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出紹雲沒有絲毫想傷柳雲的意思,冷子軒還是本能地先將她護在身後,才挺身迎向半空中的紹雲。說閱讀盡在就在兩人正要交手的時候,一只茶杯斜斜地從旁飛了過來,然後又接連飛出第二只、第三只後是一把茶壺連同托盤一起飛了過來,雖然並沒有砸到人,但滿屋瓷器碎裂的聲音,在這個沉寂的夜間還是顯得格外刺耳。
「不要打了!」柳雲大叫的聲音在扔第一只杯子的時候,也跟著杯子一起飛了出去,砸向房中的另外兩人。她胡亂地將手邊能夠抓到的東西奮力砸了過去,直到再也找不到東西可以扔,而自己也累得再也扔不動時,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為什麼非要殺人?為什麼?你們告訴我啊!!」柳雲筋疲力盡地跌坐在地上,心里滿是憤恨和無奈,還有深深地無力感,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改變什麼,可是,為什麼要讓她來這里?為什麼他們要將她卷進這場紛爭里?她只想回去過她簡單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在一個又一個謎團和危險中!
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斗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無疾而終了,紹雲和冷子軒各據一方,冷眼相對。紹雲猶豫地走向柳雲,卻被冷子軒搶先一步攔在柳雲身前。看著滿地的狼藉和跌坐在地的柳雲,冷子軒被柳雲哭叫的聲音深深地刺痛,他想要擺月兌這一切,可是這一切卻從來都不想放過他,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他還是不得不面對。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在門外響起,一個欣長的影子踏著月光緩步踱來,那姿態悠閑得仿佛在自家花園散步一般,待他走近,柳雲才看清這人竟是龍行風!龍行風漫不經心地掃了在場的三人一眼,目光最後停在柳雲的臉上。
「問得好!」他贊賞似地輕扯嘴角,只是扯出的那抹笑卻明顯地昭示出他的言不由衷「如果從你從小就必須學會面對身邊的爾虞我詐,你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因為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為了一塊金子、一顆夜明珠而出賣你,甚至要你的命。你若不殺人,人就會來殺你。面對這些,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問為什麼嗎?」
風行龍的語氣還是一慣的輕柔,他說出的話卻像尖銳的利刺,讓得柳雲的一腔憤懣在它面前變得可笑起來。柳雲不自覺地露出了同情憐憫的神情,這是她第一次在面對龍行風時心中既沒有抗拒也沒有恐懼,但是顯然,她現在的這種眼神觸怒了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龍行風眸色一沉,唇畔嘲弄的淺笑霍地消失,以一種另人驚異的度欺近柳雲,用力攝住她的下頷。
「不許在我面前露出這種眼神!」一種被人看穿的驚慌和對自尊的掩飾讓龍行風此時的神情顯得有些獰猙,他不是要博取別人的同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些人面前說出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話。他從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什麼,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諒解,更不需要這些會讓人軟弱的同情和無用的憐憫!
冷子軒冷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震驚的表情,盡管細微得讓人不仔細看都有可能忽略掉,但這一刻他的確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驚詫。龍行風的輕功竟已達到如此境界,看來那次在煙紅樓若不是他故意露出破綻,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傷得到他。盡管心中驚訝,冷子軒還是立刻出手襲向龍行風,但卻在半途被紹雲截住。
「大哥,不要傷她!」紹雲即不願龍行風受到傷害,也不願他傷了柳雲,內心的震撼讓他無法對龍行風出手,但也無法坐視不理。
龍行風並未理會紹雲的懇求,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到柳雲因疼痛而溢出眼眶的淚水,他才滿意地勾起一抹冷笑。
「唉」一聲輕嘆,像是要隨風輕散一般地微弱,卻讓在場的幾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一起回頭看向門外。一抹縴細的人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扶門而立,那女子竟是本該在後院休息的紹夫人!龍行風有些狼狽地松手摔開柳雲,背身立在暗處,似乎不想面對外面的紹夫人。
「你還在怪娘嗎?」紹夫人哀傷的臉上有著深深的失落,她憂郁的眸子凝視著龍行風孤傲的背影,那雙如水的秋瞳中似乎承載了太多的悲傷和絕望,還有深深的企盼……
「小王深夜到坊,擾了夫人的清靜,還望夫人見諒!」龍行風忽然轉身,緩步踱出暗處,恢復了他一慣輕狂俊邪的笑容,雙目灼灼仿佛要穿透人心一般,直視著門前的紹夫人。
「大哥!」一直僵立在原地與冷子軒對峙的紹雲,忍不住心痛地叫起來「為什麼你可以我這個弟弟都可以認卻不願認娘呢?!」
「我說過別讓我再听到你這麼叫我!」龍行風臉色一變,怒瞪了紹雲一眼,但很快就恢復了剛才的輕狂模樣,看到門前的紹夫人縴弱的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龍行風的眼中掠過一抹快意的笑痕「你只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等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我一樣會殺了你。」
「風兒!是娘對不起你,你不要把這些都怪到雲兒身上,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門前的紹夫人心痛得泣不成聲,紹雲一個箭步沖過去,及時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權力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讓你連娘都可以不要!就算你真的坐上了皇位,你就真的開心嗎?!」紹雲激憤的大叫,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柳雲,她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卷進的竟是一場政治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