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對她怪異的措辭與內容頗感興趣,根本不把天女之類的無稽之談放在眼里。
「說得對,若非朕為求解幾何原理及數理,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研讀拉丁文,」
他猶疑了一會兒,「你會拉丁文嗎?」
「呃,不會。」
那種古老的語言在現代已經變成專門學科的應用範疇。
「是我大概知道基本的幾何學,就是歐基米德提出來的那些原理吧。」這些課本上都有教過。
「你懂歐基米德的理論?」皇上幾乎快興奮得站起身來。
「是……是的。」
情況似乎有轉機,她的腦中靈光乍現,仿佛看到以扭轉局勢的契機。
只要康熙問及的理論不過于艱澀,她大致都能對答如流。
因為她是國文歷史,數理樣樣在行。雖說英文有點坑,但基本的對話還是會滴。
「好個天女,也許朕該將她安置在上書房里,琢磨西洋知識。」
康熙笑著朝太貴妃指點著悠理。
悠理一听,連忙開口求救。
「皇上開恩,請皇上開恩!我也沒有懂得很多,我就只懂這麼點點而已,求皇上開恩!」
她像小囚犯似的拼命叩頭討饒,看得全場一愣一愣的。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連續劇里求情的時候不都這麼喊的嗎?
所為開恩,多半是遇有重懲的狀況,以求皇上在慈悲、寬貸刑責。
入上書房侍讀是恩遇、是榮幸,卻被悠理講成天大災難臨頭似的。
如此不識好歹的家伙,理當拖出去重賞大板。
皇上卻笑了起來。
「你不想入宮來?」
「不想。」因為那樣她就不能和宣德在一起了。
「放肆!回聖上之言,豈能如此大膽無禮!」左右兩旁立刻有公卿厲言斥責悠理的態度。
她又哪里講錯了?她很乖地老實回話,為什麼還是會被罵?
「啟稟皇上,天女初入中土,諸多禮儀尚未熟悉,難免言詞輕保奴才教不力,請皇上寬耍」
宣德趕緊跪在悠理身旁,不讓她憐兮兮地一人跪在人前孤軍奮戰。
宣德一跪在身旁,悠理馬上急急靠過去,躲在他身後瞠著骨碌碌的無辜大眼,像只躲在大樹蔭下受驚的小動物。
這個舉動說明了很多事。皇上看看宣德,再瞟眼至悠理,嘴角微微牽起。
「你不喜歡待在宮里?」
皇上親和的語氣,減低了不少氣勢尊榮的沉重壓力。
「我……以直接嗎?」
她畏怯地看到皇上微笑點頭,才敢放膽開口。
「我比較習慣待在塔米爾,京城實在太豪華、生活太精致,我住不慣。」
因為都不能隨便亂跑,到處作亂。
「是啊,這兒的確不比邊疆自在。」
他身為皇上,深知囚在紫禁城這座尊貴牢籠的痛苦與無奈,他就是在處處受限的嚴格環境下成長。
「好吧,就放你回西天吧。在皇額娘大壽時能見識一下西方天女的能耐,也算好戲一常召舞百伎上來,給皇額娘祝壽吧!」
此類宮帷小事,一國之君不會留意太久,听聞便過。
「是皇上……」
有人就是不肯干休,逮著了機會就像餓狗狠咬住骨頭,打死不放手。
「塔米爾乃邊關重地,駐守者非欽派大員便是精銳猛兵,一個來路不明、無所助益的天女安置邊境,豈不于理不通?」
悠理警戒十足地瞪向開口的圖都。
她之前只是有點懷疑,現在則是完全肯定這個圖都來意不善,而且非把她和宣德整倒不。
「我是不會打仗,是我以打雜,要我為邊關重鎮祈福也以。」
因為人人皆合掌閉目,在上帝面前誠心禱告。何苦,現在逮到機會,能坑一筆是坑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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