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兵荒馬亂的分離中折半面銅鏡漂泊經年又重圓如新
手上很輕,沒有一點重量。衛聆風猛地驚醒過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位,抬頭,是空蕩蕩的宮殿。手中拽著一截被割裂的衣角,身上蓋著薄薄的絨毯……
衛聆風移過視線,看到不遠處案幾上整齊擺放的書籍,還有那個殺死冷清雅的武器。
他愣了愣,猛地從床上躍起身來,喝道︰「來人!」
幾個侍衛、宮女跑了進來,一股腦兒跪在他面前。房間里的溫度低到了極點,讓他們禁不住瑟瑟發抖。
衛聆風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沉聲問︰「娘娘呢?」
「娘娘……?」眾人抬起頭露出迷惘的神色,似是在說︰娘娘不是一直跟皇上在一起嗎?
有人在馬嵬坡外的半夜時留三尺白綾秋風吹散她傾城的宿命
衛聆風只覺眼前一陣暈眩,勉強才站穩了身子,他揮了揮手,讓眾人都出去。待宮殿靜寂無人時,他忽然冷喝道︰「成憂,給朕滾出來!」
只是一息之間,成憂便已呼吸不聞地跪在他面前,低垂了臉,看不到表情。
衛聆風走前幾步,站到他面前,面無表情,語調平和︰「冰依呢?」
「娘娘,卯時不到,就去找了玄將軍。」成憂低垂了頭,看到那紫色鎦金長衫,帶著微微的褶皺在他面前搖晃。他猛地閉起了眼,把接下去的話講完,「娘娘,去救那些百姓……」
他的話沒能說完,紫色的衣衫下擺已然迅速揚起,掠過他身側。
「皇上——!」成憂猛地提氣,竟在姿勢不變的情況下,再度跪在他面前,顫聲道,「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時辰前,娘娘就去了城頭。」
「你給我閉嘴!!」衛聆風狠狠一腳踹翻他,身體猛地趨前拽住他衣襟,聲音一字字從他唇齒間蹦出來,「你是天和大陸三大高手之一的君成憂,竟然會阻止不了她?!」
「皇上——!!」玄天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衛聆風動作一頓,慢慢抬頭看向他。
玄天快步踏到他面前,雙手舉起長刀過頂,單膝跪下,啞聲道︰「皇上,不關成副將的事。是臣擅自帶娘娘去交換百姓的。請皇上……責罰屬下吧!」
衛聆風狠狠地吸了幾口氣,將青筋暴起的雙手掩在寬大的衣袖中,艱難地開口︰「去了……多久?」
「剛剛……」玄天粗嘎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滾燙的熱淚一滴滴落在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剛剛,娘娘就在城牆上與傅君漠講條件……傅君漠一律答應……百姓被放了回來……娘娘,娘娘就從城牆上躍下去了……」
有人在干涸龜裂的池塘中見鯉魚一對用口中唾沫讓彼此蘇醒
「皇上——!皇上——!!」成憂伏跪在地上狠狠抱住那紫色的身影,哭喊道,「皇上!你現在就算出了城去,也救不了娘娘了!」
「君成憂————!!」衛聆風發瘋般拽起底下那人的衣衫,嘶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想出這計策的人是誰?不是傅君漠,不是尹子恆,而是蕭逸飛啊!你又知不知道蕭逸飛有多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冰依她……」衛聆風頓了頓,竟發覺嗓子沙啞的無法成聲,他勉力吸了口氣,卻依然無法掩飾聲音中那陌生的哽咽,「冰依她親手殺了冷清雅,蕭逸飛怎麼可能放過她……」
「皇上……」君成憂抱住他的手沒有一絲松開,只是一遍遍重復著,「無論如何,這都是娘娘的選擇,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啊!」
衛聆風長手一探,忽然奪過玄天手中的刀,冷冷看著底下的人︰「不要以為,朕不會殺你,放手!」
「皇上……」玄天擦掉眼淚,站起身來。全然不顧手中被奪走的長刀,也不管衛聆風刀下頸項被壓出血絲的成憂,神色端凝地說,「皇上,娘娘有東西要屬下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