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進入完全昏迷的時候時間的流動對他們是毫無意義的。
恍惚間千羽櫻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被囚禁的小房間里腐化的空氣使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卻又不知道怎麼掙扎……人做夢的時候最初是很難意識到自己身處的是夢境。
但是當她睜眼之際面前的一切都被一種白光遮蔽著奪目的光華讓她一時無法適應不自覺地從鼻翼里輕「哼」了一聲。
光線迅地暗了下去千羽櫻第一眼看清的卻是近似與虛幻的一幅剪影畫面。
高大的窗佔據了牆壁二分之一的面積窗台上安坐的年輕男子正輕拋著一種短棒似的物體像是听見她的聲音而偏頭看她。千羽櫻因為背光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那純白的緯紗窗簾在窗台上散落開來一直滑到光潔的地板上仿佛簇擁著窗台上的那人延展成片。
「體質真是不錯嘛這麼快就醒了。」葉天然坐在窗口看風景已經很久了此時偏頭看著千羽櫻用不帶感情的聲音道「不用四處看了這是我家我租住的地方。」
他手里拿著的東西在千羽櫻看來分明是自己那柄最老式的粒子刀但是在葉天然看來卻是被封印著的「幻心」那是一種微粒子構件的晶體。
那些研究人員只是在外加掛了一個能源傳導盒、一個限幅器和控制裝置根本沒有觸及「幻心」真正的本體。但是其上加掛的東西卻有著長達五十位的密碼使得「幻心」的封印月兌離了葉天然的控制。
千羽櫻這個時候才完全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心中微微失落卻不答話只是冷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抗議。她剛想動彈卻覺得薄毯下的身體微涼竟然是完全**著的!千羽櫻的臉色立時白了一下眼眶中涌出一種叫做眼淚的液體向著葉天然尖叫道︰「你!你這個流氓!你對我做了什麼!?」激動之下她用的是b語。
對b語所知甚少的葉天然雖然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看那種表情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嘴角揚了一下有些邪氣地陰笑道︰「怎麼?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你有沒有身為b女人的自覺?」
他的話卻是一時口快的表達圖的是口舌之欲。其實在他心里——或許有人會說是認識不足的緣故——他雖然對b這個國家有著每個國人應有的厭惡卻不主張一棍子打死一國人。因為每一個有生命的物種都有在這個世上生存的權力。
「不許你侮辱我偉大的祖國!」千羽櫻卻偏偏從小受的是敵對的教育她眼楮里傷心委屈的淚水隨即隱去露出憤慨的表情更直接從處身的大床上坐起來圍著薄毯冷聲道︰「你們這樣的邪惡組織一定會受到天照大神的制裁!你們骯髒的國家也是!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你們這個國家的污穢告訴全世界人!」
「小丫頭莫談國事啊。」葉天然抬手打了個哈欠雖在輕笑心中卻被千羽櫻的話激起濃重的殺機冷冷地道「我不過是國一個平平凡凡的小人物想來也沒有身份跟你這種正義使者說話。所以還是用行動表示的好……」
他右手微緊血煞魂之力有些失控地向著掌中的「幻心」內涌去但是心情惡劣的時候葉天然自己完全沒有覺。只听得掌中「 」幾聲脆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生生握碎在他手中突然暴出萬道綠芒連窗外初升的日光都被那光芒掩蓋!
葉天然心中一驚隨後卻是一聲冷笑直接把那光芒扔在了千羽櫻身上。
像是海底數千里深處的巨大壓力瞬間壓裂了千羽櫻全身每一處骨骼那樣的劇痛卻讓她連昏厥也做不到。雖然只有那短短一瞬千羽櫻心頭卻生出了難以抵抗的強烈恐懼感待綠芒的濃密漸漸沖擊擴散成紛飛的青色熒火時她的眼楮里瞳孔幾乎散盡。
葉天然此時卻是輕輕嘆了口氣剛才的力量強行開啟了「幻心」的封印其後果就是未來至少三年內「幻心」都無法進化到完美的形態現在它的力量竟只能揮出一成。
心念動時掌中如劍形的「幻心」像風幻雪的「冰天綾」一般融入葉天然體內他卻是暗暗提醒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態。方才若不是手中有「幻心」的存在此刻他已然陷入殺戮之中那樣遭殃的可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千羽櫻更可能是附近的所有人。
看了看呼吸微弱的千羽櫻葉天然伸手為她平復了一下骨傷甚至分了一部分生命的氣息給她才輕吸了口氣道︰「下次不要在國人面前說那樣的話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千羽櫻奄奄一息似的看了看他微怔了怔像是想不出為什麼他的態度突然轉變頓了頓才生硬地低聲道︰「千羽櫻你又叫什麼?」
葉天然狡猾一笑道︰「大家萍水相逢姓名不過是個代號你又何必知道?」他並不是原諒了千羽櫻剛才的話而是在調整著自己的意識漸漸沉入了「幻心」的境界里完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她所以此時的他也可以說不是他自己。
「你騙我?你們國人都是騙子嗎!?」千羽櫻明顯沒有吸取教訓也沒有這麼好的心境。雖然身子也沒有那種異樣的感覺但誰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整夜對自己做了什麼。
「請你注意一下如果你不是個孩子的話我早就殺了你。」葉天然淡淡地道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惹惱你的人既然是我請不要把‘你們國人’掛在嘴邊上。如果換了我這樣說你們b人你又是什麼感受?」
「尊重是相互的。你既然不尊重別人也不要奢望別人來尊重你。對于那些主動向世界承認懺悔自己罪行的b朋友我們絕對會友好對待但對于你和你背後的那些人或許拳頭真的是比較好的解決辦法……你放心昨晚你傷的太重我只是幫你的傷口加愈合而已不過你小月復上那一劍太深了我也不能完全治好。」
說著話葉天然在床邊坐下卻不看千羽櫻而望著窗外初升的日最後道︰「那一劍的風格很眼熟是不是一個使巨劍、好穿白衣的男人做的?」在他看來那種帶有電擊的傷口完全是凌封的風格這樣的傷也是盡次于燒傷的難治傷勢。
千羽櫻本想插口說一句「你們怎麼能跟我們比」但是葉天然根本沒有給她插話的機會再加上最後的那句話里面竟有種同樣淡淡的溫和千羽櫻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只能微微支起身子低頭道︰「你怎麼知道是哪個人傷的?按你的說法昨晚你不是全看見……」
「看是看見了一般般吧你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看的?」葉天然意思不明地笑了笑「我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更沒有迂腐到受禮見死不救的地步。話說回來你不是也沒有把我當成什麼好人嗎?」
千羽櫻死死地盯著他但是那樣的惱怒與羞澀在她稚氣的面容上只能憑添幾份可愛。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她的實際年齡其實已滿十七。雖說還沒有完全育成成熟的女子但怎麼也不可能被人看光後只換來一句「一般般」的評價吧……
千羽櫻當下已是惱道︰「你救我無非是想知道‘伊普希洛’的秘密但是很可惜我只是使用者而已你要找的話也找錯人了!」一時的激動換來的是小月復傷處迸裂的一陣痛楚千羽櫻咬牙忍下了。
「你就那麼看重所謂的秘密?」葉天然看了看窗台上放著的腕輪和其他碎片哼了一聲道「這些東西不過是最簡單的復制品連‘天使之翼’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揮不出來。」
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腕輪將一股極弱的靈力送入那花紋中卻足以啟動程式。冰藍色的腕輪再次擴散似的展開成六個部分那六個扇環形之間以透明的藍色晶體連接電流般的藍色光點在晶體中按照固定的軌跡運轉著腕輪上的花紋也成為軌跡的一部分。其中最大塊的圓形晶體上以國際語顯示出了「宿主替換原宿主資料清除……認主模式開啟新宿主等候中……」的程式外掛提示語句。
葉天然卻又將它關閉看了看千羽櫻道︰「這東西的損壞相當嚴重你們實在太注重毀滅的力量了導致運行模式失去了自然的平衡。」
千羽櫻看著他做的一切又驚又奇頓了一下道︰「你既然這麼了解還需要我做什麼?你們不是一直都憎恨我們b人嗎?!為什麼還要救我而不是殺了我?!」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腕輪是整個系統的關鍵被囚禁時對方曾試圖取下她左手腕輪結果直接導致了腕輪的自毀並造成她左手骨折。但是在葉天然手上腕輪卻被輕易解除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心知眼前的少女懷疑自己的目的葉天然輕笑道︰「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到目前為止你的身後還沒有怨靈跟隨。換句話說你雖然有犯罪的行為但是被我阻止有沒有造成犯罪的後果。在你犯下不可原諒的罪行前你還有生存的權力。向這樣的人無論是誰我都會給他一次機會活下去……」
「我是你們的敵人。」千羽櫻怔道「你救我不怕我借機暗殺你嗎?以你對‘伊普希洛’的了解在你們之中應該有很高的地位你死了對我們可是大有好處啊……」因為她自幼受到的教育一時要改變想法是很難的。她根本不懼怕死亡本身卻害怕被葉天然侵犯一番後會死無全尸的死法那樣實在太血腥恐怖了些。
「我根本就不是那些追殺你的人的一員。」說完這句話葉天然敏銳地感覺到千羽櫻對他的敵意漸漸降低到幾乎完全消失他繼續道「在我眼中你們與他們沒有什麼不同。先前听你說過他們有個名叫‘冰天’的系統莫非和‘伊斯菲兒’一樣是天使?」
提到伊斯菲兒的時候葉天然心中還是難免升起某種悸動。他暗暗苦笑提醒自己要忍耐。因為他明白自己如果直接問是絕對不會得到答案的只有先旁敲側擊一番。
「冰天不是系統也不是什麼天使世上哪有那種東西。」千羽櫻似乎忘記了葉天然曾經逼問過她伊斯菲兒的事只是略帶疑問地道「冰天是國……他們在喜瑪拉雅山脈中現的一具尸體同‘伊普希洛’的外掛模式是不同的。」
「他們得到的是人體改造的技術並且他們已經修改了一些人類的基因造出了很多邪惡的改造人。那些改造人沒有原來的思想只知道攻擊和破壞。我覺得那天攻擊你的那個女人就是改造人的一員。」
千羽櫻的確奇怪葉天然不知道這些「常識」卻也因此相信他真的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她心里不由起了將葉天然招攬進組織的念頭或許是用自己的身體……
「風幻雪?」葉天然卻是一怔旋及明了。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改造人的存在但是很明顯千羽櫻這一方將一切力量歸功于科技他們中一些成員似乎還分不清改造人和修真者的區別。
怔神之際葉天然卻突地听到千羽櫻痛苦似的輕哼了一聲縴細的眉緊皺薄毯下的手似乎正按在她自己小月復傷處好象傷口迸裂的樣子。葉天然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道︰「怎麼了?傷口又裂開了?你是不是力想做什麼?」
千羽櫻有些委屈她自己知道那傷口的包扎手法根本就是纏布帶一般將小月復處的肌膚與筋肉完全崩緊她只要動作稍大傷口不復才怪。
雖然現在千羽櫻也有幾絲做作的意思傷痛卻也不是假的當下開口怨道︰「你的包扎手法根本不合格誰讓你扎這麼緊的?人家只是稍微動了一下都有些喘不上來氣了……」
即使以前父母也教過如何服侍未來的丈夫但畢竟她是第一次實踐。說著話千羽櫻還是不由自主地夾緊了薄毯生怕葉天然直接撲過來。卻不知她現在欲迎還拒的神態分外惹人憐愛充滿了可愛少女的魅力。
葉天然便起身從一旁床頭櫃里拿了幾個藥瓶道︰「我這里沒有什麼別的治傷藥你的傷口也是屬于物理和電擊雙重損傷很難復原的。現在只有雲南白藥和止疼藥了可以的話你還是吃點安眠藥睡一覺自己處理吧。」
似乎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昨天夜里他並不像現在表現的那樣平靜甚至于不自禁地撫摩過少女的身體。那種異樣而強烈的欲念幾乎妨礙了他的自然心境。更何況千羽櫻此刻是醒著的帶著那樣令人喜愛迷戀的神情與昨夜更是不同他如何敢踫那嬌小玲瓏的身體。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用力……」千羽櫻慢慢平躺著望定了葉天然的眼楮目光中透著說不出的順從與羞澀輕輕道「反正你什麼都看見了再幫我一次也沒什麼……用我的冰腕輪的力量應該可以治療好的。」
葉天然並非傻子微一怔神後便明白她有意誘惑自己當下心中泛起冷意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耍手段有什麼話直說無妨。但我要事先聲明我絲毫沒有介入你們之間的紛爭的興趣。如果你非要惹惱了我下場比地獄一定慘上一千倍!」
似乎他也覺得語氣過重頓了頓放緩聲音道︰「你的腕輪損壞太嚴重我需要很多特殊材料才能恢復它的全部功能現在對你的傷估計無能為力……你還是老老實實養傷為好不要總不安分。我不希望因為你對b這個國家更加厭惡。」
見葉天然真的生氣了千羽櫻也不敢再繼續惹他只有喃喃地道︰「是不是就因為我是b人你就非要這樣漠視我的存在?我以為你跟其他國人不一樣……」
她輕輕松了松腰間的布帶處理了一下傷口附近的主要血管。全身是傷時一直都忽視了但現在僅有這一處疼痛便讓千羽櫻真覺出了那種電擊樣的痛苦也引起她對那白衣男子陣陣後怕——好可怕的一柄巨劍啊!
葉天然倒是很滿意這應該是凌封做成的劍傷。心念突然一動他取過床邊自己的虛擬游戲頭盔遞給千羽櫻溫和地開口道︰「如果你和那些令人厭惡的b人不一樣自然別人對你也會不一樣。想想也知道你從小受的教育就是敵視的你真的了解那些過去的歷史嗎?戴上頭盔我帶你去看看那些被你們中的某些人掩埋的故事……」
他看著千羽櫻戴上了頭盔便將頭盔直接接入了腕輪然後用腕輪殘余的能量構建了一個同樣是虛擬的空間將那里的時間拉回那段逝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