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優的大腦「轟隆隆」地作響,盯著下面那一排字有些愣。
他說,他不願意再做她的備胎了?
還說他一直知道她在這一年里跟他交往的同時,卻一直暗戀別的男人。
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一直沒說。
蘇暖優酸著鼻子,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一半,一步步挪到了外頭。
她甚至沒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的男朋友,在她滿心歡喜想要跟他好好過生日的時候,跟她分手。她卻在心里對這個被自己放棄的男人無數的歉意,她覺得自己對他做了錯事。
這一年,她未曾做過身為女朋友給該做的事情。
她覺得她被分手了,她應該痛苦不已,撕心裂肺,但她沒有。
應該是她不夠愛吧?
彼時只覺得心里難受,失落異常,又帶著無限虧欠。
「分手吧。」讓她覺得,世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我不想在你暗戀別人的同時,繼續做你的備胎。」唯一的辛酸,全是來自這一句。她覺得想哭,該是因為這個陪伴她一年如今不要她的男人,也該是為了自己明知無果卻不想放棄的暗戀。
她吸吸鼻子,只覺得鼻頭酸澀難忍,卻又不敢真的哭出來。
都是她的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難過?
活該嘛!干嘛要愛上不該愛的人,辜負了不該辜負的人!
正低頭往前走,蘇暖優只听見耳邊一聲女人淒厲的哭聲。
她的腳步一頓,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的大老板哎!
蘇暖優條件反射般地忘記了難過,貓著身子,一路快速竄到一旁的車子後邊。
只見長大波浪卷的性感女人,哭花了臉上的妝,一路踉蹌著奔到權競天的跟前。大概是夜色里男人的表情太過陰霾冷漠,女人奔到權競天跟前,卻保持距離,直直地站住。
「為什麼?」她沖著他喊,卻在觸踫到男人的眼神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萎靡下去,變成了一朵委屈的被人拋棄的小花兒。
權競天擰著眉頭,眉宇間一股不耐的陰霾之氣緩緩游走。
卻沒言語。
女人試圖往前一步,伸手試探著拉住權競天的手,聲線破碎。
「為什麼?天,我們在一起明明很快,我們那麼默契契合。」
夜色里,只听見權競天忽然嗤笑一聲。
「床上嗎?」
女人臉色一白,但似乎是心有掙扎更有不甘,還是努力往前一步。
「天,你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了你,我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改變。如果你覺得不夠好,我還以繼續改變,我以的。」
暗地里的蘇暖優瞪著不遠處低聲下氣的女人,心里開始無數次喊著不值。
笨蛋!
自取其辱!
她想起自己在小冊子上對這個男人的評價,沒來由的,覺得自己鼻頭酸澀的更為厲害。莫名地覺得自己委屈,又莫名地覺得全天下喜歡權競天的女人都委屈。
冷漠。
絕情。
毒舌。
無心。
霸道。
唯我獨尊。
蘇暖優嘟著嘴巴,身體往下繼續藏匿,一邊很是不高興地嘟囔著。
「那麼笨蛋做什麼,像這樣的男人,就活該被天下的女人拋棄才對嘛!他根本就看不到別人,不懂得真心好嗎?!」說給別人,听起來卻更像是說給自己听的。
果不其然。
權競天終于有了反應,低頭視線落在女人拉住自己的手上。未曾言語,女人卻像是受了刑一般,急急地拿開自己的手。
「天」
女人還想試圖跟權競天說些什麼,卻見權競天已經拿出隨身帶的手帕。動作優雅地放在女人前一刻觸踫過的手背,一下一下,一邊擦一邊淡淡然地說道。
「明天直接去和我的助理簽合同,那兒有你想要的一切。」
說完抬頭,似乎有那麼一會兒審視了眼前的女人,半晌抬手。女人又似乎一瞬間覺得自己氣數未盡,趕緊湊上前去,權競天的手卻停在她的下巴前,不動了。
「記住,我用過的女人,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你,已經出局了。」
如此淡然的語氣,權競天輕易將一個女人踢離自己的身邊。
所謂真心,他在這幫子想要對他吃肉喝血的女人身上看不到。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在她們身上需找快感,她們跟他拿想要的一切。
至于真心?呵——
這便是權競天。
黑暗里的蘇暖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
女人于他來說,不過是排遣寂寞的工具。用時,隨時便來。棄時,眼楮都不眨。
蘇暖優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模出自己的下冊子再給不遠處的權競天記上一比缺點,半天才想起來了放在了辦公室。她貓兒著腰,想著該結束了,一邊小心翼翼站起來。
她該在她的小冊子上,加上對這個男人的另外一筆。
「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