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風塵 第37章 紹雲的過去

作者 ︰ 枕琴

「這里的星星好漂亮啊!」柳雲枕在紹雲的大腿上,看著滿天星斗感嘆道,而後者回應她的則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紹雲策馬返回後,柳雲便帶他去看了自己找到的一條小溪,還非要他下水捉魚,說是烤小鳥太麻煩,而且搞不好,還會被傳染禽流感。他真是想不明白,她怎麼就那麼多古古怪怪的理由,想吃烤魚就直說嘛,還要找一堆的借口。沒辦法,紹雲只好挽起褲腳,下水為她柳大小姐捉魚去了,只不過,他沒想到這水里的魚竟這般狡猾,他折騰了半天也沒捉到一條,等柳雲抱著一堆枯枝回來時,就見到他紹大少爺一臉沮喪站在溪水中。

「你武功那麼高怎麼會捉不到魚啊?」柳雲真想不通,明明在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武藝高強的大俠都會這個啊,怎麼紹雲就不會呢,要不是她在林子里看到有野果,順手摘了些回來,只怕他們今晚就要餓肚子了。

「我練的是武功,又不是練捉魚!」紹雲也是一肚子氣悶,被那些魚折騰也就算了,柳雲回來後還將他著實地好好笑話了一番。要知道他紹大少爺可是從小錦衣玉食,哪曾像今天這樣,不但要下水捉魚,還要生火取暖,現在還得為某人當人肉枕頭!

「好啦,好啦,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啦,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柳雲听出紹雲話中的不滿,忙安撫他。要知道她可是求了紹雲老半天,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貢獻出自己的大腿給她當枕頭呢,她可不想再去枕那**的石頭了。

兩人一起看著火堆了一會呆,听著四周水流蟲鳴聲,只覺得這便是天下最好听的樂聲了。身前的火堆偶爾出一兩聲 啪聲,一股靜謐的氛圍籠罩著他們,柳雲心中突然涌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為這天地,也為這一刻的寧靜。她抬頭看向紹雲,只見紹雲也在這時看向自己,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感動。

「哎,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柳雲沒話找話說。就著溫暖的火光,柳雲有些懶懶的,她翻了個身,將臉朝向火堆的方向。

「我不會講故事。」似乎是受了周圍環境的影響,紹雲說話時也沒了平日的針鋒相對,聲音似乎也變得如今晚的月色一樣柔和。

「那你說說你的事吧。」柳雲也沒有什麼高要求,只要有人在耳旁說說話就行。

「我有什麼好說的。」

「嗯,就說說紹家堡,你父母,還有你小時候的事情。」柳雲翻身仰面向上,對紹雲說。

「紹家堡是我爹一手創建的,我爹是武林中人,所以紹家堡便訓練了許多武師,主要是為人運送一些貴重物品到各地去,然後收取報酬」紹雲緩緩地用一種平淡的語調說著。

「是不是就是人家常說的鏢局?」柳雲來了精神,沒想到紹家堡竟是一個鏢局,難怪紹雲會有那麼好的武功。

「嗯。」紹雲看了一眼柳雲在火光的映照下璨如星子的雙眸,沖她微微一笑。這一笑卻讓柳雲一下子失了神,平時總是見他一副吊兒啷噹的富家公子樣,現在的他卻讓人覺得其實在他內心也是非常細膩,甚至是很溫暖的。不知是火光的原因,還是真的是這樣,柳雲突然就想到了「溫暖」這個詞。

「我娘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從小我就很喜歡親近我娘,反而是我爹,總讓我有些敬畏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我是家中的獨子,所以我爹對我的要求總是特別嚴格。在我二十歲那年,因為一件小事,我跟我爹大吵了一架,我爹一氣之下將我趕出了家門」紹雲臉上涌上一種淡淡的哀傷,讓柳雲有一種沖動,想伸出手撫去那種不屬于他的傷感。從她認識紹雲以來,從沒見過他有這樣的時候,他總讓人覺得像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男孩。現在他臉上的這種神情,讓人柳雲覺得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他,可是卻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那是我第一次違被我爹,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那時太年輕,想去外面的世界,憑自己的能力像我爹一樣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下,可是當我真的到了外面,才知道,什麼叫江湖……我在外闖蕩了兩年後,突然收到我娘的來信,說是家中出了事情,回家才知道,我爹已經過世,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上。」紹雲久久地看著面前的火堆,似乎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

「其實你是很愛你爹的,只是他對你嚴厲的態度讓你不敢跟他親近。」柳雲听完他的敘述,心中無限感慨,人往往是這樣,有很多人很多事,在你擁有的時候,你並不覺得,可是一旦失去了,心中便開始追悔莫及,就像紹雲現在這樣。

想想當初自己在為那還未開始便宣告結束的戀情傷心時,又何曾想到自己現在會在另一個時空與家人天各一方,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再回去的可能。比起現在的處境,那時自己以為的傷感難過又算得了什麼呢?如果她可以再回到從前,她願意再做回那個天真無憂的平凡女孩,只要可以和家人在一起平淡的生活,她絕不會再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無謂的傷心了。

「嗯,我從小听我娘講關于我爹的故事,便在心中暗暗立誓,想要像他一樣做出一番大事來」紹雲低頭看了一眼半響沒出聲的柳雲,這才現她竟睡著了。他搖頭笑了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靠向身後的樹干,正要合眼,卻現柳雲臉上竟有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沒入際中,他微微一嘆,再也沒了睡意,就這樣若有所思地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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