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田再忍不住,「嗆」地一聲腰刀出鞘,同時一個凌空倒翻躍下了山巔,來到了征東面前。,盡在
他的眼楮里似乎有一簇毒焰在跳動,眼珠子已經變得象通紅的火炭,又象燒灼的熔岩,同時他的身體也在生變化,全身上下都溢出一種鮮血似的紅光——那是忍術的最高境界——化魔!
也就是說,他已經催出全部的能量和真氣,準備給予對手以最命的一擊!
他對自己的這一擊是很有把握的,就算對手有神武戰甲護身,同樣也逃不掉他的化魔一擊!
他曾參與平定江右幕府的叛亂,與江右幕府的三大忍術高手交過手,那三大高手的防護更強、身手更好,但也全都敗在了河谷田的化魔一擊之下!
征東雖然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生了什麼奇異的變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具有了這種驚人的力量和防護,但他的腦子卻很清醒,知道自己正在和敵人作戰,凡是敢于阻攔自己的敵人,他都毫無例外地格殺之!
他眼見一個眼中燃著火苗、渾身泛著可怖紅光的怪人撲到了自己面前,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揮刀劈了過去……
他的刀明明劈中了那個怪人的額頭,但就象劈在了鋼柱上,「嗆」然一聲鏗響,他的刀登時月兌手,飛上了半空,碎成了一片片,他的人也彈了起來,跌出十幾丈遠,滾落到了一處陡崖下。
不等他喘口氣,那個人已經如鬼魅般站在了他的面前……
河谷田冷冷地盯著腳下的敵人,將刀高高擎起,刀上漸漸化出紅光,形成一輪紅日,紅得如同千百人的鮮血同時潑灑滿地,觸目驚心!
倏地,紅光暴漲,現出一個巨大的魔鬼的臉,出排山倒海般的狂嘯,以雷霆萬鈞之勢撞向征東!
河谷田這一擊勢在必得——具有半仙之體的江右三忍者都無法抵擋這一擊,更不要說**凡胎的這個支那小子!他的命運和那三忍者一樣,都將灰飛煙滅,連骨頭碎渣都不會留下!
「轟!」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一道炫目的藍光撞上了紅光,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中,紅光被撞得偏離了征東的身軀,撞向十幾丈遠的山崖——山石碎裂、樹影掠空、塵土激射……一堵厚實的山崖竟然已不復存在!
但征東卻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他躺在地上,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瑰麗、詭奇的景象,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變故?
紅光、藍光都已經煙消雲散,河谷田盯著消散的藍色光暈中的一個模糊的麗人身影道︰「你這個支那鬼魂竟然毀了我的化魔一擊?你夠強!可惜你已用盡了全部的陰力,你仍將無法阻擋我的魔刀斬魂!」
河谷田冷哼一聲,手中的東洋刀「刷」地往躺在地上的征東脖頸劈去……
這一刀沒有附加任何魔力和忍術,就是普通的一招刀式,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刀,征東竟是無可避閃。
雲妍也似無力再行阻止……
「撲滋!」無情的鋼刀閃電般地劈進了一個白衣如雪的柔弱後背!
千鈞一之際,竟是香子飛射過來,撲在了征東身上,用自己的後背硬受了父親的這一刀……
河谷田雖然覺有異,減弱了刀式,但刀鋒仍不可避免地劈進了女兒的身體里……
他呆住了,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同時手中的刀也「當啷」掉到地上……
半晌,他才從喉嚨里悲愴地駭出一聲︰「香子……」
征東也怔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他曾經厭惡的女子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承受這致命的一刀!這一刀本該劈在他身上的,本該他來受的……
他的腦子里過電般地又回憶起了山中草廬中的情節,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把抱起血泊中的白衣少女,狂般地迭足往山下狂奔……
身後,一個突然衰老的男子抱著頭在那里懊喪不已,大顆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山下本有一片盛開的櫻花樹林,但櫻花已然全部凋謝,血紅的花瓣在空中片片無力地飛舞,這景象淒絕,也美絕!
賢寶等人還在焦急打探征東的下落,忽然士卒來報,說山上倭軍不知何故突然全部撤退、散去了,山上倭軍關隘中已空無一人。
賢寶和眾將都大感駭異,忙派探子繼續上山打探。不久,探子回報說,山上確實已無一兵一卒武器輜重遺棄了滿地,不知到底生了什麼變故。
屈胡子自以為是道︰「這一定是小鬼子的詭計,我們千萬不要上當!」
鄧卻分析道︰「沒有道理呀,倭軍不象是撤退,竟象是解散了呢,這是何故呢?」
單鐵勇道︰「既然敵人放棄了此地,說明他們畏懼我們的聲勢,不敢再螳臂當車、負隅頑抗,這是好事啊,咱們立即過山吧!」
賢寶還在疑惑,忽然一名士卒屁滾尿流進來報告道︰「太、太子殿下回來了!」
眾人皆是一驚,急忙奔向轅門……
山道中,征東踏著一地的落花,懷抱著一名鮮血浸透了衣衫的少女疾如流星般趕來,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唉呀,我的太子殿下!」屈胡子和眾將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誰知征東卻甩都不甩他們,徑直奔到賢寶面前道︰「姑姑,救她,快救她……」
賢寶雖不明就理,還是疾伸手點了少女的幾處大**,先護住她的心脈,又給她服下一粒靈寶回天丸——這是一種用修真秘法煉制的特效療藥,不知勝過金創藥多少倍。然後令人將她送入後營悉心療治……
且說雲嬌已經由北九州大本營趕到了橫濱逆軍大營,賢杰已無大礙,但是仍不能主事。夫妻倆日夜派人往飛彈山賢寶處打探消息,基本上已無心理會戰事。
這一日,忽有消息傳來,說征東已經找到了,北路軍目前已通過飛彈山,抵達江戶北郊,並且架起大炮轟擊江戶城垣。
賢杰夫妻大喜,立即命令中路軍也起攻擊。
「轟轟轟轟!」逆軍的上千門火炮一齊轟擊,對橫濱的總攻擊正式開始了。激戰一天,橫濱的城垣終于被攻破,為了避免被殲和保存實力,倭軍統帥三浦知良不得不率敗軍放棄橫濱,退入了江戶城。
這時,南路也傳來好消息,王大力也已經攻下了千葉,從東南方向包圍了江戶城。
這樣,逆軍將江戶四面圍定,構築陣地、架設大炮,準備起最後的總攻。
賢杰夫妻急著要見征東,令征東晚上到賢杰大營來晤面。
掌燈時分,征東終于來到了賢杰的中軍帳外。
賢杰夫妻大喜,然而等了許久卻不見征東進帳,而帳下諸將也都議論紛紛、竊竊私語,似乎在談論著什麼重大的變故。
賢杰一怔︰「咱們的憨兒子怎麼還不進帳?難道分別了幾天還害起羞來了?」再次令衛兵催征東進帳,並且告訴他不必磕行軍禮,以家常之禮進見就行了。
征東終于走進了帳蓬……
只見他竟**著上身,背上縛著荊條,面帶愧色,似乎是來負荊請罪呢。
賢杰夫妻都大感詫異道︰「好兒子,這是何故?為何這番模樣,背縛荊條?」
征東卻只是低著頭,不一語。
賢杰隱隱猜到征東可能犯了什麼大錯,心道︰「好兒子,你就算再有錯,也是我楊賢杰的兒子,你有罪無罪還不是朕一句話?」當下皺眉道︰「征東,你且起來說話——究竟是什麼事?」
征東終于抬起頭,張口道︰「父皇、母後,兒臣有罪,愧對國家,請父皇、母後治兒臣之罪……」
賢杰道︰「你有何罪?」
「兒臣要軍中成親!」
「軍中成親?」賢杰有點不快道,「你娘制定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中八項注意的最後一條就是不準軍中成親!你怎麼能明知故犯呢?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錯,你要是喜歡哪位姑娘,等戰事結束了,朕和你娘一定給你主持完婚,現在不行!你起來吧。」
「可是兒臣想要結婚的人卻有點特別……」
「如何特別?」不但賢杰詫異,連雲嬌都有些驚訝地注視著兒子……
「因為她……她……」
「她怎麼?」
征東訥訥著,不知該如何啟口……
告訴父母,自己很喜歡她,因為她曾經救過自己的命?他和她都是一見傾心,這輩子都不會再鐘情于任何人?因為她把生命都給了他,所以自己回報她的也唯有生命和一生的愛戀?可是現在是兩國交戰,她是敵人,她是敵人啊!
這叫他如何向父母啟齒?但是該來的風雨總是要來的,為了愛,他預備著承受一切!
「她是倭人!」征東終于吐吶出聲。
這不啻于一聲平地驚雷!
「啪!」賢杰的手拍到了案上。
「你要和倭人結婚?不行,絕對不行!」賢杰忽然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