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喬木 第八章 嫁與不嫁

作者 ︰ 木棉心醉

喬木棉沒有說實話,是不想讓姑娘們窺探到她這顆再次萌動的羞澀少女心。

喬木棉不讓她們知道,不是說自己不信任她們。

(作者︰女生的心里,總會包著幾個小秘密,那些秘密是真正的只有自己知曉,對誰都不曾提起,也不能提起的秘密。秘密一旦從自己口中說出去,那就不再是秘密。)

也許你覺得她矯情,只是,她就是一個矛盾的人,她渴望友情和愛情的同時又喜歡獨處。

姑娘們見喬木棉並沒有談論南方的心情,也只好作罷。

許諾玩笑說︰「我以後要是找男人,一定要找王思聰,即使他不愛我,即使我不愛他。」(但至少能能保我一生衣食無憂,名利雙收。)說是玩笑,也不全是玩笑,什麼樣的花就得有什麼樣的葉襯,就算她找的不是這樣的,家里也會給她找個這樣的。許諾是她們寢室唯一的一個白富美,不過,是不外顯的白富美。

安心听了,順著她的話題繼續下去︰「什麼,你要找我聰哥?!開玩笑,我聰哥才看不上你呢!我聰哥說了,過幾天給我買游艇、買飛機呢!」

「得了吧你們就,聰哥那麼丑,你們願意嫁?」應子嗤笑道,雖然帶點兒人身攻擊,但她的審美就是這樣,但願聰哥的粉絲不會怪罪。

「哪兒丑了,再說了丑有什麼關系,有錢就行了!重要的是錢啊錢!有了花不完的錢就可以天天去hpping了!」安心繼續夸張地偽裝拜金女。她不是真的拜金,但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拜金,她說的前半句,是帶了些自嘲和諷刺意味的;後半句,則是自己的真心話。

如果人和錢永遠不能兩全其美,那你願意嫁給(沒錢但有情的)人還是嫁給錢?

如果那份金錢是一輩子有保障的,永不斷絕的,那麼,安心願意選擇錢。一個人,窮怕了。在她看來,激情會褪去,愛情會淡去。柴米油鹽醬醋茶,卻一直都是那個味兒,過日子,能換來這個的,就是一般等價物。

如果問喬木棉這個問題,那麼她想說︰「如果可以,我誰都不想嫁,人和錢,都不要。」

你會覺得她清高自詡嗎?(作者︰我會。)

別人笑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她很喜歡但丁在《神曲》中寫的一句話︰「fll/yur/n/cure,and/let/peple/talk。」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這是一種自私,也一種勇敢。喜歡歸喜歡,她不會盲目崇拜這句話。要更好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好是走自己的路,也听听別人怎麼說。

喬木棉不要那個有情但是沒錢的人,只是因為她習慣了獨立。

她覺得自己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她不排斥愛情,但她更不盲目追求愛情。

她並不喜歡「只要兩個人一起努力,面包總會有的。」這句話,因為在一起努力的過程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誰能知道兩個人是否能一直努力到最後?誰能知道「總」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時候?誰能知道一起努力的結果會不會是連面包渣都不剩呢?又有誰能知道兩個人中誰會先放棄?

有這麼多的不知道和不確定,她為什麼要放棄一個人的得過且過而去跟另一個人風餐露宿呢?或許你會覺得她有點悲觀主義,但她就是這麼想的。

喬木棉不要那個有錢但是無情的人,只是因為她習慣了清貧。

或許不嫁給錢,她會享受不到很多東西。但是,她習慣了清貧呀,不嫁給錢就享受不到的東西,她本來就沒有享受到過,因為她的五感(視、听、嗅、味、觸)對那些奢侈品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記憶,所以她對那些東西可以說是無感亦無癮。你相信嗎,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旅行過。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是杭州山里的外婆家。或許你覺得她不嫁給錢是安于現狀不求上進,是不懂得抓住機會善待自己。

但是,假若她擁有了幾輩子花不完的錢,在無盡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後,在她過足了那把癮之後,卻發現只有她自己在那只華麗的籠子里蹣跚起舞,她會有什麼感受?她只會覺得自己溫熱的心貼著的是金碧輝煌的冰!所以,她為什麼要放棄能溫暖自己的小窩而搬進一座冰冷的牢呢?

照這樣看來,喬木棉這一輩子,很可能是孑然一身、無所依傍的。喬木棉的出身和經歷決定了她的思想和性格,她本來就是一個有殘缺的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上又有誰是完美的?喬木棉看過這樣一句話︰「窮人知足常樂,富人野心勃勃。如果一個人固守著貧窮的習慣和思維,那麼他注定受窮。」或許,這也就是貧窮的根源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喬木棉所說的,也只是「如果可以」,她會選擇誰都不嫁,世上未曾有如果,故她的選擇無效。

若能兩全其美,哪個姑娘不想嫁給一個愛自己又能給自己生存保障的人呢?

「喲呵,那我問你,如果真有一天聰哥要娶你,你嫁不嫁?」應子一手摟著安心的肩,一手捏著安心的下巴搖晃,下流兮兮地問她。

「嫁,當然嫁,干嘛不嫁?」安心任應子擺弄自己,繼續她的玩笑。

「好啦好啦,我們到啦,該醒醒啦!開門進去,最後一個鎖門啊。」喬木棉笑著打斷她們,掏出鑰匙開門,咦,怎麼轉都轉不開,怎麼回事兒?

4個姑娘都輪流上場和門鎖搏斗過了,順時針逆時針,能試的都試了,這門愣是打不開了。這可怎麼辦?沒轍了。喬木棉繼續不放棄地轉動著鑰匙,有些擔心。

「該不會是剛才安心開玩笑說大話說過頭,天都看不下去了吧?」許諾抬頭望天。

「不會吧?別傳播封建迷信好嗎!」安心也抬頭望天。「要不,我收回剛才那些話?天啊,你听著,我不要做聰哥的女人了,不要游艇不要飛機了,你把門給我開開吧!」

只听見「咯當」一聲,門——開——了!!!

「我去!要不要這樣!真是太邪門了!」安心不可思議地看著喬木棉把鑰匙拔出鑰匙孔,挑釁地看著自己。「長見識了吧!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小妮子!」喬木棉拍拍手,先上了樓。這喬木棉,怎麼看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呢。許諾和應子一人一邊拍了拍安心的肩膀,故作哀嘆狀,搖搖頭,進門前不忘丟一句「長見識了吧,別忘了最後一個鎖門啊!」

安心耷拉著肩膀,拖著自己進門落鎖,演出一幅行尸走肉狀,她怎麼覺得自己這麼悲催呢?這幅樣子惹得大家都笑開花了……

(注︰開鎖事件,是作者的親身經歷,親們無需驚嘆懷疑,作者至今仍覺得邪門!嗯!)

思考人生是不可或缺的,但不需要把自己關在那個籠子里,不然會走火入魔。這場鬧劇,雖然邪乎,但是卸下了之前幾人內心的一些沉重思想,也是有點功德。4人還算輕松地進入午休狀態。

再看看南方這邊。

肖易精力充沛,一直活蹦亂跳的,就是不想午睡。肖易自己睡不著,就跑到了南方房里纏著南方。南方本來睡眠就淺,肖易進來一鬧,也睡不著了。好在南方沒有起床氣,不然,有得肖易受的。南方下床,倒了杯水,正喝得歡,肖易來了這麼一句︰

「表哥,你是不是喜歡喬老師?」肖易,你有必要問得這麼直接嗎?(肖易︰我還是個小孩子呢,請恕我不會拐彎抹角!作者︰這話听著,咋像在諷刺俺總是拐彎抹角啊?)

「咳、咳咳、咳!」南方被他問得嗆到了,不過,他咳得很輕,又是背對著肖易,肖易也看不出什麼來。放下水杯,他狡猾地搓了搓手,長臂一伸,把肖易的腦袋勾過來,肖易一個踉蹌就倒在了他腿上。

「怎麼這麼問?」南方一臉鎮定,看不出什麼端倪。

「早上我都看到她把你拉下樓了唄!你要不喜歡她,怎麼可能讓她拉走。我以前看到別的女的拉你,你都不讓拉的。」肖易也就安心倒在南方腿上,說這句話的時候無語地翻了個兒童式幼稚白眼,瑟地搖晃著頭,右手剝著左手的小指甲,一上一下地踢著腿。

「就這樣?」南方還以為他多厲害,能看出自己對喬木棉的心思。

「什麼叫就這樣啊?你就說喜歡不喜歡吧,給個痛快話唄!」肖易就是直接的急性子,急得掐了南方的胳膊,那叫一個疼啊,南方忍了!

「喜歡——就怎麼了?不喜歡,又怎麼了?我喜不喜歡她關你這毛孩兒啥事?」南方說的時候,特地在喜歡後面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了肖易那不痛快的表情。

「就關我事兒!就關我事兒!你要是喜歡她,那我就,我就……」肖易「我就」了好一會兒也「就」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就,你就,你就怎麼樣?」南方覺得逗他很好玩。

「我就專門搗她的蛋!你來抓我呀!哼哼!」肖易抓著南方的衣領坐起來,再狠狠地掐了南方一下,又跳下地,摔門而出前還對南方哼了兩聲。(專門搗她的蛋,恕我邪惡了……)

南方看著緊閉的房門,嘴角的笑容逐漸隱去,轉為嚴肅地抿唇。他仰躺在床上,南方知道自己對喬木棉的喜歡,他甚至知道喬木棉對他也有心思,不然在飯桌上,兩人對視時,不會濺出火花,喬木棉的眼神,也不會躲閃。南方知道以喬木棉的性格,絕對不會放縱自己輕易地開始一段感情。不管喬木棉最後如何選擇,他都會選擇尊重她的決定,前提是喬木棉的決定是出于本心,而非在外界壓力下的決定。所以,南方現在絕對不能坦白,尤其是對肖易這個口無遮攔、又整天都能見到喬木棉的小孩子。

南方對這個肖易是寵溺的,更是了解的,肖易的本性不惡,就是有些調皮,他最多也就會想些捉弄人的法子來招待喬木棉。所以南方就算知道肖易會做些什麼,也不會阻止。因為要讓肖易認可喬木棉,除非喬木棉自己做到讓肖易「江郎才盡」,無計可施,除非喬木棉能從內到外徹底地征服肖易。

下午,喬木棉讓孩子們填寫了心願卡和節水宣言,也布置了孩子們每天的任務——寫體驗日記。

下午的活動結束的時候,她認認真真地翻看每一個孩子的心願卡,邊看邊拍照做記錄,有些孩子還不會寫很多字,寫不來的多是用拼音替代,其中也有很多錯別字,有的甚至把拼音都寫錯了。可是再看看她們心願卡上的內容︰

「我想爸爸少玩手機,多陪我。」「我想爸爸媽媽陪我玩一天。」「我想一家人出去旅行。」

有很多類似的心願,讓喬木棉有些哭笑不得。

喬木棉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很忙,忙著打工掙錢,養家糊口。她的小時候,沒有玩具,連電話和電視都沒有普及,更不用說手機和電腦了。可是她的小時候,是有很多玩伴相陪的。她們一起玩著最原始、最童真的兒童游戲,打鬧著長大。她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每天傍晚都會站在家門口,等待爸爸騎著老式的鳳凰牌自行車,載著媽媽回來。下車之後,爸爸媽媽會馬上抱起她親她好幾口。

現在的小孩子們呢?她們身邊有太多的電腦、電視、手機,她們有玩具,有電子游戲。很多孩子,(尤其是城市里的孩子,)可以說,她們的小時候,是被「宅」在家的,說得更難听些,是被「囚」在家的。她們的父母也許很忙很累,但下班回家之後,又有多少個父母能夠把孩子拉來身邊抱一抱,問一問孩子,今天去哪兒了?今天都干了什麼?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不開心的事情?周末想爸爸媽媽帶你去哪里玩?

這些夢想其實很簡單,是什麼讓它們變得這麼難以實現?

是忙嗎?可是忙著干些什麼呢?

世界不是一成不變的,時代是前進的,可是,在跟隨大潮前進的路上,是不是丟掉了什麼呢?丟掉的是什麼呢?

當然了,她也沒能力要求每個年代都是一模一樣的。喬木棉想要將孩子們的這些願望告訴各個孩子的家長,可是自己是否有這個立場說這些?家長們是否會覺得自己多事?或者只草草應付,不當回事呢?喬木棉放棄了這個想法,有些事情的局限性,不是她能改變的,強求是無用的。這些,最好還是讓孩子們親口告訴家長。她想到了「書信」。

這時候,她翻到了肖易的心願卡,上面寫著︰「我想知道喬老師喜不喜歡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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