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楊賢杰左月復部被刺了一刀,連腸子都流了出來,鮮血滿地。盡在
一名衛兵想幫賢杰把腸子塞進去,誰知竟抓著一把糞便,臭得鼻子嘴巴都變了形……
「讓開!」雲妍分開眾人撲了進去,一把將賢杰抱在懷中,急伸手點了他身上幾處大**,止住血流,一面眼淚滾了出來,悲呼道︰「姐夫,你不要嚇我啊,妍妹沒用,妍妹沒有保護好您……」
楊賢杰已經暈死過去,全身的皮膚都泛出了一種幽幽的綠光——顯然那刀上煨有劇毒!
這時孔軍師也趕來了——孔亮正在後營中處理幾樁子瑣碎事宜,听到血魔子要用陳三仁交換南木金時就知道有詐,本想趕快來通知賢杰小心提防,沒想到忽然內急,在茅房里蹲了半天,才拉出幾筒硬屎,等到從茅房里出來時,這里已經出事了……
幸得雲妍及時點了賢杰的幾處要**,阻止了毒血流向心髒,暫時是沒有了性命之憂。雲妍對孔軍師道︰「姐夫所中乃是青煉蛇毒,雖然不象血煉蛇毒那樣見血封喉,可是三天內如果沒有特效解藥,仍將有性命之憂——我且駕御劍術去天台山尋訪一味仙藥‘百靈勝仙丸’,三日內轉回來,請軍師和諸位將軍一定要看護好我姐夫。」
孔軍師道︰「你去吧,快去快回。」一面令人將賢杰抬往後營搶救——蓋因毒要卻,外傷也須緊急治療——斷了的腸子都須接起來,否則同樣有性命之憂。
雲妍一抹眼淚,御劍騰空而去……
這時,其余的傷者也都被抬走了,同時抬來一口棺材,盛殮了劉參謀。
小將楊金來到後營,見了賢杰的慘狀,不由得牙關緊咬,拳頭掐得格格響。他猛地來到大堂上,大吼道︰「陳三仁,你這個狗賊,喪心病狂,行刺我叔,來呀,將他拖下去,五馬分尸!」又對美蓮娜道︰「你這個狠毒的婦人,我要一刀一刀割死你!」
當下兩個刺客都被帶到了刑場上。
刀斧手綁好陳三仁,用力一抽馬腿,那五匹馬頓時狂奔起來,只听「嘶」地一聲,惡貫滿盈的漢奸陳三仁被活活扯成了五大塊,地上只留下一片血腥……
美蓮娜也被綁到了刑樁上,要凌遲處死。
正規的凌遲,是要將人騎上木驢種內裝機關、帶有一根尖木棒的東西,是專門對付女犯人的,讓犯人騎在木驢上,那尖棒則對著她的,一直刺進去,那可不是一般的疼痛——不過這軍中因陋就簡,騎木驢就免了。但luo身卻不能免——蓋因凌遲受刑時,無論男女,皆要剝得一絲不掛,然後方一刀刀割肉施刑。
刀斧手正要剝美蓮娜的衣服,孔軍師忙勸阻道︰「元帥有軍紀,不得侮辱婦女,這凌遲之刑要剝衣服,還是施用別的刑法吧!」
一名刀斧手恨恨道︰「不讓她騎木驢受刑已經夠看得起她了,非凌遲不能叫她償還其罪惡!」不過沒有楊金的命令,他並不敢擅動。
楊金也有些遲疑,正在思慮時,忽然士卒來報,被美蓮娜刺傷的大將馬平不治身亡。
楊金牙根一咬道︰「殺!」
刀斧手便上前,也不剝衣服,隨便劃了幾刀,那毒婦已疼得殺豬般嚎叫起來,叫聲實在難听——刀斧手干脆一刀抹了她的喉管,但並未割斷氣,只是讓她叫不出來。然後方一刀刀割……
孔軍師等雖有不忍,但一想到她連殺我參謀和大將,便覺得她確實是死有余辜,只得死得太殘忍了點……
卻說燕子嶺的戰斗仍在激烈進行著。
三月三日晚上,方士道對龍彪道︰「這樣打下去不行!我們已經丟掉了三座營壘,張金和羅文化將軍相繼陣亡,高應虎也負了傷,如今我軍的人數已不足三千人,再這樣死拼硬打,必然全軍覆沒!」
龍彪搔著有些禿的前額道︰「先生有何好計?」
「不若讓開大道、化整為零,開展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
「游擊戰?」龍彪可笑地張大了癩蛤蟆嘴。
卻說倭軍大將田中,自二月二十二日與逆軍接戰以來,經過將近十天的強攻猛打,卻依然進展不大,也不由大為光火。
這日,他正在嚴厲地喝斥手下的兩員大將山本和淺見︰「八格牙魯,明天再打不下燕子嶺,你們就不要回來見我了,都向天皇效忠吧!」
山本轉動著小眼珠道︰「中國人狡猾大大的,他們不敢和皇軍真正較量,卻躲在烏龜殼里據險頑抗,要肅清唐軍,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臉色陰晦的淺見卻冷笑道︰「中國人不過都是些蠢豬,他們躲在石頭工事里自以為得計,其實是作繭自縛,咱們大和皇軍根本不必將他們放在眼里!」
「報告將軍,大久寶利通元帥派人押送來一批糧草,現已存放在後營!」一名幕僚報告道。
田中道︰「約喜,派人看好糧草,明日一早攻破敵軍!」
龍彪對方士道的建議感到很惱火。大將高應龍也牢騷道︰「方士道這樣的參謀簡直是徒有其名,至今都沒有為我們出個一個好計,根本就不配拿三品奉祿!」
龍彪翻著眼皮道︰「老方的**也不無道理,如今咱們這樣被動挨打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不若化整為零,打游擊戰和敵人周旋!」
高應龍驚訝道︰「咱們如果放棄此地,那敵人不是長驅直入了嗎?」
龍彪道︰「咱們的兵力本來就不夠,以一萬五對三萬,而敵又比我英勇,我軍三個才能對敵一個,拼得兵力越來越少,何況我軍已經堅守了十天——援軍也不知在什麼地方,萬一守不住,咱們也已經仁至義盡!」
兩個人正在嘀咕,忽然方士道風風火火走了進來道︰「老龍,咱們有翻身的機會了!」
當天晚上,三個營壘上的逆軍突然偷偷潛下營壘,偷襲倭軍營寨,四面放火……
倭軍顯然措手不及,根本沒料到屢戰屢敗的中國人會來偷襲,結果糧草全部被焚,人馬也死傷很多,田中不得不率軍往北撤退。
結果在北山口又受到陳子善和屈通的伏擊,擂木、滾石、亂箭不斷砸向擁擠在峽谷中的倭軍,驕橫的日軍被打得焦頭爛額、鬼哭狼嚎、死傷遍地……
混戰了一夜,田中止收得一萬五千人馬,幾乎折損了一半。
山本道︰「當務之急,是先撤回到新竹休整,一則我軍遭此挫折,元氣已傷,況糧草已盡,只有采取守勢,等到元氣恢復後再和大久寶利通元帥共同進兵!」
田中氣急敗壞道︰「想不到我皇軍百戰百勝的威名,今日竟喪在我手,這簡直是大和民族的恥辱,我當剖月復謝罪!」說著,抽出指揮刀便要往月復中切入。
山本和淺見慌忙勸阻道︰「將軍,使不得呀,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我軍只是小受挫折,並未戰敗;況今日失利蓋因中了中國人的詭計,來日我軍與中國人決戰,定要叫中國人嘗嘗大和武士的厲害!」
淺見又道︰「此次我軍失利,全是大久元帥進展太慢、不及時支援所至!駐夷州遠征軍的元帥本來應該是將軍來當的,大久寶利通真是不配呆在元帥的位置上!」
山本也道︰「大久元帥遲遲不進兵,定是想坐視我軍被中國人消滅,他好在天皇面前邀功!」
田中煩燥道︰「你們都不要說了!」
再說文秀英和井鳳安率領北上支隊殲滅王大胡子後繼續進兵,本該在三月二日到達燕子嶺。誰知向導帶錯了路,帶到了另一條路上去了。
三月三日這一天,文秀英、井鳳安率領人馬正行進在一條峽谷里。此時日近正午,行軍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負責押尾的井鳳安忙趕到前面,只見文秀英一腳踢翻了向導,揮刀要砍。
井鳳安忙叫道︰「刀下留人將軍為何要殺他?」
文秀英氣呼呼道︰「帶錯道路、貽誤軍機,該怎樣處罰?」
「當斬!」
「那你為何攔我?」
「你說他帶錯了路?」井鳳安吃驚非小。
「你自己說!」文秀英踢了向導一腳。
向導戰戰兢兢道︰「小卒實非有意貽誤軍機,蓋因此地名叫**谷,又叫‘羅漢堂’,八八六十四面山,面面相似,極易混淆,難以辨識,小卒才會帶錯路徑!」
這時,一名當地土人入伍的士卒道︰「他所說句句是實,此地方圓數百里皆屬于**谷地界,若不熟悉路徑,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都轉不出去!」
正在這時,探馬來報,有一隊倭軍正向這里開來,約有三萬多人。
文秀英道︰「再去探來!」
「是!」探馬快馬揚鞭而去……
文秀英手指向導道︰「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今天我還是要斬你!」
井鳳安道︰「這小子帶錯路情有可原,大敵當前,不宜多殺士卒,以免引起軍心渙散。打一頓,令其戴罪立功算了。」
「好吧,那就重打五十軍棍,以示懲戒!」
井鳳安又問那名當地人入伍的士卒︰「此地離燕子嶺有多遠?」
「大概有一百多里。」
井鳳安便同文秀英商議是立即尋辨路徑去燕子嶺,還是在這里打一仗?
文秀英想了想道︰「我有一個主意,就在這里打一仗如何?此地既能迷惑我軍,也能迷惑敵軍!」
井鳳安道︰「可是咱們押著這麼多糧草,如何作戰?」
「你把耳朵伸過來!」
井鳳安便把耳朵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