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正在他頭上一把怒火無處燒時,門口又傳進嬌女敕可人的甜蜜語調。
「你回來做什麼?」宣德完全不顧後果地沖口重喝,震得悠理眼冒金星,兩耳發鳴。
「我……忘記回去的路了,而且外面好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他二話不說,立刻一個箭步飛上前打橫抱起她,往他二樓院落的外欄下跳。
「你干什——」她還來不及驚叫,趕緊死命地抱住他的頸項保持穩定。
他腳上像是裝了超速噴射引擎的強力彈簧,由立在岩崖邊的二樓院落無聲地落于地面,如疾風一般抱著她橫掃庭園,猛一騰腳,飛上另一處的屋頂,奔往他方別院。
「你……干嘛走這里?」她雖然有點害怕,但驚險刺激的好奇與快感勝過一切。
「抄近路!」三字落地的同時,他一腳踢開悠理的房門,將她丟進去,隨即狠狠拉上門扉,將妖孽確定封在房內,才縱身遠離——或者說是逃離。
好帥……宣德會輕功,真是太厲害了,她為什麼會喜歡上這麼棒的男人——除了脾氣惡劣之外?
她覺得自己內心的悸動一點一滴地在增加,如果有鏡子的話,她說不定還能看見自己暴凸成兩顆紅心的眼楮。
宣德居然因為她楚楚可憐的一句懇求,就不辭辛勞地特地送她回來。
她發覺,自己有點愛上這個溫柔又別扭的男人。
自從悠理借著和亭蘭參觀府邸,模清宣德的住處所在後,每晚都偷跑到他房里等他回來,並且每次都要大喇喇地吃一餐宵夜,直到宣德受不了她魔音穿腦似的哈拉功力,才被他惡狠狠地攆回去。當然,每趟回程都由悠理指名要走「飛檐走壁」的驚險路線,否則她一定會在他房里死守到底,絕不撤退。
她很喜歡宣德,可是宣德呢?
悠理其實很擔心宣德會為了杜絕她的午夜騷擾而派人值守房內,但他沒有,反而像是刻意方便她偷跑來似的,撤遠了所有僕役,如果他真的是暗中給她方便,為何每次一回房老擺一副「你又來搗蛋」的不耐煩樣?
今天晚上的情況卻不同往常,因為她躲在他房里等他的時候,听見了他和他父親之間的激烈爭執。
「從今以後你就給我乖乖呆在北京,不準再去邊關!以你的身世,你根本不需立任何軍功就足以當大臣。」
「多謝阿瑪,可惜孩兒不需要您插手協助。」宣德大步邁往自己房間,放著豫王爺在他身後追。
「有我協助有什麼不好?多少有才華,有野心的人都攀不到你這樣的家世,擠破了腦袋拼命想入朝為官,你有我在朝中提攜撐腰,要飛黃騰達豈是難事?!」
「這些不勞阿瑪費心,我靠自己就行。」
「你到底還要跟我倔到何時?!」豫王爺被宣德冷淡的語氣激得更加暴躁。「所有兒子中我給你最多,疼你最多,關照最多,你竟全不當一回事!」而且從小便如此,愈大愈刻意疏離他這個阿瑪,冷傲孤僻。
「阿瑪厚愛,孩兒承受不起。」他的眼里冷得沒有一點情緒。
「好一個承受不起……」豫王爺直指著宣德的手指氣得顫抖。「你跟你死去的額娘全是一個樣,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生你、養你、給你奢華的生活、顯赫的家世、過人的才氣,結果竟養出你如此不孝的德行!」
「阿瑪少講了一項!」宣德森然淺笑提醒他︰「您還給我個讓人恥笑為混血雜種的血統,只因我的額娘不是滿人,是個——」
「住口!」一聲狠重的巴掌聲與怒吼聲同時爆響,悠理嚇得在房內倒抽口氣,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