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發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意指十五歲左右,應該進入天策武院或者書院,學大藝、履大節。
按照天策神朝律歷,男子十五束發之年、女子十五及弈之年,代表著步入成年。
而天策神朝的所有少年束發之後,便需服兵役。
普通的神朝子民,在這個時候已經踏入軍伍。而天策武院院生,雖然不用前往軍中,但也全都遷入軍籍,三年後正是成為軍伍的中堅力量。
他們當中,有人會是校尉、都尉,麾帶兵馬。有的人,甚至會建立赫赫戰功,封侯授爵。
束發之年,少年赳赳!
第二天,清晨時分,朝陽剛剛升起。
天聖廣場之上,本屆所有的天策兒郎無一缺席,全部換上禮服,極為肅穆的整齊排列著。
陸九淵、陳南朝、禪銀眸等身受重傷之人,也全部在醫師的奇妙手段下出現在白玉廣場之上。
四大院主同坐高台,兩方樓閣,五位世襲國公以及諸皇子皇女們也沉靜的望著場下。
很快,激揚壯烈的大風歌響起,作為師兄的上屆院生入場為師弟們挑起了軍舞,極為壯觀。
隨著一系列的儀式進行,在四大院主的點頭下,一排排妖奴衛魚貫而入。他們手中托著銀盤,銀盤中除了玉梳外,還擺放著一條錦帶以及造型不一的玉佩。
按照天策神朝《禮記》規格,子佩白玉而玄組綬。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織綬。士佩瓀玟而組綬。
本屆的天策武院新生之中,只有僅少數如平南伯世子李新濱等人有資格佩瑜玉而綦織綬。
至于小國公李應成等人,只能和陸九淵他們這些普通的天策兒郎一樣佩戴象牙玉。
很快,魚貫而入的妖奴衛開始有條不紊的出現在每排天策兒郎的身後,隨著四大院主一番雄赳赳氣昂昂的說辭之後,這些妖奴衛便開始用銀盤上的玉梳開始為天策兒郎們梳發、束髻。
每一個過程都是極為繁瑣,每一個步驟都不能出錯。束發之禮,是有儒以來很重要的禮法。
隨著束髻結束後,妖奴衛們將玉梳放回銀盤,然後輕輕取出錦帶,將發髻扎起上。
儒家說法向來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天策神朝雖然文武分治,彼此之間卻有很多傳統相互融合。隨著象牙玉正是佩戴之後,陸九淵等人的束發之禮才算正式完成。
「從今往後,你們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也從今日起,你們不僅僅是天策武院的院生,更是天策軍士中的一員,你們代表著天策軍威,今後要嚴以律己!」
一系列繁瑣的儀式和唱詞結束,作為本屆四院比斗主持的百戰侯沉聲道︰「你們都很年輕,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往後的時日里,往你們能夠勤奮學習,不綴武道。你們會是今後的大將軍、侯爺,甚至是國公、大都督!正是輕狂時,望你們能夠把握住美好年華,為我天策爭威!」
「天策無敵!天策無敵!天策無敵!」登時,這些正式成年的天策兒郎們振奮無比,所有人一齊揮動著雙臂呼喊著。
激昂的聲音震耳欲聾,整個天聖廣場上豪情萬丈。朝陽初升,正是他們!
「很好!」百戰侯目光滿意的從眾人身上掃過,說道︰「四院比斗也已經正式結束,下面前二十的院生依次登台,領取天策銘牌以及你們得到的獎勵。」
轟——
听到這話,天聖廣場上原本安靜下來的天策院生們再度騷動,無數人眼中盡是羨慕。相比起束發之禮,顯然這個時候能夠單獨登上高台,才是最榮耀的時刻。而且那些獎勵,更是令人口干舌燥。
「嘩∼」
就在此刻,白玉擂台之上,四位院主同時出手。眨眼之間,四聖獸影像驟然出現,一齊在他們身前凝立出四道氣息不一的陣紋。
「看來天聖廣場的入口,以及山青山進入其中的那道門戶,也都是布置了傳送陣紋。本以為是隨機分配法器,看樣子是可以自行挑選!」
不僅僅是陸九淵,前二十人物幾乎各個眼前一亮,心中大悅。能夠自己挑選稱手的法器,無疑是如虎添翼啊!
「第一名,武冠,朱雀武院李應成,上台!」
在百戰侯沉穩的聲音下,李應成緩緩走出人群,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一步步登上高台。很快,整個人就踏進陣紋,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眸之中。
隨著陣紋光彩重新恢復平靜,百戰侯繼續道︰「第二名,榜眼,朱雀武院陳南朝,上台!」
「快去,叫你呢!」站在陳南朝身旁的陸九淵一推,笑吟吟道︰「看來你恢復的不怎麼樣,我推一下就倒出去了。」
「你好不到哪去!」
陳南朝回頭瞪了眼陸九淵,隨即登上高台進入陣紋。
「第三名,探花,朱雀武院陸九淵,上台!」
李國翔輕聲道︰「哼!小人得志。」
「虛罡境以下,難分強弱。到後面,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不知尊卑。」一旁的張海航也是壓低聲音,沖著陸九淵不屑道。
已經邁開腳步的陸九淵忽然駐足,回頭露出燦爛的微笑道︰「你們連挑釁都不敢大聲,不過如此。哈哈∼」
說完,他不再注意張海航等人的跳腳發怒,一步步踏著白玉台階登上高台。
「好好挑!」百戰侯笑說一聲,便示意陸九淵進入陣紋。
走進陣紋之後,陸九淵像是听到了四大聖獸的低鳴之聲,體內的妖氣不自覺的在元海之中翻騰起來。
不過這種感覺一閃而逝,隨著暗光一過,頓時像是置身在一片仙境之中,原本翻騰的妖氣也開始重新平復下去。
這里不像是武閣重地,更像是一片世外桃源。無數的青竹隨風微擺,野花草叢跟著跳躍,無比的適宜。
「朱雀武院陸九淵,過來!」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聲音響起,重重竹影之後竟是有一名白衣老者盤坐在一張桌案之後。
這是一名極其普通的老者,甚至感受不到一絲真元的流淌,更不用說具備什麼滔天的氣勢。
以往陸九淵經常看到說什麼一個看似老農般的家伙,卻好像感受到滔天的氣勢。現在真正看到這名白衣老者,他忽然覺得那些都是屁話。
這名老者的實力,肯定很強。以陸九淵的神識,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這就極為詭異了。
不過這種很強,也僅限于猜測,說不定他就是一拳就能撂倒的老人家也說不定。
當然,陸九淵肯定不會這麼無聊的去試探。他極為恭敬的朝著老者走去,等站立在桌案前才點頭道︰「晚輩便是陸九淵。」
老者用他那對渾濁的眸子仔細打量了下陸九淵,微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道︰「這是你的天策銘牌!」
這是一張紫色的銘牌,正面寫著陸九淵三個字,反面則是天策武院。捏到手上,紫色銘牌傳來絲絲暖人心脾的氣息,極為舒適。
天策武院之內,銘牌分為三種。第一種便是這張紫色的銘牌,歷屆武院比斗前三,或者是年終大比前三的人物才會擁有。
第二種則是銀色銘牌,都為天策武院四大院內的甲等院生弟子擁有。
剩下第三種則是紅色銘牌,普通的天策武院弟子擁有。
這些天策銘牌,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就算是在京都中作奸犯科,南北衙門都是無權管轄,只有大都督府或者天策武院可以自行制裁。
說通俗一點,這就是身份的象征。每一塊銘牌,都會跟隨天策院生一生。就算他將來從軍入伍,這塊銘牌同樣不會注銷。
在銘牌之內,會有無數的記錄。比如在天策武院中的履歷,任務以及排名等等。
老者將紫色銘牌交給陸九淵後,沙啞道︰「往里面注入一道神識!」
「是!」
陸九淵應的極為利索,捏著紫色銘牌的手極為平穩。但心中卻是一陣緊張,腦子飛速的轉動著。
如果他是以人魂吞噬了金翅大鵬鳥的神識,那麼他的神識顯化就該是人形。可現在實際情況是,他兩世神識都不如金翅大鵬鳥強大,最後雖然奪舍天鵬肉身,神魂卻是很金翅大鵬鳥的神識融合。
說白了,現在陸九淵的神識顯化就是天鵬。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妖族,而非人族奪舍妖身。
「只能搏一搏了,否則不用我辯解,這個看似枯老無力的先生,恐怕會一根手指頭按死我吧!」
捏著紫色銘牌,陸九淵緩緩分出一道神識。緊跟著,迅速勾動紫色的火焰朝著自己的神識燒去。
這一燒,陸九淵當即面目抽筋,整個人都開始不自然的搖擺起來。
就在白衣老者稍稍皺眉,準備出手探查之際,紫色銘牌叮的一聲響起,一道神識已經注入其中。
「呼!」陸九淵長出一口氣,極為自然的擦擦額頭的汗水道︰「最後和禪銀眸一戰,傷了神識,現在分出一道,太過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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