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外一雙厚實的手撫上的剎那雨滴滴上都不覺得冷。感覺那沙啞的聲音縈繞我听清他心底的痛那是一種即使拋了天棄了地不要了生命也抹不掉的傷痛。那是一種深刻入骨血液靈魂深處的痛……
滴落的是雨?是淚?我已分不清!僅有默默的听著一滴滴的滑落從心底溜過讓我的心也痛起來。
「青兒……」他撫著棺木淚不想掉一滴卻是連成了漣漪」怎麼可以我回來你卻見也不見我?怎麼可以讓愛你的我這樣的痛?」離歌牢牢的抱住棺任雨水打濕劉海從駭人的臉上滑過……
「對不起!」我心中暗暗的告訴他對不起對不起愛晚了你。當你付出一切時我就該牢牢抓住你。對不起是我的固執讓你痛的狼狽……我真的不知如何才能償還這段情債如何才能讓愛我的他不再這樣痛???
「你要我怎麼辦?」離歌的淚早淹沒了視線「要我怎麼做才能活過來?不要讓我再這樣痛好不好、不要再讓我活的不如鬼好不好?青兒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告訴我沒了王兄的恨沒了一條臂沒了我俊俏的容顏你還能愛我!」
他那淒厲粗嘎的聲響不止讓我哭了。
離洛也哭了圍觀的人也不自覺的哭了……
明知這是一場戲戲內的人是傻瓜戲外的人都該是聰明的。可這段苦情卻叫旁觀的人都淚流滿面。
究竟是怎樣的愛才能譜寫一段如此悲傷的戀歌?
或許正如他的名字——離歌……
正如那歌中寫的你說愛本就是夢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還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用心足送你辛酸的離歌……
「青青」他沙啞地喚著我。
我悄悄的推開棺蓋他倒退一步……
我伸出雙臂傾身向前緊緊抱住了他。緊緊的緊緊抱住這個楊飛到世界某個角落不願讓我看到狼狽的他的男人!抱住這個一直在心痛一直在割舍一直不知該怎樣活的男人!
他驚訝看著我淚痕未干涸「青兒?」
「我沒死我活過來了!」我抱住他不曾想開放松半分不準他再逃離我的世界孤獨承受所有的悲哀。
他呆怔地看著我……
我附在他耳邊輕聲說︰」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我也不會!就算你沒了漂亮的臉蛋沒了胳膊我也絕不放開手!」
「你!。這又何必?」離歌忽然松開了我抓住我的手撫向他那半邊臉頰被雨水沖刷後更是狼狽。
他說︰「你看看你仔細看看我的臉有多可怕!這樣在你身邊就算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對你帶來的恐懼……」
我伸過手愛憐地撫過他的傷疤傾過身捧住他下頜淺涿了下那丑陋的疤」一直是你為我付出這一次換我為你。」
「你……」
「你的臉毀了可你的心沒毀。我愛上的是你那顆心。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的手……」牢牢地牽住他「永遠不會松開!不要讓我為了你再躺進這冰冷的棺材中一次真的不要……」
看著我的眼淚簌簌從眼角爬過離歌的心痛的裂了開。一把將我摟入懷中一句話哽咽于喉中久久說不出……
眼淚真的好怯懦。
不想流淚更不想怯懦可情字頭上有一框的淚流也流不盡。就像那開閘的水龍頭除非有一天不愛了心死了否則永遠都不可以做到鐵石心腸……
想愛的心讓我們在一起。
不論是丑是美是完美是殘缺……只要想愛什麼可以克服……棺木邊兩具相擁的身體含淚灑滿雨天……
周邊的百姓個個眼圈紅潤的散了場離洛矗立在那默默看著。終于他的心願達成了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幸福。
「嗚……」小青雲小手抹了抹滾落的小金豆說︰「雲兒好傷心哦。」
「不哭不哭爹爹的雲兒不能哭。」路青霖懷抱著小青雲看著那一幕苦澀過後是淡淡的欣慰。
這個世上太多的苦難背後總有幸福的停駐。如果所有的苦全能化成甜那之前的痛楚再多也是值得……
「雲兒也好開心嗚……」
「乖把你扁起的小嘴收回去開心了要笑。」
「雲兒四爹爹了……」小青雲掐了掐手指不太懂算術的他卻鬼使神差的數出了一、二、三、四……
五根手指剩一根大爹爹是丹蘇二爹爹是風流三爹爹是離洛四爹爹是他……哇他們家好龐大比大樹還要大哦!
披麻戴孝的侍衛們向回返來時抬活人回去抬空棺材。散場時遠處有一個撐著雨傘的男人!
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孤獨的站著!
當所有人都地他依舊在目送……
那如仙般的美男衣袂翩翩白衣勝雪迷離的立在那一處……劉海被雨花打濕拋了傘轉過身揚長而去……
「親親美娘……」風中好象傳來他那早不再稚女敕的聲音。再轉頭時眸底是款款的深情。舉止間已褪了那份女乃氣稚氣。
尖尖的瓜子臉白皙的肌膚櫻桃的小嘴彎月般的眉。隨風飄蕩時好象天上下凡的仙男童子……
模樣沒有半點變而眉宇中卻多了絲難能的獨立。原本愛真的可以改變年齡改變性情改變一個人正常的心理育。
如今的花骨朵已不似離開時的他。短短的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標上了「男人」的標簽。只不過他不知現在是不是已達標怕再狼狽一次……
小雨一直在下下的綿綿不絕……
隔了天淹了地朦朧的眼眸。一場詐死計不僅收了離歌也招盡了朵朵列是探出了紅蓮心中那最深、最深的一角……可謂是一箭三雕!
翌日餉午我到離歌的房中所有人都齊聚其中。離歌躺在榻上丹蘇離洛在左路青霖在右我湊近前牽住他的手安撫他「別怕慕容將軍請來的都是有名的大夫看看有沒有法子治好你的臉。」
「恩……」離歌應了一聲閉上眼眸等待著大夫們替他看診。明知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卻也要試試。
即使我說不在乎可他在乎!在乎的要命!他不想因為他而使我成為笑柄只有再試他一試。這般的看診已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都無功而返練就了他平常的心態和習慣的冷眼旁觀……
一群雜七雜八的大夫們涌進來有江湖上的名醫有北土的游醫有宮中的御醫還有一些名不見經傳但自告奮勇的……
「公子這臉燒毀面積過大恐怕難以修復。」宮廷的老御醫一板一眼捋著胡須緩緩向後撤退。
「老朽听說有一種換皮術可燒灼的皮膚換成新皮。不過有關醫書早已失傳很久恐怕沒有誰能懂。」江湖的名醫也向後撤退對此無能為力……
一向自大最能吹噓的北土醫術比中原高級的游醫也僅能說︰「只有換皮唯有換皮一條路。」卻根本拿不出半點的方案。
好象每個大夫都能說換皮卻沒有誰懂得換皮……對于離歌臉上的燒傷僅是一致的能看不能治……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我焦急的詢問。
「沒有!」
「沒有……」
一群人說沒有依他們的醫術都是從正門研究。對于這般惡劣的燒傷都是愛莫能助。忽然江湖名醫建議一句「我听說江湖上有個流傳毒醫的神秘人他的毒術高醫術更是高倘若能找到他公子的臉或許可治……」
「毒醫?」他說的是花骨朵嗎?
世上除了朵朵還有誰敢稱的上「毒醫」。又有誰有他一雙妙手可回春異秉的天賦令人瞠目結舌?
可是朵朵他……
我為難的皺皺眉瞥向緩緩睜開眼眸的離歌……無論如何我要治好他的臉。斷了臂可以不要但這容顏是他唯一的自尊我要替他贖回來……
「你們全下去吧!」我揮起衣袖命令。
一群醫者們紛紛退下房中又恨不得靜謐我和丹蘇面面相覷各自愁眉。此時忽然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將軍……」
一個綰著小疙瘩的綠衣小丫環匆匆跑進房中「撲通」跪倒在地將一堆像泥的東西遞到我眼前……
「什麼東西?」我瞠大眼疑惑地問。
「回將軍奴婢剛剛出府買菜時有一個公子在府門前叫我把這團泥交給將軍。他說這能治離歌公子的臉……」
我忙接過這團泥看了看和普通的泥相似是青黑色。不規則的形狀有點像大理的黑玉斷續膏……
這團泥真的能醫好離歌的臉?「是個什麼樣的公子?他有沒有交代其他?」心中忽然想到一個人除了他應該不會有誰有這般的把握了吧?
「回艾將軍是一個長相很、很像仙子的人很好看很好看也很干淨月兌俗。奴婢形容不出那公子的長相感覺很像畫里走出來的人。那公子把泥團遞給奴婢時說把這泥團每日三次敷到臉上切記沾到水切記被太陽曝曬更換時用手帕擦拭即可。不出三日離歌公子的臉必能恢復原樣……」
「朵朵?」聞言我將泥忙推進丹蘇手中打算沖出去找他。「一定是朵朵朵朵那小東西回來了。」
「艾將軍……」小丫環忽然叫住我「那公子還說請將軍不要出門追他……」
聞言我頓住了腳。看樣小東西他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不叫我出門追他追了估計也追不上。
我嘆了嘆氣呢喃一句「朵朵是漸漸長大了……」
既然他不願見我我也僅能等筀主。他說等他長大了就會回來!如今得知他的消息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歌來我替你敷上。」我湊近榻邊替離歌將泥一點點的涂抹上「有朵朵的保證你的臉是好定了。」
「就是那個6歲的小神醫?」
「對呀就是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對了不喜歡我稱小他就是朵朵那個無所不能研毒天賦的小毒醫。世上他能保證的病便能醫好你可以放心了……」
「呵呵是嗎?」離歌笑著任我在他臉上抹黑一片。
「是!」
丹蘇和我異口同聲地回道。
「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朵朵。你這話若他听到又要下你一把毒粉。」離洛也跟著補話一廂房的人都忙著離歌的燒痕……
說是每日三次不出三日必好。
我掃著手指頭數著每時每刻日日觀察著離歌臉的變化。
果不其然到了第三日當擦拭掉那層已變此的泥時一層完好的皮膚已重新生長在離歌的臉上……
時隔1年再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浪蕩公子哥的風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終于又看到了那風流撩人的模樣。
那俊俏的容顏那眉目中的風采那無暇肌膚上散的朝氣宛如重生一般吹彈可破的好比嬰兒!。
那丑陋的標志他黑暗的傷疤除了時仿佛所有的光亮全照向他周身。離洛還開玩笑說他是佔了便宜燒毀了一張臉換了更年輕細女敕的皮膚……
路青霖專喜歡帶著小青雲沒事去掐兩把離歌的臉他說保不齊某日某夜他又犯斷袖的毛病鑽離歌房中揩油那肌膚真是羨慕的他身為男人都動心。
丹蘇倒是最淡泊正經的一個也忍不住偷偷跟我說︰「青兒你揀到個金元寶如今你成老太婆了他正是二八芳華花兒一朵盛開。」
我也僅是笑了笑」吃虧佔便宜我都開心!」他不恢復容貌我愛。他恢復了容貌我一樣愛。只要是他只有這個身體這張臉上裝的是他那顆心我就一樣……一樣不落的補償他……
當所有人都笑成一團時角落中總有一個滿臉鐵青狂妄臭屁的人在那吹冷氣敲邊鼓好象誰誰都欠他十萬八萬的債……
就好比全家歡只剩一個打京的在那憤世嫉俗。「不就是好了一張臉艾將軍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了!」慕容蕭何在一邊下雹子……
「失而復得的東西才最舍得珍惜。這一點恐怕你不懂吧?」我撫著離歌那光滑的連身為女人的我都嫉妒羨慕的臉愛不釋手。
瞧這眉宇瞧這俏模樣天生是花蝴蝶的長相。也難怪他以前當種馬當的那麼出色無往不利……
「你以為本將軍不懂?」慕容蕭何皺皺眉表情孳生地狠瞪我。他如何不懂?他怎麼不懂?他不可能不懂!那年香山半山腰當他的劍刺穿一個人的身體。當那個人倒在血泊中當他抱著她說不準死時。當3年後那個人再次蘇醒時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早越了原本的立場仇恨……
或許那個人才是真的不懂!如今身邊圍著蝴蝶一二三哪還在乎多年前那一夜還有那3年的等待?
或許那個人就是不懂他這樣一味的挑釁一直的壞嘴只想為了讓其過來征服總高高在上卻一直懷揣著最低微夢想的他……
慕容蕭何紅褐色的眼眸始終盯著我。那般的炯炯有神那樣的霸氣卻負責盯的我渾身不自在。「那好你倒說你有什麼失而復得的東西?」我將離歌的劉海掖向他耳後看著那閃人的模樣越看是討喜。其實這個種馬改造好真的死心塌地。當看盡他所有的壞後他的好才慢慢的浮出水面……
「我……」
「講不出?」
「你……」
「還是沒有?」
「……」慕容蕭何狠狠咬住那薄唇褐眸恨不得將我給瞪成麻干……
「慕容將軍你有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慕容蕭何一句話不說凝視著我!
「既然沒有那就不懂失而復得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艾青青——」
「哦?」
「你別逼我!」慕容蕭何的目光中夾雜的是濃濃的警告。「像你這樣水性揚花朝秦暮楚的女人真不懂有什麼可愛?」
「呵呵你嫉妒了?」
慕容蕭何咬咬下唇」如果花心舍得驕傲的話廚房里的卷心菜全都成了極品。像你這樣的女子將來是要浸豬籠的!」他頓了頓指了指那邊的馬廄「那里任何一匹母馬都比你有貞節有魅力……」
「到時辰得資本的誰能保的住貞節?你的貞節還不某年某月某一日就早捐獻出去了?」好象很清高的樣子卻是很抓狂。不是嫉妒?那是什麼?真受不了慕容蕭何孕婦他也氣毒嘴真是不收斂的!
「你這種女人真是……恥辱!」
「恥辱?」我咬了咬貝齒狠狠瞪著他。剛打算開口辯駁又是一陣干嘔感覺胃都要被掏空了……
「青兒你怎麼樣?」離歌替我輕拍脊背「害喜這麼嚴重?」
「被他氣的就是被那姓慕容的男人氣的!我寶貝生出來一定要記得這個氣他娘的?將軍!」我邊嘔邊譴責慕容蕭何離歌一邊手忙腳亂。半響慕容蕭何驟然起身如沙塵暴般狂卷而來「明天就出征了不要以為孕婦就可以打敗仗!」
「你……」
「想吐的時候含顆酸梅這個都不懂?」慕容蕭何手心打開半一顆酸梅遞到我嘴中皺著眉冷哼「做孕婦做的都不及格害喜那麼厲害不如把這胎打了也正好不用到戰場上礙手礙腳……」
「慕容蕭何!」我抬起眼眸滿臉慘白……他地倒退兩步對我不理不踩。身邊的人足夠應付他就是一個多余的存在!
「青兒怎麼樣?」離歌拍著脊背急的滿頭的汗照顧孕婦他可是第一次真是毫無經驗……
「見鬼。」離洛低咒一句「怎麼辦?」他也是手忙腳亂!
「青兒!」丹蘇忙端過壓制的藥碗過來讓我喝了兩口「怎麼那麼不小心?懷寶寶的人不能亂動氣。」
「都怪他——」
「慕容將軍別氣我家青兒可否?」路青霖忽然走近慕容蕭何跟前伸手去模他下頜。慕容蕭何慌忙逃竄「你都是孩子的爹了不要隨便做這般輕浮的動作。」
「再氣我們青兒本相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路青霖眯起眼眸和慕容蕭何兩兩對峙小青雲則忽然伸出小手指向府外忽然如風般奔進來的兩匹馬「伯伯是伯伯和二爹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