並說︰
「俺那好姑女乃女乃別裝蒜了、快上來吧,以後俺听你的。」
嬌嬌听後這才轉怒為笑,冷笑一聲說︰
「這還算是個乖玩意,說著一縱身子趴到富貴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