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我們最後一批留在陽紫國的人也終于全部撤走了。心慧原來是沒資格回依國總部的,可是,也不知那文若彬是什麼人,只說了句——你放心跟著,她便真的被列入了回程的行列。
我完全不知大部隊要走向何方,只是跟著走罷了。這一路,原是相當無聊的,心慧被文若彬硬拽去給小念做心理治療,師父和元易又暫時留在了陽紫國。
不過,結果我卻是玩鬧了一路——整整半個月。原因是那個叫小遲,又跟心洛長得很象的金銀眼小鬼,一路都在跟我打鬧、抬杠。
所以,這一個月的遷移雖累,倒也不算無聊。唯一的缺點是,小遲這臭小子出手不知輕重,他的武功又比我高出好幾倍,所以我每日下來,身上總會很不幸地掛點彩,只得回去讓小銀舌忝醫。
半個月後,我們跟著浩浩蕩蕩整齊的一行軍隊,終于順利到達了依國的總部——原滄雪國。自有人安排我住進滄雪國皇宮醫館中的房間,我累到癱軟,倒頭便睡。
第二天起來才發現,所有人仿佛一回到這里便進入了各自工作的軌道,有條不紊,忙而不亂。反倒是我,因為師父還沒到,我的身份又特殊,他們不好分配工作給我,在這群辛勤工作的人中間,我仿佛成了寄生蟲,整日無所事事。
這日,我正閑極無聊地在後花園逛,卻听到不遠處小遲很欠扁的聲音響了起來︰「喂!笨女人,你怎麼又在到處亂走了?不知道這皇宮里有很多禁地的嗎?」
「禁地?」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道,「什麼禁地?」難道是軍火庫?
小遲正坐在一個石桌前,桌上擺了副上好的古琴。他抬頭白了我一眼,不屑地道︰「禁地就是禁地,總之你別胡亂走動就是了。尤其那個地方,你若擅自闖進去了,然哥哥才不會管你是什麼人,殺無赦!」
我縮了縮脖子,想起以前的那個爛好人,只覺這些話听來好笑。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順手撥弄了下琴弦,古琴中跳月兌出幾個厚實清潤的音符。
「你也會彈琴?」小遲斜著眼楮瞟了我撥琴的手一眼。
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子,明明只有十歲,講話卻偏偏要死裝老成。我把琴抱過來放在面前,向他嫣然一笑,道︰「會不會彈,听過不就知道了?」
小遲打了個抖,這一個月來他也算模透了我的脾氣,往往笑得越是燦爛,就越容易被我算計。不過,他終究是小孩子心性,一方面怕被我整,另一方面又真的很想听听我會彈什麼。
撥了撥琴弦,前奏輕盈而出,我嘴角含著淺笑,輕輕吟唱︰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豬!你有著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
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罵你傻
豬!你的尾巴是卷又卷,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
哦~~~
豬頭豬腦豬身豬尾。」
「取代誰……都別妄圖取代他們兩個在少主心中的位置。」
「少主。」文若彬回了個頭,向祈然微微躬身道,「我先下去傳令了。」
說完,文若彬向一旁的我我輕輕一笑︰「心慧說,心理療法是你教她的,所以,還是要向你說聲謝謝。」說完,他揮了揮手,徑直瀟灑地離去。
白勝衣退後幾步,在那石凳上坐了下來,臉上早沒了剛剛的苦澀和落寞,可有可無地望著我們這邊,依舊笑得妖冶邪魅。
祈然一個轉身,淡漠地沿著來時的路倏忽而去,一瞬間人竟已在十米開外。
「笨女人,還不快走。」小遲拽住了我冰涼的手,也是一個飛竄逃開,「想被人殺掉嗎?」
原本熱鬧的石凳周圍此時便空蕩蕩的只余白勝衣一人和滿地飛揚的琴木碎屑,望著早已人影全無的空處,嘴角微微一勾,揚起一抹冰冷嗜血的笑意,喃喃道︰「真的因為步殺就不會殺她了嗎?我倒是……很想試試你的底線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