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斯大6中部偏東的地區,有一片龐大的山脈。
這些山脈綿延千里,為艾斯大6並不復雜的地理形態,增添了一些變化。作為整個大6第二大的山脈群--羅德山區,大6最高的山峰「聖光之峰」是它舉世聞名的象征。
來這個山峰並不叫「聖光之峰」,只是因為「創世教」大教廷正建造在這座山峰的中部,千年以來,才被虔誠膜拜的民眾冠以這個稱號,山峰原本的名字倒反而沒人記得了。
「創世教」主教廷建立在這里,給居住在這里的人帶來了長久的和平。作為一個月兌離世俗王權的神教信仰組織,它所在的地域並不隸屬于任何一個國家。
即便千年來西部霸主澤莫帝國和東方十國間數十次的征戰討伐,也並沒有打擾到這個這片土地的寧靜。長久以來,也有很多背井離鄉、流離戰火的人,在這片山脈中定居了下來,形成了個小鎮,過著和平的生活。他們所要做的,僅僅是將原本要交給各王國的稅收,變成交給教廷而已,或者為教廷的建築維修做做義工,所得到的卻是沒有兵役、戰爭,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合理,若非這些山脈地形崎嶇復雜、野獸眾多,很多地方實在是不適合住人,那麼可能在羅德山區的常駐人口會無限膨脹下去。
受到這些虔誠民眾的供奉,坐落在「聖光之峰」半山腰的「創世教」大教廷,倒是千年如一日,整潔如新、光彩奪目。
而且上頂雪山,下臨草地森林,風光實在宜人。如果不是羅德山區是坐落在澤莫帝國和東方十國聯盟之間的尷尬位置,恐怕這里也會變成各國貴族夏季消遣的好去處。
教廷里的牧師、主教等,也經常在教區外的大門口進行野外彌撒、享受主神的恩賜,並在巍峨的教廷大禮堂背景里,面對壯麗的風景,進入狂喜狀態。
教皇莫寧三世當年從上任教皇保羅十一世手中接過最高神權的時候,得到的兩個遺言中的一個就是︰「享受它吧。」
他在漫長的三十年神之國度最高點的生活中,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遺言的具體化皺起了眉頭。
「尊敬的那瑪主教,您確認您沒有看錯?」莫寧三世已經是第四次向那瑪主教征詢了,前三次都是得到答復後就陷入了沉默。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信任我的眼力,並且漢斯等一級牧師當時也在場,他們的結論和我一樣。」那瑪主教的回答也是一次比一次長,從最初的「是的。」到「我相信我的眼力。」再到「如果不是確認,我也不會萬里趕回。」主教的心中都有點懷疑,眼前這個垂垂老矣的教皇陛下,是不是還有往昔的精明果斷。
那瑪主教在楊林如驚鴻般離開的那天,就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用最快的度通過教廷的連鎖傳送陣,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星夜兼程的趕回了教廷。只是沒想到,當他筋疲力盡的站在教皇面前匯報的時候,卻換來長達三個小時的沉默和四句一模一樣的問話。
這實在讓連口水都沒喝的大主教閣下感到郁悶和倍加疲勞。傳送陣雖然快捷,而且只有神教的高層才能使用,但是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上任或是旅行,神教高層人士情願坐在馬車上晃個幾十天,也不願意用傳送陣來加快度。
因為傳送陣是神教的創始者保羅一世,在獲得主神的允許後才從神之領域里獲得的。傳言當主神陷入沉睡後,傳送陣就失去了動力。直到八百年前教廷一個不世出的天才,現燃燒法力可以讓傳送陣每次傳送一個人,雖然人數大大減少,但是畢竟是能用了。
可是燃燒法力的痛苦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這和使用法術而導致魔力干涸不一樣,在瞬間的法力燃燒就象陷身在地域一般,而且需要法力的龐大,經常可以讓五個一級牧師魔力見底。並且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在傳送過程中,空間扭曲對于已經沒有任何魔力的傳送體所造成的痛苦。所以歷代高層出門,除非是天大的事情,不然還都乖乖地騎馬過去。
此時站在教皇面前的那瑪主教,正是用極大的毅力,通過了五個傳送陣,才在一天內到達了教廷總部。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鐵定是個極大的功勞,那瑪主教也不會選擇這個方法。
坐在那瑪主教面前的教皇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前任教皇保羅十一世的遺言。每代教皇的遺言,都不相同。但是不管遺言如何千變萬化,其中流傳的一個預言詩,卻是只有接任教皇才知道完整的全篇︰
「聖光終將一統,
主的使者將統御所有元素,
無任何物事可以比主的使者更鋒利,
和平降臨人間,
神恩沐浴世人」
這個所謂的全篇在久遠的年代中,是否有失真,那是誰都不知道的,畢竟口口相傳,沒有文字筆錄,只是從來沒有一個教皇敢質疑這個預言的真偽,所以各代教皇也都在任內極力尋找主的使者,只是數百年過去,卻始終沒有收獲。
而各個地區的主教在其教區的任務,一是宣傳教義、執行宗教審判;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尋找所謂主的使者。
他們當然不清楚整個預言短詩,但是主之使者的特征卻是都很了解的。那就是「鋒利」和「元素調和」,所以當那瑪主教在齊丹城看到楊林那把無堅不摧的短劍,以及劍身所散出來聞所未聞的各系元素融合,再配合楊林的詭異能力,簡直就和主教所理解的主之使者嚴絲合縫,沒有半點差異,這才連夜趕回,一分鐘都不敢怠慢。
「全元素協調之刃」、「瞬間斬斷大6最鋒利的魔劍」、「默法術」、「沒有征兆的風系魔法」、「同時阻擋斗氣和法術攻擊的領域」,教皇心中一直再默想著那瑪主教向他描述的那個主之使者的化身的神奇本領。再三確認並思考半晌後,向已經明顯搖搖晃晃的主教說︰
「辛苦你了,這次無論那人是否是使者降臨,你都立了大功,我想你為主所做的貢獻,絕對夠資格當上紅衣大主教了。」
「感謝主的恩典,感謝教皇陛下的厚愛。」那瑪主教精神大振,身軀瞬間站的筆直。教皇所說的話,等于已經是直接任命他為下任紅衣主教了。
「澤莫帝國齊丹教區的工作,我會另外安排主教去頂替你的工作,我現在任命你為神教特使,去澤莫帝國的王都紐費倫確認那個人是否真的是主的使者,以及他為什麼要將這把神劍進行公開拍賣。」教皇目光炯炯地注視著主教。
「是!尊敬的陛下」主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此刻那瑪主教感覺傳送陣的痛苦根本不值得一提,神教特使的榮耀讓他極度興奮。神權僅次于教皇和紅衣主教,但是實際執行力卻遠在紅衣主教之上的這次晉升,讓他覺得即便在澤莫帝國的產業無暇顧及,也是利大于弊。
權利才是金錢。這點那瑪主教是深有體會的。只是他還有點疑惑︰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有個疑惑,為什麼不是齊丹城而是澤莫的都紐費倫呢?」
「神的預想,又有誰能夠明白呢?」教皇倒顯得有點疲憊,揮揮手對那瑪主教說︰「你先去休息會吧,等會我給你任命手諭,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需要你趕回澤莫帝國。」
「是,尊敬的陛下。」主教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當下告辭走向了休息室。
教皇看著主教走出神聖大廳後,轉身望向窗外的滿目蒼翠,心中所想的卻是預言短詩的最後一句︰
「一切始于最強的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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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創世教」的閑逸景致,大6最強的西部帝國澤莫,佔據了整個艾斯大6最富饒的平原地區。來自西邊無盡之海的雨水和風,在經過了最西之國嘉娜聯邦的山脈阻擋後,形成季風,沒有阻礙地穿過整個澤莫帝國,給這片艾斯大6最平坦的平原帶來了濕潤的氣候和豐富的降雨。
廣闊的國土,幾乎不存在旱季和水災的自然環境,以及和西部地形狹長的嘉娜聯邦形成的聯盟關系,讓整個澤莫帝國富饒繁盛。民風的彪悍,又讓澤莫帝國成為一個讓整個大6都畏懼的軍事強國。
坐落在帝國中心地帶的王都紐費倫,離帝國最大商業城市齊丹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用帝國度最快的坐騎,從齊丹跑到紐費倫也需要四天。
現在正是楊林在齊丹當眾宣言然後消失後的第六天,一群人闖入了高大巍峨的王城紐費倫,為的赫然正是「澤莫第一裝備總店」的倫特。他帶領著那幾個護衛在穿越了繁華的王都後,進入了東郊的帝國相府內。
過了五分鐘,從相府內急匆匆地走出了一群人,為的一個白高鼻,鷹目深陷,正是帝國政壇第一人哈那撒公爵。
公爵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和倫特一起飛快地向王都內城趕去。
一個小時後,澤莫帝國的財政大臣、軍部大臣已經和先來的相大人一起,站在了整個大6最強軍事國家--澤莫帝國的統治者凱達林十一世的面前。
坐在國王之廳正中寶座上的帝國皇帝,相貌威嚴,又正值壯年。黃金般的長和睿智的雙目,就象始終在告誡別人--作為「聖王」凱達林一世的後裔,他繼承了所有祖先的優秀血統和雄心。
凱達林十一世看了眼面前帝國的最高統治集團成員,他們在他的面前一個個都噤若寒蟬。這讓這位皇帝心中十分滿意,但是剛才得到的消息又讓他愁眉緊縮,于是對哈那撒公爵揮了揮手道︰「這次的事情,由你來說吧。」
其他兩位大臣的眼楮都注視著相大人,公爵用目光示意了一邊的倫特。
倫特得到指示,走到中間,清了清喉嚨,用沉穩的語調開始敘述了五天前在齊丹城生的事情。
听完整件事情生的經過後,所有人包括凱達林十一世都陷入了沉默。
軍部大臣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向倫特問道︰「你確認以前從來沒听說過有類似的劍嗎?」
「是的,大人,我確認。我從事這行二十多年,從來沒听說過這種短到根本不適合戰爭的武器。」
「嗯,那‘熾浪’和‘冰之嘆息’的斷劍你帶來了嗎?」
「是的,請過目。」倫特將身上背著的包裹解開,里面正是那兩把斷掉的魔劍。他捧著這四截斷劍,讓幾位大臣過目。
凱達林大帝等大臣等都看過之後,向軍部大臣提問道︰「姆斯,你怎麼看?」
軍部大臣姆斯伯爵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熾浪’和‘冰之嘆息’是帝國三大鑄劍師之一的肖貝特大師所制造,雖然不是魔劍中的極品,但質地也是非常卓越……」
然後手指著這兩把魔劍的斷口,向皇帝稟告道︰「這里的斷口非常整齊,可以想象是被干淨利落地削斷所致。魔劍中排名第一的‘光之聖劍’即便也能斬斷這兩把劍,恐怕自身也要受到巨大的損傷。」
「更奇怪的是,所有的魔劍都有自己的魔法陣,在魔劍斷裂的時候,都會將積蓄的能量爆出來,可以稱作是最後的反擊;但是這兩把斷劍上的魔法陣完好無損,所有魔法能量都是自然消失的,難道說那把武器根本就不是魔劍,所以才沒有引起魔力混亂嗎?」
「那我估計不可能。」哈那撒公爵插了一句︰「當時不僅肖貝特大師在場,神教的那瑪主教也曾對那把劍上的魔力波動感到非常驚詫,更何況普通的劍,又怎麼能夠和魔劍抗衡呢?」
「確實如此,這才令人奇怪。」軍部大臣陷入了沉思。
「各位大臣,朕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把你們召集過來,主要目的並不是討論這把是什麼劍。」凱達林十一世拍了下王座的扶手,掃視了下座下的眾人,繼續道︰「朕只想問一句,如果那把劍的鍛造方法流傳到東方十國,你們認為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