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樓閣外,李應成等人正談笑著而來。////
「‘青山居’?沒想到陸兄居然還是個雅客,筆走龍蛇,端是一手好字。」小國公李應成也算是見多識廣,卻認不出陸九淵樓閣前的匾額所書是哪家風範,倒是有些自成一家。
「小丫頭,陸九淵在麼?」看到阿奴出現,李應成含笑著問道,並沒半點倨傲。
倒是他身後那部分貴冑子弟掩嘴輕笑,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听說這個陸九淵居然選了個女妖奴。現在看到,不禁發笑起來。
而另外十數人則是滿眼的羨慕,他們沒成為甲等院學生卻是沒有資格擁有妖奴的。
面對這麼二十來人的到訪,阿奴並不像在陸九淵跟前那般羞怯,而是平靜的應聲道︰「公子在修煉,你們有事嗎?」
她出身司教坊,雖然認不得李應成,但這幾人的氣度風範一看就是貴族子弟倒也沒有隨便回絕。
「我們都是他的同窗好友,今天我舉辦一個同窗宴請他赴約。」李應成說道。
堂堂一名小國公親自登門邀請,而且無比的誠懇,這也是不少院生佩服他的所在。也正因為如此,在他身後的十數名天策孤兒婉拒了張海航的邀請而是跟著李應成的緣故。
「請諸位公子到大廳稍後,我這便去告知公子。」阿奴迎著李應成等人入內後,便朝著練功房走去。
練功房內,此時已經被鋪天蓋地的青色覆蓋。陸九淵一步步在青色的地面上行走,每一步都將腳下的青蕩起層層的漣漪。
此刻的他額頭已經掛滿汗漬,隨著他的目光掃過,一株株青色的蒼天巨木拔地而起,顯得格外猙獰。
「呼——」
隨著陸九淵長出一口氣,那些蒼天巨木開始紛紛化為一片片的灌叢。
整整半個月來,陸九淵一直在修煉蜃龍一氣訣。雖然只是簡單的草木灌叢間的變幻,但卻大大的提高了他對青玉真元的控制力。
「按照這個進度,應該還需要一個來月的時間我就能開始想辦法結合自己的青瞳開始修煉了。」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走廊中響起。
陸九淵那對靈動的眼楮只是眨了眨,練功房內登時恢復如常,原先的青色天地仿佛不曾出現。
「公子,有二十幾個同屆好友拜訪你!」
阿奴的詢問聲在練功房外響起,陸九淵已經上去打開房門道︰「二十幾個?」
「是,其中有半數應該是貴族子弟。」
陸九淵點點頭,說道︰「去看看!」
……
「我說一大早听見喜鵲叫,原來是小國公大駕光臨啊!」
站在陸九淵面前的李應成身著月白袍子,錦繡金邊,襯托著俊秀的臉頰端是一位貴家公子。那對清澈見底的眼楮沒有半點傲然,反倒透著一股儒家子弟的氣息。
「哪里哪里,陸兄勤奮修煉,倒是我叨擾了。」主人家出現,李應成很有風度的從位置上站起身來。
他一起身,那些尾隨他來的眾人自然也是緊跟著站起身來。
陸九淵看了看眾人,發現其中有一大半是天策孤兒。甚至有不少人,都是燕雲十六州的子弟。
「這個小國公,倒是好手段。」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新生中幾名數一數二的人物招攬到麾下,陸九淵倒是頗為佩服。
陸九淵打量在場的諸人,而這些人何嘗不是在仔細觀察著他。
其實不論是那些貴族子弟還是天策孤兒,對于陸九淵的感觀都不算差。
天策神朝尚武之風嚴謹,陸九淵在比武擂台上已經證明了自己有資格進入甲等院,他們又怎麼會有輕視之心呢!
特別是來自燕雲十六州的天策孤兒們,對于陸九淵和陳南朝更是非常的看重。這一次分配到朱雀院的燕雲前十,就他們兩個人,以後便是燕雲十六州的標桿,算是他們的同鄉人,今後說不準有照拂之處。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當中不少人才會婉拒張海航而跟著李應成。
「陸兄,大家進入朱雀院已經半月有余。我在風月樓擺了幾桌同窗宴,你可不要推遲啊!」李應成直接道明來意,倒也爽快。
「小國公與諸位同年聯袂相邀,九淵哪敢推遲。」
對于李應成這等人物,陸九淵倒也沒有差的觀感。雖然他有招攬之心才為自己出頭,但到底還是阻了那個無事生非的小侯爺。更何況來到長安半月有余,對于京都的景色他也早就想看看,哪會拒絕。
說著,他忽然在人群看了看道︰「怎麼不見陳南朝?」
「陳兄正在閉關修煉,我就沒打擾他了。」
「看來這個家伙被那個小伯爺給刺激到了。」陸九淵輕笑一聲,倒也沒有避諱。
「呵呵,他的事情可沒那麼簡單,回頭在下好好和陸兄談談。」李應成跟著笑笑,伸手道︰「既然陸兄應承了,咱們就出發吧!」
……
陸九淵等一行人來到朱雀院門,李應成的妖奴早就準備好了二十幾匹駿馬恭候。
貴冑子弟踏馬游街是常事,而陸九淵等邊疆子弟可謂是馬背上長大。一行人跨上駿馬,當即便策馬奔騰起來。
朱雀武院在京都南端,眾人策馬過街,長安外城的繁華盡數入目。要不是因為更期待內城的風采,不少人恨不得下馬好好游玩一番。
「長安不愧是天下第一雄城!」
看著內城與外城相隔的寬廣護城河,不時有人響起陣陣贊嘆。這條寬廣的護城河波光粼粼,上面有著無數雕梁畫棟的游舫。想來到了晚間,這些游舫掛起燈籠應該極為美麗。
「等四院比斗之後,在下包一艘游舫邀諸位游河。」李應成注意到不少人眼中的熱切,爽然的笑說道。
外城與內城之間的聯系,除了游舫外便是八道巨大的拱橋。而陸九淵他們所過的,喚作含光門,據說科舉狀元游街便是由此門而出。
含光門外,站立著兩排如狼似虎的軍士。他們的衣著和天狼衛的天狼袞服非常相似,唯一的區別就是狼身被一條赤色的螣蛇取代。
「螣蛇衛?倒是有點像東廠啊!」看著他們人人腳蹬白皮靴,陸九淵倒是越看越像前世影視劇中的廠衛。
對于陸九淵等人的打馬入城,這些螣蛇衛只是輕描淡寫的掃了眼並沒有阻攔。
就在二十余騎進入含光大街,前方出現龐大的車仗。紫鑼聲回蕩,金甲羽林衛開路。一時間,含光大街上兩側紛紛靠攏讓路。
「咱們退到邊上。」看到這一幕,李應成也趕緊勒馬說道。
有金甲羽林衛開路,紫鑼聲響,正是皇家儀仗。雖然不清楚是哪位皇子公主出行,但憑他一個小公爺是萬萬不敢沖撞了儀仗的。
眼看著前方車馬過去一半,那巨大的滿刻龍鳳的銅車忽然停了下來。但見一只白皙的小手微微挽起窗紗,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沖著陸九淵他們這邊歡快的喊道︰「伯言哥哥!」
「兕子,你又胡鬧了。」一雙素手將可愛的小腦袋按回銅車內,緊跟著傳來一陣清麗的聲音道︰「去把陸伯言叫過來。」
「是!」
滿刻龍鳳的銅車外,兩名金甲羽林衛應聲後,縱馬朝著陸九淵他們奔來。
直到靠近陸九淵等人,兩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李應成等人點頭示意。隨意打量著陸九淵,不禁相視皺眉。
被人像看猴子一樣打量,特別是後來眼神中的厭惡,陸九淵心中不喜,同樣冷眼看去。
其中一人縱馬徹底和陸九淵對視,沉聲問道︰「你是誰!?」
「朱雀院生,陸九淵。」
另一人听到這個名字想了想,搖搖頭道︰「你是陸家旁支?」
「不是!」對方語氣不善,陸九淵也是冷聲回到一聲。
驟然,一絲殺氣朝著陸九淵撲來,他胯下駿馬嘶鳴一聲開始不斷的後退。
不過這絲殺氣只是一個瞬間,隨著李應成策馬上前便消弭于無形。
「陸兄與我同為朱雀院甲等學生,不知道貴人可是有事?」
他們雖然是羽林衛,但在景國公府的子弟前還是比較客氣道︰「晉陽公主將他認成了陸伯言,所以玉真公主派我等請他過去。」
「呃——」
「玉真公主不是在道宮修行麼?」
听到這話,不僅僅是李應成,便是其余的貴族子弟也有些傻眼。
他們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便是打量陸九淵,隨即嘖嘖聲道︰「眉宇間和陸伯言還真有幾分像,要是遠看的話身形差不多倒真會認錯。」
倒是有人渾不在意羽林衛,輕笑著調侃道︰「陸九淵,你該不會是唐國公家的遠房親戚吧!」
「國公家的親戚?我可沒這麼好命。」對于他們善意的調笑,陸九淵也沒在意。
笑談間,根本不在意那兩名羽林衛的冷峻眼神。
「回頭叫小豹子來看看,真像啊!」
「就是,下次打架我就叫你去冒充陸伯言,肯定嚇得小豹子屁滾尿流!」
眼看著這些貴冑子弟開始說笑起來,兩名羽林衛恨恨的瞪了眼陸九淵後便縱馬回到龍鳳轎前回復。
沒過多久,公主儀仗重新穿街而過。陸九淵凝神望去,只見一個可愛的小腦袋正不停的朝著自己打量。那對水汪汪的清澈眸子,格外透著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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