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柳雲都以病人需要清靜為由,一個人悶在房中養病來可以躲避紹雲那讓她頭疼不已的關心,二來也可以少听幾句梅娘的嘮叨,其實她也知道梅娘這是為了自己好,在旁人面前梅娘一直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只有在她面前,梅娘才會這樣,就像是她的親姐姐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柳雲才更要躲開紹雲。
「不是說了我要養病,不想見人嗎?」听到門外的敲門聲,柳雲沖門外的人大聲叫道。也不想想她的叫聲底氣這麼足,哪有一點病人的樣子。
「便是娘也不見嗎?」門外的人柔聲道,聲音中明顯帶著笑意。
娘?柳雲愣了一下,立刻跳下床,高興得連鞋也來不及穿,就跑到門前將門拉開,門外的人笑盈盈地看著她,不是紹夫人又是誰呢!
「娘,你怎麼來了!」柳雲一把拉住紹夫人的手,親熱地問道,她真沒想到一向少出別院的娘會知道她生病的事,還來看她,不過又有些奇怪,娘為什麼在自己家還要蒙著面紗呢?
「傻孩子,怎麼來開門也不穿鞋呢,你現在病還沒好,小心地上涼!」紹夫人輕撫著她的,溫柔地責備著,卻听得柳雲心中一暖。
「因為是娘來了嘛,女兒是高興的。」柳雲這才覺得腳下有些涼,低頭一看,還真的是沒穿鞋,她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趕緊跑回屋內將鞋子穿上。
紹夫人跟隨在柳雲身後,緩步走,微笑著看柳雲手忙腳亂地穿鞋,然後為自己倒茶。她取下面紗,接過柳雲手中的茶壺,為兩人都各倒了一杯茶。
「娘,你為什麼要帶面紗啊?」柳雲從剛才就覺得很奇怪。以前梅姐姐也曾以紗巾遮面,但那是因為她被迫淪入風塵,可是娘為什麼也要這樣,而且還是在自己家里。
「娘只是不習慣見生人。」紹夫人淡淡地道,然後別具深意地笑看著柳雲,看得柳雲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剛剛從床上跳下來時,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莫非是衣服沒穿好?還是頭亂七八糟?柳雲在紹夫人的微笑下,一會模模衣服,一會模模頭。
「娘,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好笑的地方?」柳雲干脆直接問對面的紹夫人,懶得費勁去猜,要知道她的病還沒好呢,這樣浪費腦力是會加重病情的!
「不是。」紹夫人微笑著搖搖頭。
「那是?」柳雲端詳了一下自己,好像自己也的確是沒什麼不對勁的。
「雲兒,你的性子確實讓娘很喜歡。」紹夫人神來一筆地說,讓柳雲一時模不著頭腦,不知她為何突然將話題轉到了這上頭。
「娘,你怎麼突然說這個?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柳雲低下頭,借喝茶來掩飾自己一臉的笑。雖然不明白娘為什麼會突然跟她說這些,但她還是忍不住因紹夫人的這句話而感到高興。
「娘就只是這麼說你就害羞了,那娘要是讓你做娘的兒媳,你又會怎樣呢?」紹夫人微笑著輕聲說出她此行的目的「娘還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盼到你雲兒哥哥娶媳婦進門,為我添孫子呢,沒想到今天一大清早,他就來跟我說起你們倆的事,這傻孩子,你們倆的事怎麼到現在才告訴娘呢,難道還怕娘反對不成?娘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呢!」難得紹夫人一次說了這麼多話,可見她是真的高興。
紹夫人高興可不代表柳雲也一樣,做別人的女兒是一回事,做別人的媳婦可是另一回事。雖然她承認有個這樣的婆婆,的確是挺好的,但是她根本就沒接受紹雲啊,他怎麼能那麼大嘴巴地跑到他娘那里亂說呢!現在她可怎麼辦?
「娘,我」柳雲不知道該怎麼跟紹夫人解釋這件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你不願意?」紹夫人看出了她的為難,體貼地問。
「不是,只是,唉,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二哥只是兄妹之情,沒有別的,說到兒媳婦,梅姐姐比我更合適。」柳雲在心中暗道︰楊大哥,對不起了!
「雲兒,娘明白,有些事姑娘家也不便說,只是听你雲兒哥哥說你自幼便被壞人拐賣,現在無親無故,這些話娘也只好跟你說了。再說我們紹家堡也不是嫌貧愛富,有門第之見的人家,你盡可放心,要是你入了紹家的門,娘和你雲兒哥哥自是不會薄待你。」紹夫人以為是柳雲害羞,小女兒心態,這一番話就是想打消她的顧濾。
「娘,我知道您和二哥都待雲兒很好,可」柳雲沒想到紹雲居然連這些也跟他娘說了,更沒想到紹夫人竟能如此待她,可也正因為如此,柳雲才沒法將剩下的話繼續說完……唉,算了吧,還是找紹雲說更好,只要他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娘自然就不會再說什麼了。
「娘,您今天來就是來跟雲兒說這些啊!」柳雲走到紹夫人身旁,撒嬌地摟著她的肩說道。
「當然也是為了來看看我的雲兒病好些了沒有!」紹夫人被她晃得頭都暈了。今天一早听紹雲說柳雲病了,她還在奇怪呢,明明前兩天還看她活蹦亂跳地到處跑,怎麼一下子就病了呢,怪不得這兩天沒見她過來。不過,更讓紹夫人沒想到的是,她兒子這次來居然是為了他跟柳雲的親事。紹夫人跟柳雲本就投緣,現在一听柳雲還可能成為她的媳婦,她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娘,你知不知道,我這次生病就是被二哥害的!」柳雲趁機在紹夫人面前告紹雲的狀,她繪聲繪色將那日紹雲拉她落水的事說了一遍,就是省略了前面自己推紹雲落水的那一節,十足的惡人先告狀。
「娘,你可要為我作主啊!」柳雲說完還不忘在紹夫人面前討回一個公道,也不想想好像她才是理虧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