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只在心里偷笑,並不點破肖易嘴皮子上的那點兒小驕傲。
回到肖寧家,南方便把肖易丟進浴室,催他趕緊洗個熱水澡,自己也進了房間,進行同樣的淋雨後的防感冒工作。南方洗完澡出來,正擦拭頭發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忘記提醒她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了,就這樣進空調間,天氣雖熱,畢竟渾身濕透了,容易感冒。
南方即刻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喬木棉的號碼,一直無人接听。他不知道喬木棉睡覺習慣把手機調為靜音模式。南方連續撥了3次,都無人接听,只好作罷。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不過目前,他也做不了什麼,只發了個短信過去。但願她們身體素質過硬,不會感冒。
然而事實情況並不隨南方所願,4個娘子軍和「流感軍」作戰,雖然沒有全軍覆沒,也是損失慘重啊,4人里只有應子沒有感冒。那3個吃了敗仗的姑娘一醒來,就在村委會二樓的小會議室里,開展了一場打噴嚏接力賽。一個個擤鼻涕擦眼淚的,場面好不壯觀!
她們從未想過在這邊會染上感冒,也沒帶應急藥物。好在應子反應機靈,趕緊地起身關了空調和電扇,火速燒了一壺熱水,主動做起了護理員,給每個人倒了一杯熱水,稍微發發汗也好。
喬木棉喝完水,才發現手機里有3個未接電話和一條未讀短信,都是南方的。(剛才忘記提醒你們先換身衣服再休息了,但願你們沒有感冒。醒來時多喝些熱水。——南方)翻看短信的時候,心中升起的暖意並不讓她覺得熱,只覺得那幾個文字仿佛化為涓涓暖暖的細流淌過她的血脈經絡,瞬間覺得舒服不少。
喬木棉把手機調回正常狀態後,把短信的內容告訴了另三位姑娘,她們一個個呈仰倒狀,表示再次被南方戳中感動點了,接二連三地嚎著︰「以後南方就是我男神了啊,誰也別跟我搶啊!我不要我的e了,不要我的東方神起了,不要我的……了!」果真,還是些青春年少芳華正茂的姑娘,還是貪戀男色的年紀!喬木棉但笑不語,只偷偷地在那顆少女心里記下南方的好。
「好了好了姑娘們,咱們趕緊把桌椅擺放一下吧,擺完再吃個晚飯,好好睡一覺,迎接明天的開營如何!」喬木棉率先喝完熱水,拍手起身,呼吁大家做事。大家雖然口中玩笑著抱怨喬木棉奴役剝削隊員,也還是配合地起身,到大會議室進行教室桌椅的擺放工作。實際上,對于公益夏令營,隊員們都是心懷期待的。因為一年來她們學的都是教學方面的理論知識,這樣的活動對她們而言,是一種將理論運用到實踐中去的機會,是為自己走上教師崗位提前做準備。所以,對于那些搬桌擺椅的苦力活,她們是無怨無尤的,並且那時的氣氛可謂是融洽至極。笑談聲中,4人圓滿完成任務。
喬木棉清點了一下桌椅的數量,這個教室的桌椅可以為50個孩子提供服務,應該夠了,喬木棉天馬行空地想象著明天孩子們就坐之後的場景,愈發滿意地笑了。「yu-rehere。there’nthingifear。andiknthatyheartillgn……」一陣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喬國慶,男神來電話了!快接吧!」——應子
「是吶是吶,你不接我接啦!估計是喊咱們吃飯去了!」——安心
喬木棉按下接听鍵,電話里聲音依舊好听,說的內容簡單明了,並不拖泥帶水,的確是喊她們吃飯的。
于是,一行4人又到了肖寧家。
南方詢問了她們是否感冒,得知4人中有3人感冒,便從藥箱中拿出了感冒藥,遞給她們。喬木棉沒有接,吃飯已經在肖寧家了,怎能再拿他的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是藥三分毒,吃藥和不吃藥都是一周好轉,我們多喝些熱水就好了。」
南方並不接受她的拒絕,說︰「那倒是,不過有備無患,先放著,單喝熱水如果總不見好,終歸還是得吃藥的,村也沒藥店,需要的時候買藥不方便,先拿著吧。到時候如果嚴重起來,我們可不好向你們的老師交代咯。」南方還是把藥塞到了喬木棉手里。
喬木棉捏緊了手中還存有南方手心余溫的藥,心中五味雜陳,南方說的話句句在理。剛才好像只考慮到自己往常感冒時恢復的狀況了,不知道那3個姑娘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將她們放在眼里,沒有考慮到她們的感受。事實證明是喬木棉自己想多了,那3個姑娘神經大條著呢,才不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吃飯的時候,肖易起立向肖寧敬禮,站了個還算標準的軍姿匯報道,「報告老爸,我也想去參加公益夏令營,我保證熱愛祖國熱愛人民,和同學相親相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絕不搗亂。請老爸批示。」當然,這只是肖易口頭上的保證。
「好,老爸批準了。」肖寧欣然同意了,不過自己生養的兒子自己能不清楚?肖易要是不搗亂,那母豬都會上樹了!肖寧只是想考驗考驗喬木棉她們,能不能管牢他家這個小祖宗。
兩人說的都是j城方言,不過,內容簡單,4個女孩子能听個大概,直覺這家人的對話方式真是有趣。
「明天就得站上講台當教師了,你們有什麼感想不?」肖寧用輕松的口吻發問,說的是很標準的普通話。
上午打電話時,他講的是j城方言,他知道喬木棉來自y城,因為肖寧自己是听得懂y城方言的,所以他就沒用普通話和喬木棉交流。不過細心的肖寧觀察到了電話里喬木棉的反應,肖寧知道了這丫頭听不太懂j城方言,所以,還是決定用普通話交流了。
肖寧這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讓喬木棉吃了一驚,她靦腆地低了頭,夾了點菜到碗里,輕聲說︰「也沒啥感想,就是有些緊張。」應子她們也不約而同地應聲附和,點點頭。
「緊張什麼?怕站不穩那三尺講台?」都說外甥像舅舅,之前南方問她招生方面的問題是一針見血,這肖寧說話更是一語中的,而且還自然地帶了點宦海中人的威嚴。當官人的能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喬木棉對肖寧的敬意和怕意都多了一分。
「嗯,有點兒怕,畢竟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還有所欠缺,也沒有經驗。」喬木棉怔了一會兒才答話。
南方看出了她的怔忪和緊張,所以當肖寧想繼續說話鼓勵鼓勵這姑娘時,南方卻有些護犢心切似的,打斷了他,「小舅你說話也是,都嚇到人家姑娘了。人嘛,總會遇到一些從未經歷過的事,做著做著就有經驗了,不用怕站不穩講台,只管淡淡地站定,從容地看著台下,站著站著,就穩了,不用太緊張,能力,都是鍛煉出來的,不是嗎?」
「誒你小子,做人不厚道啊,敢搶我台詞,你都說完了讓我說啥呢,我原本就是要鼓勵鼓勵她們的 。你呀你!」肖寧伸出右手的食指指著南方,說完這段連珠炮似的吐槽的時候,還不忘佯怒地搖搖頭。看到這里,喬木棉覺得剛才的怕意稍減了,肖寧這個中年大叔雖然常不可避免地顯露領導口吻與氣質,但在飯桌上還是挺年輕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