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灌入冰窟頃刻便是極度溫度差異造成的爆炸!雙臂皆失的葉新在颶風流中跌宕翻滾了數十個筋斗一頭撞在堅硬的冰壁上痛楚的低吟中他的瞳孔赫然張大。
彌漫的蒸汽充斥了密封的冰的空間6子建消瘦的身體竟是直接撞入了房間中央的冰柱!即便面對著從天而降的怒炎冰柱上藍白的光芒也毫不退卻疾將觸及其表面的6子建身體凍結——或許是身為神獸力量的繼承者6子建身上即刻一團赤火騰起與侵蝕其身體的「靜」的力量糾纏一處……
天穹上碩大的空洞里赤紛飛的炎帝緩緩垂落先是露出穿著道靴的腳尖輕點之際擾亂了冷熱不均的空氣而後是赤紅色靈力浸染後的衣衫在火焰中絲毫無損地浮動著。
兩方任何都是只憑威壓便足以就將常人碾軋成碎片的力量。而它們在此處再次生沖突時暴風的軌跡直接將視野中的一切撕成了碎片。光的傳播也由此被破壞使得整個空間進入了昏沉的黑暗與耀眼的光明交織無限的世界……
「一時好像還無法抵御啊。」混亂的聲響中炎帝的細語飄渺不明地四下傳來猶如嗤笑「連他已經消耗了八百年的力量也無法對抗看來改造的還不夠呢小建……這樣下去身為前輩的我可是會覺得很丟臉面的。」
葉新吃力地在牆邊固定著身體心上想要窺視眼前狀況的**卻是越強烈……他心中這個念頭才起時空相隔的某處好像是回應般一股莫名的清涼灌入——那由心扉間筆直升上雙眸的涼意好像酷熱夏季山澗的那道清泉頓時將眼前的錯亂的現實瓦解。
本就已靈魂知覺為載體的葉新意識像是在那清涼中延展了千倍竟將整個「枉死城」浮空廢墟包裹。這在死靈界中被火焰簇擁的城市在此時的葉新看來竟是像信手搭建在某個虛無平面上的一座島嶼完全與世隔絕……
一如覺醒時那可以看穿一切「真實」的眼楮竟在此刻重新出現在了葉新的身上——雖然未必存在窺視靈魂深處的力量——但這也使得他清楚地把握到了四周荒謬的轉變。
以房間核心的冰柱為中心整個屋宇好像是結構松散的紙箱竟在以六面展開的形式迅潰散!而重新暴露在房間邊界上的竟是環形布置在冰柱四周五丈外的九根黑色立柱其上雕琢栩栩如生的蟠龍一律朝向中央冰柱吐出金色龍珠般的光華。
極寒的冰柱上于是有青黑色的植被交錯盤旋成文字般有規律的紋路漫開。
然而那潔白無垢的冰霜卻已經近乎覆蓋了粘連在冰柱上的6子建的全身——隨手打理著一頭奪目赤的炎帝以一種事不關己、毫不在意的目光淡淡瞥向葉新的方向。他的眼神似乎遲疑了一秒隨即露出微微詫異。
下一刻這火焰的帝王似乎將好奇心完全注意到了葉新渺小的存在上。
「人類之體……卻能寄宿著越仙人級的法器麼?」或許在炎帝眼中「葉新」這個存在完全是虛化的唯有那胸口耀眼的劍形白芒閃耀著連鳳凰赦也隱隱生憂的寒意。
葉新雖然听見了他的話卻是無法回答。他的意識好像沉入了眼前所見的世界中變成了一個單純「旁觀」的角色而反倒與**本身月兌離無法做出絲毫的回應。
嘴角微動炎帝飄然落地。火焰排空了四周寒霜後他步步向著葉新走來。在葉新的身前停頓了片刻之後炎帝彎腰緩緩伸手向著葉新胸前的「小劍」抓去……——
男人矗立在數千米之上的高空俯視著下方混亂的塵世。在他腳下是「元矩陣」星河的漩渦隨著時間緩緩擴張並升上更高處龐大得像要將整個世界也吞沒。
之所以說是「矗立」而非「懸浮」是因為在男子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絲毫的浮動他好像就靜止在空間內的那個位置一如平穩地腳踏實地。
而下方那一切由爭奪引起的殺戮不過是男子眼中煙花般的緋紅色輕盈的漫開卻無法引起他絲毫的關注于在意似的……不只是「在意」在此刻這個黑衫裹身的男子好像沒有任何思想和情緒只是那麼孤單地遠離地面。
心上漸漸地有一種難明的焦灼。男子環視著腳下的大地恍惚地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雖然從一開始靈力造成的震動就沒有減弱過——但此刻他所能覺察到的顫抖卻並非僅限于此……那好像是火山爆般的狂亂蔓延到了整個大地上。
眉心突然跳了一下男子卻是內心中生出寒意︰「星球在戰栗……」
已經不是小範圍內戰斗引起的震蕩帶著莫名的恐懼在顫抖的是整個星球!
恰在此時由時空的彼岸那個亡者駐足的死靈世界里突然傳來極為強硬的波動。
這卻讓男子低頭悶哼了一聲抬手遮掩住自己的右眼——難耐的刺痛中處于另一個世界中的景象竟是與他此時肉眼所見的情景折疊相互拼合後成為了無數色彩堆積成的斑斕幻象……剎那的遲疑後男子閉上了左眼只將自己的視覺交由右眼的感知——那于是成為另一個「自己」在時空對面所見的全部。
一如喜馬拉雅山脈的潔白火焰的赤紅深淵的青黑彌合一處……
「是誰!?誰在借用我的眼楮!」不斷加劇的、直刺入神經的痛楚卻使得男子猛然仰咆哮了一聲——右眼所見的事物越是清晰的時候他的眸中竟有血水不斷從視網膜下滲出便如「右眼界」中炎帝肆意揮灑的火焰緋紅色模糊了男子的視野。
下方從未停止過的靈力破壞聲中倏忽一聲銳響某個龐然大物被巨力從「元矩陣」處彈出正是朝著男子矗立的方向——那一身青色紋身的彪形大漢怒目圓睜心中本就洶涌燃燒的怒火卻在望見男子時候不巧地爆了出來︰「龜兒子的!這里還躲著一個!」
在半空鎖緊了身體的男子根本沒有听見他這罵聲。只是當充斥著血色的視線中突然闖入了這樣一個巨漢的時候極度「不爽」的情緒便從他早該毫無波動的內心中浮現出來伴隨而來焦躁與憤然浮現得突如其來、不及控制……
「給我……去死!」男子口腔中如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對象自是時空對面的某人。
然而下一刻撲來的巨漢只覺得充斥著靈力的手腕上勁力一懈他視線中瞬間倒退了千百米的距離——直到轟然撞入堅逾金鐵的山壁那手腕骨骼與手臂經絡盡數粉碎的劇痛才傳入腦中。昏迷前的剎那這大漢這才意識到自己招惹了絕對不能惹的人物。
一把隨手拋飛了巨漢後男子臉上的痛楚並未有絲毫的緩和他死死咬牙地俯視身下再不讓自己出半分申吟——即便睜開了左眼他卻似只注意著彼岸的那個模樣——緩緩握緊指尖面前的一幕幕爭斗在男子眼中都變得極度不順眼起來再沒有先前的平淡。
「螻蟻……全都給我死!」暴喝出口的下一剎那他已沖入了爭搶的人群。身形涌動余下的數十個飄渺暗影兩側大片大片的血色如玫瑰般瑰麗綻開在「元矩陣」四周拖出游離不定、顫抖著的環形軌跡!
然而這一切並未能讓男子得到絲毫的泄。他每一擊出手連力量都好像被時空彼岸的那個人牽制著……無法給目標形成致命的一擊——事實上造成的結果就好像他的行為只是為了將爭斗的人們分開——無法全力放縱的壓抑使得他在狂暴之中猶自出一聲聲絕望般的悲鳴……
那聲音是真切的「絕望」……或許只是因為在那個早已一片空寂的心上突然預示到了什麼在無可避免地碎裂的微芒……——
死靈界虛構的天空上火焰包裹的枉死城砰然碎裂!
那裂口一直向外延伸跨越了千百里同屬于虛構的空間距離就像是由枉死城內向外射出的兩道巨刃連整個星羅天空也被一分為二!
剛剛由「焚日之亂」的恐慌中平靜下來的死靈界居民們再次從天空的異變中感受到了惶然失措的情緒……死靈界六國紛然的變革中卻不知有多少人從廢墟中騰起又有多少人化為那不存在的空間內閃爍的微塵。
這些都是現在無法考慮與訴說的事情——就在天空被撕裂開的同時黑漆漆的裂縫中驟然一只巨手穿入!長達百丈的龐大手臂直接一掌覆蓋在了「天陽國」綿延的山脈之中。巨響與地震之後那臂上竟是綻開數以萬計的鱗甲每一片甲片下方均是狹小的、「客艙」般的體內空間霎時有無數黑影從其中狂沙般的撲出!
惶恐的死靈界人們不知道再他們大多數已經遺忘的地方在現實中昆侖山脈——同樣一只巨大的手臂猛然由「元矩陣」的星海中穿出瞬間于皚皚白雪中散出的萬丈墨色光華將周圍上百名弱小的爭奪者化為了灰燼!
雙手倒提著6子建與葉新二人炎帝身側火焰猶若長虹將靠近他的一切暗影全部焚化。他本人卻是抬頭仰望著天邊那只巨大的臂膀眉宇間亦是驚訝︰「九幽魔體千世冤魂……連我也很難開啟的魔界之門居然有人……」
「還只是普通的人類……」耳畔突然傳來的嘆息卻是被他脅持的葉新低語——在那雙幽暗如黑洞般的眼楮里有著看穿一切的寸芒閃過「一個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就用十個人、百個人……以葬劍谷‘將魔劍’為核心邪皇凡世的‘半妖’之身為載體再配上十三始祖構成的‘方舟’加上十三個復制……聯手一擊……連你也不能開啟的封印八百年後竟還是被他們做到了……」
炎帝望著他的目光微閃︰「雖然還不知你是誰可如此下去若是整個魔體都進入人間界星球也承受不了……雖然能窺視那寰宇中的‘神魔’一瞬間付出的可是毀滅的代價……」
「他所信仰的本就是毀滅。」瞳孔中倒影的光華卻是數日前幽暗的房間身為「血煞魂」的自己所見的記憶。葉新恍若直接面對著那個名為「水瓶」的少年眼中是悲傷之色語氣中卻漸漸透出決然的模樣︰「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他!」
炎帝也仿佛想到了什麼︰「似乎林非魚那家伙也說過……如果是‘臨仙境’的話……」
身形一晃他帶著葉新與昏迷的6子建二人從漫天鬼怪的暗影疾飆過朝著死靈界中心的那個方向劃出一道明媚的火線——星月之光被「魔體」覆蓋的天空中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影卻從分裂為二的枉死城中升起通向遙遙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