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奴大欺主
下的眾奴婢,本來想著一向軟和的大小姐好對付,可是詫異的覺大小姐周身散著一股戾氣。『**言*情**』接著听到大小姐以她那黃鶯般聲音利落的說︰「都是誰負責母親入口之物的,相關的人往前一些!跪好了!」
于是幾個顫顫巍巍的奴婢,跪在了前面,其中有廚房的廚娘們、采買的徐嬤嬤和小廝、煎藥的三等丫鬟、布飯菜的二等丫鬟,甚至貼身伺候的大丫鬟雙清、雙紋等人。
「現在你們好好兒的想想,母親的飲食都有哪些和往日的甚至是往年的不一樣的!」
廚娘劉關氏抬起了頭,轉了轉眼珠子,笑著說「小姐,咱這就不明白了,這平日里的飯菜,都是上了菜譜的,每日里當然沒啥忒重復樣式的啊!」
抬起眼皮,雲初看了一眼這個她早就知道的刁奴,「珠兒,掌嘴十下,讓她好好兒的想想,知道知道該怎麼跟主子回話!」
珠兒指了兩個粗使嬤嬤左右夾住劉關氏,掄起胳膊朝著她的左右臉使勁打著,啪啪聲敲擊在了一眾跪著的人心中,十下結束,珠兒皺著眉頭嘟著嘴看著自己的手,疼啊!小姐咋能讓她干這種力氣活!
「都想好了嗎?」雲初清晰的問道。
這時候的下面眾人,有人擔心說錯話,干脆頭低的更低不敢言語,也有人擔心自己被牽連忙不迭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異常情況,什麼夫人前幾日吃了莊子上新送來的果子,夫人在上個月喝綠豆湯比較多……
雙清這時候猶豫著上前,「小姐有個事兒也許我不該說,」得到雲初眼神示意後,小少爺兩歲起,寧嬤嬤就讓夫人每個月吃一種藥,說是見夫人未再懷子嗣,老太太命人尋的調理身子的方子,夫人一向不願喝藥,尤其不喜那個補藥味道,以前夫人每個月都是當著寧嬤嬤面喝上一些背地里倒一些,約莫半年前,夫人就徹底把那藥偷偷倒掉不喝了。」
「藥渣有嗎?倒掉的湯沒有個留底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雙紋此時說到︰「回小姐,這藥是寧嬤嬤親自熬煮,不假他人之手,藥渣奴婢們是沒有。『**言*情**』不過,前幾個月的藥都被奴婢倒入了和馨園中各色花盆中,而這個月的藥,奴婢特特存在了小罐中沒有扔去。」
雲初聞言,細看了一眼端正臉色、穩穩跪在下的雙紋,「請程老大夫去查看補藥有無不妥」。
又吩咐雙清,「拿夫人最近常用的脂粉之物,一並請程老大夫查看一番!」
示意張嬤嬤一並跟去後,雲初又遣散男僕到外院,向眾女僕人道︰「誰是負責夫人屋內*衣物清洗、鋪蓋之物更換的?」
看著臉色白,不敢抬頭的小丫頭,雲初點她抬頭,問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問題︰「母親幾個月沒來葵水?都有誰清楚?」
是的,她此時只有九歲,按說不該懂這麼多的事情,更別提葵水這事兒。可是當年她可是臨近十五歲離開的人世,而且,「墮胎」這事兒,往日里可是會污了大家小姐的視听,可是在教坊司的兩個月里,自己可是有這個見識的!雖然不喜與人交談,但不代表她不會听到看到一些事情。妓*女在接客之前,喝下一種湯藥,說是喝了就不會懷孕;有說將麝香放入妓*女的肚臍可以避孕;藏紅花液清洗、「涼藥」等,甚至是水銀的食用!當時听說有些比較下等的妓*女們喝的茶水或日常食物中就被放入少量的水銀,效果很好,當然,妓*女們被蒙在鼓里,還以為是可以避孕的香爐灰什麼的,不然妓*女們知道水銀有毒不敢喝啊!
小丫頭結結巴巴的說︰「回、回小姐,奴婢,啊,夫人兩個月多,呃,洗衣房的九嬸是知道的,清姐姐和紋姐姐大概也是知道的。別人,這,奴婢就真的不清楚了啊。」
視線觸及旁邊的一位中年婦人,婦人立刻磕頭說︰「小姐,奴婢家貧只是個給人洗衣服的,我……」
「夫人的月事之物,你平常都給誰人說了這相關事情?」雲初打斷了她,平靜的問道。
「回小姐,約莫三年,哦不,差不多四年前吧,夫人有一次是一個多月沒來月事,寧嬤嬤查問後,說是夫人在調理身體,月事不調很是正常,叫我不必稟報其他人,之後,果見夫人時常如此。此事,我只對寧嬤嬤回稟過,絕對未與他人提起。」
雲初突然眼神凌厲,似是透著面前的奴婢看著遠處的人,咬牙沉著聲說︰「寧嬤嬤怎麼沒在這兒,去請了她老人家速速過來和馨園!」
這時,雙清雙紋並老大夫與張嬤嬤來到了近前,張嬤嬤急急的走向前面,眼圈兒紅紅的,「小姐啊,是誰起了這腌心思啊,真是不怕遭了天譴啊,夫人她那麼善良的人兒,怎麼會……」說完淚珠兒在那張滄桑的臉上滑落,她忙別過臉,拿著帕子掩面。
雙紋迎著雲初的視線說︰「小姐,藥湯里含著避孕的藥物。至于夫人的胭脂……」雙紋頓了頓,說「夫人不常用胭脂等物,但她有時會用到的桃花粉中,含有麝香的成分……」
雲初此時仿若清明入腦,一切仿佛清晰了。只是她想不到,狠毒的伯父伯母、殘忍的堂姐也就算了,難道祖母的不慈竟至此?
這時候,寧嬤嬤來了這里,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周圍,心里大概是明白了什麼事情,面上並沒有做聲,跪在了地上。
雲初並沒有理會寧嬤嬤,看了看下喊叫冤枉的負責采買的單嬤嬤和母親屋內管理物什和伺候母親起居梳洗的丫鬟們,「知道內情的可以告,獎勵三個月的月錢!」
又咬著牙說「有人一個勁兒地喊冤,是吧?看來本小姐對你們太仁慈了,一個個都慣是奴大欺主了!賣身契可是在我家手中呢,一家子老小都不想好過是嗎?作此損陰德之事不怕遭報應是嗎?本小姐我現在心情極度不好,不過也可以幫你們提前看一下報應!你們說,先把這些桃花粉給你們用上,湯藥給你們家人喝下去!然後,打殺的打殺、賣的賣!怎麼樣?」聲音森冷,猶如地獄而來,眾人不禁打了寒戰。
剛被叫出來跪在下的大丫鬟雙喜雙環也是跟著心內一顫。雙環跪撲向雲初的腳下,「小姐啊,奴婢是真的冤枉,是她!是雙喜,奴婢是負責給夫人梳洗的,每次要給夫人上香粉時,我就看負責管理夫人物件的雙喜,看著桃花粉的眼神不對!一種怪怪的,好像心虛的眼神!」對,就是她。雙環心內此時肯定,再也不相信她後來听到雙喜解釋的,所謂只是艷羨的說辭!
雙喜愣住了,看了看雙環,可是奇怪的沒有說任何話,更沒有辯解!雙喜很清醒,父親病重,自己被賣進了府里,父親最後還是撒手人寰,如今家里僅有的一些錢財卻被不爭氣的哥哥賭了個精光,還欠了些債務被賭場扣押了去,自己為了救哥哥這個家里惟一的香火,昧了良心收錢做了這等事。
對于雙喜,雲初此時才恍然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當年,有一段時期,雙喜渾渾噩噩,做事總是出錯,後來听說雙喜的娘死了,是被好賭的哥哥氣死的,于是大家都恍然怪不得最近雙喜狀態不對。思緒一轉,雲初便明白了,張口說「雙喜,你娘現在是不是生病了,需要錢是嗎?還賭債剩下的錢夠給母親看病嗎?」看到雙喜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雲初就知道自己詐對了!雲初冷哼一聲,繼續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家里有難處,如果是正經的需要,主子又怎麼會不管你呢?」
雙喜一下子癱坐了地上,眼淚不斷線地流︰「小姐啊,您都知道了啊!奴婢也不想做這等事的,雖然當初寧嬤嬤說要我在粉里放的不是要夫人命的東西,可我清楚那定是個害人的!小姐啊,我沒辦法,我要是不收那錢,那些人就要砍掉我哥哥的手腳啊!……」
「胡說八道!你這個小賤人怎麼敢在這里胡亂攀誣!」寧嬤嬤張口大聲沖雙喜叫嚷道。
雲初經過一系列盤問,到了這會兒倒也鎮定太多了,此時揚唇似笑不笑的說︰「寧嬤嬤好大的威風,我這位小姐都沒話,您倒是氣勢很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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