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人圍攻一個人究竟是怎樣一副場景呢?是即便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的絕對強弱對比,是群起而攻之利落斬殺,還是一點一點折磨而死。我看到黑壓壓的軍隊退了開去,留出一個五米見方的空地,而我就站在這空地的中央。
突圍嗎?幾百支閃著寒光的箭頭正牢牢對準著我。他們站在軍陣中層,既不後退也不發動。但我絲毫不懷疑,一旦我向某個方向沖去,那些箭矢就會象流星般射過來,把我變成刺蝟。
木離風殘忍一笑,左手舉向天空,食指豎起,右手輕輕一揮,五萬軍中立時有幾百人持槍握刀圍了上來,極有默契的輪番向我進攻。
求生的本能讓我馬上舉劍擋格,再沒什麼猶豫,逍遙游劍法如星芒般揮灑開來。在這個戰場上,容不得半絲遲疑和心軟。哪怕劍刺進心窩,鮮血濺了滿身,也必須不停殺戮下去。
盡管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盡管心里清楚木離風就是欣賞著我的掙扎,我的絕望,慢慢折磨死我。卻還是阻止不了求生**的本能,即使手酸到舉不起劍,力盡到胸口麻痛,依然會戰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許,我忽然想,也許這就是戰場吧?是……誰更狠誰就能活下去的戰場。
只是,當看到木離風左手中食指舉起,右手再次輕揮時,還是忍不住為那蜂擁而退,潮水而來的近千人顫抖,接近崩潰。盡管未受什麼重傷,盡管這些士兵都只是武藝平平之輩,可是力氣盡了啊!手發抖了啊!我任憑著沮喪絕望以及滅頂洶涌的不舍留戀吞噬我的心。這樣就夠了呢!我想著,揮手擋格掉刺來的一把長槍,手臂猛地一震,長劍月兌手飛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淒美蒼涼卻異常平靜,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戰場,真的夠了呢!
「嘩——」忽然一聲巨響,伴隨著凌厲的氣勢,竟將密不透風的人牆生生斬出一條通路。
那些被冷冽之氣所傷的人,甚至連申吟哀嚎都來不及,就已經橫飛出去,壓倒身邊一大片驚惶失措的人群後,昏死倒地。
記憶仿佛回到了久遠的從前。那把總是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橫貫眼前的長刀,刀身黝黑,刀尖微微上翹。那個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男子,黑衣黑發,閃著冷漠卻滿含擔憂的黑亮雙眸。
我晃了晃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黑衣黑發的男子手握長刀,面容冷峻地一步步向我走來。多少士兵手持長戟就在他身側,多少弓箭手彎弓搭箭顫抖著瞄準了他,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出手,沒有一個人。我想起了一句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忽然很想大聲地叫他名字,用盡一切方法表達我的激動和喜悅,然後,我就真的這麼做了。
我把手貼在唇邊攏成喇叭狀,大聲喊︰「步殺——,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略帶沙啞和哽咽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眼淚,瞬間盈眶。
步殺的眼眸微微一亮,多少繾綣連綿的水波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