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打量著眼前的人類,怒火,卻在天賜的心里越燒越旺。
安吉拉尸骨未寒,她胸口的傷口,鮮血還在不停流淌著,可是現在,這些與她生活了一二十年的鄰居,這些殘忍的殺害了她的凶手們,在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悔意。
「殺……殺了他!」
當眾人紛紛驚恐的後退時,又是那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那個有些耳熟的聲音,讓天賜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是他,還是他,那個半夜偷羊的賊……
在這個村子里,自己並沒有見過任何的人,除了他。而能夠在一大早就把自己康復的消息傳達給全村的人,也只有他。
難道,僅僅是因為阻止了他的偷竊,就讓他如此的懷恨在心?
盯著那個又混入人群中的家伙,天賜緊緊的握起了自己的拳頭。
剛才,一直都是他,在旁邊不停的煽風點火……
要不是他,安吉拉根本就不會……
雙眼,緊緊的鎖定他,天賜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猶如一頭獵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獵物。
被眼前氣勢逼人的天賜有些嚇懵的眾人,此刻,完全忘記了反抗,他們現在所能做的,只是本能的後退,本能的躲避他那冰冷的眼神。
隨著天賜的步步緊逼,一直躲在人群中的男人立刻失去了所有的「掩護」。
左右一望,現自己處境不妙的家伙,立刻連連後退。可是,再怎麼退,那個要命的亡靈卻好像認準了自己一樣,「你……你,給我滾開!」被盯得兩腿都有些軟的他,一邊歇斯底里的喊著,一邊驚恐的揮舞著手中還殘留著血跡的武器。
退著退著,腳後跟卻突然踫到了一塊石頭,失去重心的他,立刻仰面倒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伸手拉住了他那半空中亂舞的雙手,使他得以借力繼續站立著。
「你……」心神還未平定,就讓他看清楚了剛才拉自己一把的人。
「咯 」一聲,在這清脆的骨碎聲之後,立刻響起了一個男人痛不欲生的哭喊聲。
顫抖著握著自己完全扭曲的右手,男人的雙膝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個哆嗦就跪倒在了地上。
右手,不停傳來的痛楚,讓他的臉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與眼淚夾雜在一起,不停的滴落到地上。
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皮,天賜慢慢的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你的罪孽,即使到了地獄也洗刷不盡。」向後拉扯著他的頭,盯著他那因為疼痛而早已淚眼模糊的雙眼,天賜一字一頓的說道。
將手,移至他的後襟處,讓他雙腳離地。同時,右手並起,慢慢的伸向了他的胸口。
這一刻,好像時空都靜止了一樣,沒有任何的聲響,所有的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眼睜睜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天賜手中的男人,此刻,低垂著頭,雙眼圓睜,嘴巴也張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只手慢慢的沒入了自己不停起伏的胸膛……
「啊∼」痛楚,比右手還要強烈的痛楚立刻讓他慘叫出聲。
然而,並沒有持續幾秒,他的喊聲就嘎然而止。
那張沒有合攏的嘴巴,此時,已經不出任何的聲音。在不停吸入少許空氣的同時,鮮血,夾雜著口水,也開始順著他的嘴角呈絲狀的流落。
終于,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顆鮮紅的心髒,慢慢的離開了自己的胸腔。
「亡……亡靈!」
「和傳言的……一模一樣……」
將手中的心髒捏碎,任由眼前的尸體直挺挺的倒下。
「天……天啊,我的上帝……」
「他過來了,他過來了……」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天啊,誰來救救我……」
慌亂,立刻在恐懼的人群中四下傳播開來。
「殺了他,不想死的跟我上!」
「對,我們不能站在這里任他屠殺!」
「上啊……」
不知道是誰,在帶頭喊出一句後,本來異常膽怯的人類,竟然瞬間就戰勝了恐懼,再度慢慢的圍了上來。
「來吧,來吧,今天,你們都得死!」心中怒火稍微有些平息的天賜,立刻轉過自己剛剛背對著他們的身體。
扔掉手中的爛肉,在沾滿鮮血的右手里直接幻化出一把帶血的骨矛。
「今天,我要你們全部為了安吉拉陪葬!」
骨矛一揮,迎著人群,天賜大步的沖了過去。
血霧,漫天的血霧,在這個小村莊的上空散播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了哭喊聲,沒有了慘叫聲,也,沒有了呻呤聲。
寂靜的小村莊里,能听到的,只是一個人重重的喘息聲。
地上,到處都是死尸……
這,這都是自己干的?
慢慢的走在血流成河的村子里,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天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沒錯,自己確實是沖進了人群,可是,後面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完全沒有了記憶?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以及被血液浸濕的衣服,天賜的喉嚨深處,又傳來了那種干燥的感覺。
躁動,一股嗜血的躁動,在天賜的心底再次涌現。
皺了皺眉頭,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沖動,天賜仔細的檢查起了眼前的這個村子。
一個可以容納幾百口人的村子,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存活著的生物,不論是人,還是牲畜,全部靜靜的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
呵……這,都是自己干的?
四處望了望,當看到遠處安吉拉的木屋時,天賜心中涌出的罪惡感稍縱即逝。
取出火種,將房屋挨個點燃之後,天賜回到了安吉拉的身邊。
盯著安吉拉蒼白的臉,天賜深深的嘆了口氣。
「現在,讓我帶著你,一起遠離卑鄙的人類吧……」說完,抱起她的尸體,在漫天的火海中,天賜悄悄的離開了。
同一時刻,在亞德利亞海港的碼頭,有一艘巨船,正在拋錨起航。
船尾的甲板上,阿萊約正郁悶向恩格勒抱怨著︰「完了,完了,唉……看樣子,天賜這個笨蛋,是趕不過來了。」
「你跟他的感情,什麼時候這麼好的,讓你如此的牽掛他?」撫模著懷里船長的頭,恩格勒難得的揶揄道。
「嘿嘿,得了吧,你也清楚,還不是這兩天手有點癢了……」干笑兩聲,望著逐漸離去的碼頭,阿萊約神色凝重的問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到底組織出了什麼事,可以讓老大這麼急的召我們回去?」
「不清楚,既然到了能讓我們中止一切任務的地步,應該是比較嚴重的。」
「唉,可憐的小亡靈,不是我們不去找你,實在是……」
就在阿萊約在那一個勁的感嘆呢,一直溫順的船長突然不再那麼安穩了。
叫喚了幾聲,扭動著小巧的身軀,它掙月兌了恩格勒的懷抱。
「怎麼了?」對小家伙的異常舉動有些疑惑不解,恩格勒好奇的盯著跳落在甲板上的船長,想知道它到底想要干什麼。
「船長……該不會是暈船了吧?」
「魔狼也會暈船?」對于阿萊約的調侃,恩格勒搖了搖頭,目光絲毫沒有離開小家伙的身上。
回頭望望恩格勒和阿萊約,又望望遠處的碼頭,小家伙一下子跳上了船尾。
「咦?」
「什麼!」
在兩個人詫異的目光中,它竟然直接從木板上跳了下去……
當兩個人撲到船尾,卻只看到了船長小小的身體淹沒在無邊的大海中。
在小家伙用自己身體所濺起的浪花最終平復的時候,阿萊約喃喃的說了兩個字。
「自殺?」
「切,魔狼也會自殺?」
「哦∼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有沒有……」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恩格勒,阿萊約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它一定是忍受不了你的虐待,所以為了尋求解月兌,才不得不選擇了這條路。」
「切!」望了望遠處的海港,恩格勒也懶得搭理阿萊約,直接朝船艙走去。
「小家伙啊小家伙,解月兌的方法那麼多,你干嘛非要選擇冰冷的海水?」一邊揉揉自己的肚子,一邊咽了口口水,阿萊約故意扭頭對著恩格勒的背影大聲說道︰「要是無法忍受就早點跟我說嘛,我這里倒是有個溫暖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