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編︰阿Q孫子歪傳 卷三第二十六章 六得利

作者 ︰ 東方叔

賽公明怎麼會用了這烏金牌烏發膏的呢?原來正是無巧不成書,這次又是阿新自己作的孽,在公司里順手拿了幾瓶烏發膏帶回公寓,想叫胖老婆拿回去孝敬他老爸阿發的,好讓老阿發滿頭蒼發染得年輕一點,也讓鄉里人知道他兒子現在是真正的「老板」了——瀏覽器上打上-WwW.6ΖW.看最新更新——誰知道老婆沒來,賽天仙倒來了,樂過後還順手牽羊拿了一瓶回家孝敬她老子去了。這賽公明見女兒送他東西,當然高興,沒想到一用之後竟然會用出個這樣的結果,怎麼令他不怒呢?

阿新好歹千不是萬不是地賠不是,還讓賽天仙趁機天天來找樂,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忍了。自然,惡氣又要出到楊陽精和孟帶翩的頭上。不過這次楊陽精挨罵後有了認真的反思,他向阿新建議道︰

「董事長,與其做這些商品生意,不若做證券生意。商品不是出這問題就是出那個問題,防不勝防,證券麼不會有偽劣,不會有投訴,想買就買,想拋就拋,輕輕松松坐在辦公室里賺大錢哪。」

「有這等好事?」阿新有些心動。早在鄉下開小鋪子時就听人說城里人炒股票發財的不少,那時心里癢癢卻不得其徑而入,再說也沒幾個錢,所以也就只當它神話听過算數。現在楊陽精提起來,勾起阿新久藏心中的發財夢。不過,他早先也听說過炒股炒得跳樓的事,所以總有些懷疑。

「董事長,楊總說得對,」孟帶翩在一旁幫腔,想拍拍總經理的馬屁,減輕些對他這一陣老是出差錯的責怪,「股票這東西,主動權在我,低的時候買進,高的時候拋出,傻瓜都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阿新見他倆都這麼說,再加上做這電視吆喝讓他接連受挫,就決定試試。讓楊、孟兩人去負責具體事宜,不過關照他們,資金不能進入太多,買進賣出都要經過他同意,這才感到萬無一失,稍稍安心。

于是阿新、楊陽精、孟帶翩三人天天在董事長辦公室內守著一台電腦。首先得決定買什麼股票,楊陽精最近做足功課,向阿新提了好幾個他認為成長性好的股票,不料都被阿新一個一個否定了︰

「中西藥業?讓我吃藥?不要!五糧液?讓我喝醉?不要!太極實業?太極拳慢騰騰的,等到它幾時?不要!北大荒?要命哪,怎麼揀這只股票?一片荒涼,顆粒無收,你在咒我啊?」

楊陽精哭笑不得。阿新氣呼呼地再看孟帶翩挑的幾只股票︰

「雙錢股份?嗯,雙倍的錢,倒可以考慮。飛樂股份?飛起來當然快樂,這個也不錯的。中國銀行?好好好!銀行里鈔票多多,不愁不賺。哎,安琪酵母?太好啦!這只股票真是太好啦!」

阿新高興得大叫起來,楊陽精一頭霧水,連選這只股的孟帶翩也莫名其妙。

「這只股好,馬上買,要知道酵母是什麼嗎?就是發酵粉哪,想不發都不行了,快買!」

楊陽精與孟帶翩面面相覷,遲疑了好一會,沒法,既然董事長叫買就買吧,于是第一只股票就買了600298安琪酵母。這阿新運氣真好,剛買進沒幾天這只股票居然漲停板了。孟帶翩說可以拋了,楊陽精也不看好後市,阿新看著一根長長的紅線,怎麼也不願出手,不料第二天一開盤這只股竟然跌停板,想逃都沒法逃。阿新後悔得不行,哭喪著臉守在電腦旁。好不容易看到跌停板打開,可以拋售了,阿新讓楊陽精快拋,楊陽精提醒他說,現在拋要虧的,阿新生怕等下又要被套,連連催促楊陽精快拋,楊陽精只得照辦。不料拋掉後第二天這只股居然又漲停了,氣得阿新干脆不去看電腦,讓楊陽精他們去操作了。

因為董事長關照資金進入要少,所以楊陽精與孟帶翩都很謹慎,幾個月下來雖然贏了一些,但投入少,也就只能賺到些蠅頭小利,阿新漸漸感到這炒股也實在不是旱澇保收的美事,有些心灰意懶。正在這時他接到一個理財公司的電話,是一位聲音很甜的小姐︰

「先生,您好,我們是六得利理財公司,很高興為您理財服務。」

「六得利?」阿新一听得利,當然高興,人家三得利,它六得利,高一倍,是個好兆頭,就很感興趣地問道︰

「你怎麼為我理財呢?」

「很簡單,先生,只要你在我公司建立一個賬戶,把資金匯過來,我們可以幫你打理,股票、期貨、外匯,都可以做,什麼來錢快就做什麼,讓你一塊錢變十塊錢,十塊錢變一百塊錢。」小姐的聲音真有誘惑力。

阿新正愁炒股無方,現在有人願意為自己打理當然好,便答應考慮。掛了電話後阿新馬上找楊陽精來商量。楊陽精沉思一會兒說︰

「關鍵是要牢靠,先要去考察一下這個公司,不要是那種皮包公司專門騙錢的。」

于是按照那位小姐給的地址,阿新與楊陽精上門實地考察。卻見這六得利理財公司坐落在市中心高檔寫字樓內,佔了一個樓層。入口處設置來客接待前台,一位笑臉盈盈的小姐將他們引到裝潢富麗的會客室,不一會又送上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阿新正稱羨不已之際,一位西裝革履,相貌堂堂的的男子快步步入,遞上名片,上面寫著︰客戶經理錢通赤。寒暄幾句馬上進入正題,錢通赤經理拿出委托理財合同書讓阿新過目。里面寫的阿新沒幾句看得懂的,但他不好意思不看,草草瀏覽一下遞給楊陽精。楊陽精認真讀起來,這邊阿新向錢經理問長問短,無非一個月有多少錢好賺之類,一听便是個門外漢,不過錢經理一點也不嫌棄,非常恭敬而又謙虛地一一作答,還描繪了金燦燦的前景,讓阿新樂得真想馬上開帳戶匯錢過去。

這邊楊陽精把合同認真看過一遍之後沒發現什麼漏洞,只是有一處他玩味了許久,有些吃不準︰

「本公司以最大的利潤與最小的風險為您打理您的帳戶,雖然我們不能預測風險的具體數字,但我們可以承諾盡我們最大的努力給您最大的利潤!」

他請錢經理解釋一下。錢經理輕描淡寫地說︰

「呵,呵,這個嗎?這很明白啊,風險是最小的,利潤是最大的,就是這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阿新早已不耐煩,就說,沒事,沒事,簽吧。楊陽精見董事長如此說,也不再深究,便與錢通赤簽了合同。

阿新回公司後馬上讓人去開設賬戶匯錢過去。起先他還較小心,只匯了五萬元過去。一星期後讓楊陽精去查查帳戶,居然賺了五千,短短一個星期有百分之十的進帳,阿新高興得馬上讓人又匯了十萬進去。又隔了一個星期,楊陽精查賬後發現竟然賺了兩萬,阿新這高興勁就甭提了,馬上讓人再匯一百萬過去,這是楊陽精提醒他了,風險小也是有風險的呀,阿新哪里听得進,只怕還少匯了呢。過了一星期,楊陽精緊張地來報告說,虧了,虧了五萬元。阿新雖然肉痛,但想想這大概是偶然的吧,還不怎麼著急。又過一星期,楊陽進慌張地來報告說虧了10萬,阿新這下坐立不安了,打電話給錢通赤。錢通赤在電話中安慰他︰

「勝敗乃兵家常事,輸贏也是炒股的家常便飯,不必擔心,」

于是阿新忐忑不安地又等了一個星期,突然一天,楊陽經跌跌沖沖地奔進來報告︰

「董事長,沒了,全沒了!」

「什麼沒了?」阿新還沒反應過來。

「資金!我們的資金!」楊陽精聲嘶力竭地喊著。

阿新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用顫抖的手撥通了錢通赤的手機,剛責問了一句,不料錢通赤冷冷地打斷他︰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說過不能預測風險的數字的,白紙黑字,你不會看嗎?」

「難……難道這……這一百多萬真……真的全沒了?」阿新近乎絕望地問。

「不,還有一些的。嘿嘿。」錢通赤陰笑著說

「多……多少?」阿新以為撈到了救命稻草。

「一毛。不多不少,正好一毛錢。」錢通赤回答他。

「一……一毛?」阿新以為自己听錯了。

「蠻好啦,人家炒股是穿長衫進去,光**出來,楊百萬進去,楊白勞出來,你阿新進去,阿Q出來,總算還剩一根毛。哈哈哈!」錢通赤說畢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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