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陸九淵再度緩緩抬起頭,強咬了口舌尖刺痛神經,保持一份清醒道︰「可以宣布勝負了嗎?」
他沒說一個字,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好像只有風再大一些,就能將他吹倒在禪銀眸的身上。
就在此時,負責這座擂台的挎刀青年終于從兔走鶻落的可怕戰斗中回過神來,紅芒一閃就出現在了陸九淵的身旁道︰「勝者,朱雀武院——陸九淵!」
轟——
「禪銀眸居然真的敗了!」
伴隨著挎刀青年的判定,整個天聖廣場就像是要被一陣山呼海嘯的氣勢給徹底掀翻。有人不可置信、有人倒吸著涼氣、有人則瞠目結舌的望著陸九淵。
「陸師兄威武!」
「朱雀武院第一!」
「哈哈哈,朱雀武院正是包攬前三!」
特別是朱雀武院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從見鬼一般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然後高呼起陸九淵的名字。他們不斷的歡呼,就好像勝了禪銀眸的不是陸九淵而是自己一般,與有榮焉。
一開始誰都不相信陸九淵能戰勝禪銀眸,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縱然禪銀眸天人之姿,甚至切碎了月魔之影,但那又如何,他還是敗在了陸九淵的手上。
到了此刻,大部分人都根本不再思索禪銀眸為什麼敗,陸九淵的青瞳為什麼還有這麼大的威力。
因為李應成輪空,陳南朝也正式戰勝了對手。
也就是說,這一屆四院新生比斗,朱雀武院包攬了前三。這可是開院以來第一遭,如何能不讓朱雀武院院生興奮。
相比起其他三院院生的痴呆狀,朱雀武院的院生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中,無比的激動。
很快,數名挎刀青年出現,將禪銀眸抬走,送到醫師那里開始治療。陸九淵與禪銀眸一戰,正式落下帷幕。
「好一只青雀兒,居然藏著這麼深的手段。」黑壓壓的人群中,陳南朝的身邊就像是自動破開一片陣地。
沒人敢靠近這個背著刀囊的冷漠家伙,之前輪回三刀出現,就像是真的將白虎武院的那名弟子送入了輪回。加上此刻他同樣渾身浴血,冷漠中透著的肅殺之意根本不敢令人靠近。
「抽簽吧!」
眨眼之間,葉君生再度抱著赤玉箱出現在了陳南朝的身前。////看著這個同樣耗盡真元、渾身是傷的家伙,他不自覺的扭頭望了眼在擂台廢墟上一動不動的陸九淵。
「這兩個人,可真像啊!」
陳南朝的手伸進去,指尖觸踫到一片冰涼的銘牌時,葉君生的聲音響起︰「你隨便抽吧!前三名額,我們朱雀武院包圓了。憑你和陸九淵的情況,想奪下武冠幾乎是不可能。」
聞言,陳南朝嘴角微翹,輕輕捻住其中一塊銘牌道︰「我要是和李應成同歸于盡,陸九淵不就是武冠了麼∼」
陳南朝的語速極慢,話語中又沒半點的情緒波動,但落在葉君生耳中就像是平地驚雷。
不過這驚雷迅速被銘牌上的名字遮掩,他頗為玩味的看了眼陳南朝道︰「看來你沒機會了,上台吧!」
「呵呵。」看著銘牌中的名字,陳南朝輕笑一聲。
台?
又哪里還有擂台呢?
也幸虧是不用‘上’,陳南朝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朝著擂台廢墟走去。他每走一步,腳下就有血液在白玉磚上擴散出一朵朵紅色印記。
隨著陳南朝的身影朝著擂台廢墟走去,無數人迅速彈開出一條道路來。他們都張張嘴,神色有些古怪。
直到陳南朝徹底走到陸九淵的對面,整個天聖廣場就像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們親眼見證陸九淵如何戰勝禪銀眸,也親眼目睹了陳南朝浴血揮刀,輪回三式氣勢通幽。
為什麼這一簽,是他們倆人相遇?
合著如此的話,李應成幾乎是等于兩輪騰空直接可以加冕為武冠了!
「這不會是黑幕吧。」
一時之間,無數人的心頭升起這個想法。連帶著他們看向李應成的目光,都開始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後方的樓閣之上,八皇子臉上的震驚緩緩退卻,隨即被輕笑覆蓋道︰「大哥果然好眼光,李應成此次必為武冠!」
說著,他轉向四皇子道︰「四哥也是慧眼,陸九淵能夠絕地反擊戰勝禪銀眸,這次賭約我輸的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登時令皇子皇女間的氣氛瞬間變幻。八皇子只說輸的心服口服,是針對陸九淵與禪銀眸一戰。
至于大皇子選擇的李應成,他明顯是保留意見。
一個靠著幾輪騰空,即將獲得武冠之位的人,又怎麼能讓人心服口服呢?
四皇子輕輕轉動著酒杯,沉默不語。
所有人都暗忖,如果大皇子有能力操控四院比斗的武冠之位,那他的權柄該有多盛?四位院主都是侯爺,他們難道全部倒向大皇子了?
雖說天策武院直屬天策大都督府,但出現一次這麼令人玩味的結局,總會叫人往黑暗處想。
听到四皇子的話,大皇子握著酒盞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發青。不過很快,他緩緩松開酒盞,露出一抹笑意道︰「李應成運氣是好也是壞。如此一來,別人只當他是靠著景國公的名頭。可事實呢?五位國公可都看著呢!想要弄虛作假,大都督只怕會第一時間掀了天策武院。」
「大哥分析的果然透徹!」‘大都督’三個字一出,縱然是八皇子都微微色變。
見八弟服軟,大皇子笑著擺擺手道︰「其實陸九淵和陳南朝,說不定都還藏著底牌。畢竟還沒到最後一戰,李應成可不一定是武冠啊!」
「不錯,那個陸九淵的心真狠。居然到關鍵時刻,才施展底牌。只要禪銀眸再進一步,他必敗!」
兕子狠狠的點頭,贊同道︰「玉真姐姐說的對!」
「玉真和兕子都支持陸九淵,來來,咱們共飲一杯。」有些渾渾噩噩的十三皇子舉杯,笑說著。可事實上,擂台下的比斗、什麼武冠爭斗,他卻都沒在意過。
……
那座已經化為廢墟的擂台之上,陸九淵看到陳南朝步步帶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苦笑道︰「尸王,你不怕疼,咳,麼。」
「你這個說話都不利索的家伙,不是照樣撐著麼。」看到陸九淵說話的速度和自己差不多,陳南朝跟著笑了。
一旁的挎刀青年似乎擔心兩人堅持不了多久,當即開口道︰「比斗開始。」
「你們說陸九淵不會還藏著什麼後手吧?」
「就算有也沒能力用啦!相比較起來,陳南朝至少還能揮手。」
「反正他們都是朱雀武院的院生,誰勝誰負有什麼差別呢!」
「話可不是這麼說,第二和第三的獎勵雖然都是地級法器,可一個是中品一個是下品,天差地別啊!十件下品估計才能換到一件中品吧。再說了,這是意氣之爭,誰勝了誰就有機會更接近武冠呢!」
「可惜了,不論是陸九淵還是陳南朝,他們任何一個抽中李應成的話,另一人就有時間調養身骨,說不定還有一戰之力。現在麼……沒辦法了。」
擂台上,陸九淵一直勉強支撐著的頭重新低下道︰「請!」
「請。」
就在眾人以為兩人就要動手時,陳南朝和陸九淵居然再度出聲,重新打破了沉默。
「我棄權!」
「我……棄……權!」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不過陸九淵說出這三個字就像是連珠彈射。說完之後,整個人就像是用了最後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了擂台廢墟之上。
而陳南朝依舊是慢吞吞的性子,講的極為緩慢。剛說出‘我’字時,陸九淵的三個字就已經說完。
「我靠!」
「逗我們呢!如果棄權,你早說啊,還走進廢墟干什麼。」
「剛才我差點被一口氣給憋死,這兩人居然都不戰了?」
一時之間,天聖廣場上所有人都傻眼了。天策武院始建以來,四院比斗都是如火如荼。除非是打到昏厥過去,神智不醒,或者是被打下擂台才會有人出聲認輸或者棄權。
更何況,這是堂堂的前三對決。
陸九淵和陳南朝同時棄權,李應成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武冠了。只不過這個武冠,摘的可真不是滋味啊!
「哈哈,你們兩個小家伙。」一陣微風拂過,百戰侯極為和煦的看了眼陸九淵和陳南朝。
隨即大手一揮,不遠處的李應成忽然就被一只火形大手給帶到了他們之中。
「既然陸九淵和陳南朝雙雙棄權,那麼本屆武冠得主——朱雀武院李應成!」
百戰侯說著,難得露出狹促的笑意道︰「陸九淵比陳南朝率先棄權,那麼榜眼——朱雀武院陳南朝。探花郎——朱雀武院陸九淵!」
連說三次朱雀武院,作為朱雀武院院主的百戰侯自然充滿了自豪。
這一屆天策武院,諸多考生也是全部選擇了蒼龍武院或者是白虎武院。卻沒想到,朱雀武院居然能夠包攬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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