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就像是一只殺紅了眼的野獸,嚎叫著沖厲強殺了過來。
厲強猝不及防被他一下舉過了頭頂,眼看要被一股大力從中折斷。猛然間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力。真氣猶如渾濁的泥石流一般,從丹田滾滾流向四肢。孤狼舉著厲強正在得意洋洋,繞場行禮的時候,突然,雙臂像是抽筋一樣彎了下去,xing口的肌肉被巨大無匹的壓力,壓的鼓起來老高。整張臉都憋紅了。
厲強猶如隱伏在泥漿中的鱷魚一樣突然動起來,一下抓住了孤狼頭頂的小辮子。猛然一用力,兩人像中彈的烈士一樣,直挺挺的倒在了擂台上。厲強以前學過柔道和蒙古式摔跤,處理這種糾纏不清的情況最有經驗。
他用右腿壓住孤狼的腰肋,讓他無法力。兩只拳頭像灌滿沙礫的沙包,猛擊孤狼的頭部和腋下。孤狼嗷嗷慘叫,雙臂來回遮擋,試圖尋找機會反擊。
台下的觀眾一下子沸騰起來,紛紛攥緊了拳頭聲嘶力竭的喊叫︰殺死他,殺死他。也不知道是給孤狼助威還是給厲強叫好。肥沙的賭檔生意也火爆了起來,大家紛紛下注,賭厲強和孤狼輸贏。厲強雖然暫時佔了上風,但賠率仍然是一賠十。看來眾人對孤狼並沒有失去信心。
穩佔上風的力氣,突然感到孤狼的月復部向下凹陷下去,身ti的骨骼間出一陣 嚓 嚓的輕響,就像是變形金剛在完成變形一樣。整個人就在瞬間縮小了十幾寸。
「縮骨功……」厲強驚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作出相應的反應,孤狼已經像泥鰍一樣,滑溜的從他的右腿下鑽了出來,猛然挺身,腳下力,在厲強的腦袋上踢了一下。台下登時彩聲爆棚。
厲強的腦袋有種被電鋸鋸開的感覺,眼前一片昏黑,嘴角、鼻孔都有鮮血滲出來。「a的!」他一下子火了,眼鏡蛇昂頭般從地上跳起來,清澈的眼神中布滿了殺機,毒辣的可以燒焦對手的面皮。
孤狼讓自己的身ti變的輕飄飄ruan綿綿的。以前他憑借這一手贏得了無數次的比賽。他相信,今天的對手,雖然看起來比較強大,最終也敵不過他的殺手 。他揮出了一拳,同時腳下踢出一腿。這一拳一腿把力量揮到了極限,度更加無與倫比,以至于拳頭和腿上都有三道殘影。三道殘影隨時可以轉化為實體。沒有人能躲得過這一招。
此時的厲強早已經進入了古井不波的狀態中,身ti的每一根毛孔都活躍了起來,他清楚無誤的把握到了孤狼的來勢和後招。猛然間騰空而起,以手肘在他xing口搗了一下。孤狼感到xing口似乎被鋼 洞穿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接著,那條騰空而起的右腿,被另一條腿壓著著6了,膝蓋的部分,出 嚓的一聲猛烈的脆響,從中折斷。
這是泰拳的招式。泰拳一向是以狠辣亡命著稱的。膝蓋、手肘、在泰拳中最具殺傷力。此刻,厲強的膝蓋正跪在孤狼的右腿上。孤狼真的像一條狼一樣出鬼一樣的哀嚎,仿佛有人正把他的腸子一根根掏出來烤成肉串。
鼎沸的賽場中竟然靜的鴉雀無聲。這種靜持續了一分鐘。大部分人都是深呼吸十次之後,才確定眼前所生的一切是真實的。有的甚至趁著別人不注意,給了自己三五個耳光,方才清醒。
「財了,財了……」一個慌亂中下錯了注的爛賭徒,高興地把身上的衣服都扯爛了。
厲強站起來,眼楮迅的在台上台下人群中掃視,尋找麗莎的蹤影。麗莎很聰明,她趁著這陣混亂逃的無影無蹤了。厲強在台上轉了一圈,沒有收獲,跳下擂台,重新回到酒吧吧台前坐下來。
「給我一杯馬爹利,要烈的!」
孤狼被人抬了下去,厲強估計他的膝蓋最好也是個粉碎性的骨折,以後再想打拳難了。並不是厲強要趕盡殺絕,而是這幾天他目睹了兩場孤狼和對手的對決,現這人異常冷血,殺人不眨眼。所以,剛才決定廢了他。
肥沙顫抖著一身肥肉走過來,用他那帶著五顆鑽石戒指比熊掌還厚實的左手拍了拍厲強的肩膀,右手遞過來一沓鈔票。
「綠色的,美金?」厲強點著了一支煙,把煙霧都噴在肥沙的臉上。肥沙一歪pi股,就最在他的對面,手里玩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哈瓦那打火機,滿臉堆笑的說︰「你神了,今天你打贏了孤狼,明天一定會傳遍江湖的,說你是香港黑市第一人,一點也不是蓋得。」厲強把抽了只有一口的萬寶路香煙,在肥沙面前捻滅,冷笑著說︰「別說了。我是不會替你打黑市拳的,那是要命的營生,孤狼就是榜樣。早晚會有一個高手把我打得和他一樣的。」
肥沙點著又圓又大的腦袋,眯縫著肉瘤似的小眼楮,陰笑道︰「只打一場,沒法子,都怪你自己不好,好好的干嘛要跑到台上去,你知不知道,三合會和和聯勝本來約好了又一次大的比武,和聯勝已經請來了美國黑市拳王,布魯斯,來對付孤狼。你可倒好,三拳兩腳把孤狼給料理了,你說讓我怎麼跟龍叔交代。所以,沒法子,你必須再打一場!」厲強暗自叫了一聲倒霉,苦笑道︰「打誰,就是那個布魯斯嗎?我以前看過他打拳,很凶的,我不干。」肥沙的臉色一沉,語氣變的很陰沉︰「那好,你自己去跟龍叔說,三合會幾百年來的臉面不能砸在你的手里,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去。」厲強實在是不想惹麻煩了,嘆了口氣說︰「什麼時間開打。」肥沙笑的像個西紅柿一樣,說︰「後天,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後天有錢賺了。」厲強沉聲道︰「我要是贏了,有多少錢?」
「這個!」肥沙的小眼楮里射出了狡黠的光線,低著頭說︰「總有兩百萬吧!」厲強心想,賭注應該是一千萬,八成的利潤都被這群黑心的給拿走了。他點點頭說︰「我可以干,不過,明天我要準備一下,上街買點東西。」
對于布魯斯這個人,厲強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是全世界極特殊危險分子之一。曾經連續七年蟬聯n國空手道冠軍,而且據說他曾經在崆峒山學習中國道家的功夫,拳法剛柔並濟,為人殘恨陰毒。聯邦調查局的官員曾經這樣評價他︰「布魯斯這個混蛋,他到了那里,那里的法醫就不得安寧。」可見這人對社會的危害有多大。厲強最後答應比賽,並不全是因為肥沙的威脅,他也覺得這個布魯斯陽壽已盡了。
對付陰人就要用一些陰招。厲強出去買了三枚最鋒利的剃須刀刀片卡在頭里。另外,買了一身跆拳道的道服,他準備正式的和這個n國雜zhng打一場。以厲強的預計,如果是孤狼和布魯斯交手,恐怕過不了二十個會合就會被殺掉。龍叔輸定了。整個三合會將顏面無存。
買完了這些東西,厲強想把錢存入自己在匯豐銀行的賬戶,便把車停在了銀行門口。這輛白色的保時捷房車是從肥沙處借來的。厲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這是他化名張小林用台商的名義開的,警察也查不到。
他穿著黑呢西裝,打著領結,戴著墨鏡,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充滿冷氣的銀行。銀行的大廳經理,很客氣的迎上來,問他要辦什麼業務。他覺得厲強的打扮像一位富豪公子哥。厲強笑了笑說︰「存一些美金進戶頭,不用麻煩你。」大堂經理,客氣的引導他走向櫃台,安全的把他和他的美金轉交給一位品貌端莊的坐在防彈玻璃內的小姐處理。
防彈玻璃上有擴音器,小姐的面前有一只黑色麥克風,擴音器下面是僅容一只手進出的口子。小姐臉上都是商業式的微笑。
「請問先生您辦理什麼業務!」
「存錢!」
「存多少?」
「三萬美金!」
三萬美金在匯豐銀行根本算不了什麼,但小姐還是把笑容擴展到最燦爛,從口子里接過了厲強的錢,在驗鈔機里過了一下,就要輸入電腦。就在這時候,一位身穿淺藍色西裝的銀行高級職員,走過來,沖著她那漂亮的腦袋開了一槍。鮮血就在厲強眼前爆炸開來,幸虧被玻璃擋住了,不然肯定濺滿身。
厲強傻了。他的錢還沒存入銀行,此刻已經被那使槍的揣入了口袋。
「不許動,全都不許動,趴在地上,手伸出來,放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彭!彭!」幾聲槍響,一群手持沖鋒槍的帶著小丑面具的家伙沖了進來,連續朝著大廳的房頂開了五槍,大廳內登時亂作一團,屋頂上的灰塵嘩啦啦直往下落。人群潮涌般的向門口去。
「轟!轟!」又是兩槍,一個拿著五連的歹徒,當場射殺了跑的最快的兩個,大聲吼叫道︰「趴下,全都趴在地上,這是銀行搶劫,把手拿出來,放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所有人都不敢跑了,包括門口的警衛,全都原地趴在地上。厲強也縮xia身子趴在地上。
身穿淺藍色西裝的銀行職員,從里面打開了金庫的門。歹徒們沖進櫃台,開始把所有的現金裝入脖子上掛著的口袋里。美金、港幣、英鎊、法郎只要是錢全都不放過。歹徒們行動迅,所有的行動在三十秒鐘之內完成。
那個身穿著淺藍色西裝的銀行職員,長著一張教授該有的臉,帶著黑框的眼鏡,他一直守在金庫的門口掐表。
「好了,快走,時間到了!」
一堆堆的錢擺在眼前,歹徒們視若無睹,相繼從金庫中撤出來,端著去掃視著眾人,倒退著想要從銀行里走出去。
一共八個人!
厲強一直在觀察形勢,大門口的旋轉門處有兩個,門口的奔馳車上還有一個,進入金庫的有五個其中一個是內應,現在退出來了兩個,還有三個在里面。根據搶劫的慣例,一定會有一個人混在取錢的顧客中應付不可測的情況。這第九個人,厲強還不知道是誰?不過,那個穿淺藍色西裝的小子拿了他的三萬美金,這是說什麼也不能容忍的。
眼楮像激光定位儀一樣測定了距離,確定這一撲能夠把敵人抓住。厲強的兩只皮鞋,鐙住了地面,猛地跳起來,從後面卡住了一個正歡呼勝利的歹徒的脖子, 嚓一聲擰斷了。守在門口的兩人和前面的一名歹徒,嗷嗷爆叫著,拉響了槍栓,密集的子彈登時將先被殺的歹徒攔腰截成兩段。鮮血和花花綠綠的鈔票到處飛濺。厲強險些被擊濺呼嘯的彈片打懵了,只知道把歹徒當擋箭牌,把身子縮起來。哪里想到,身後的歹徒也從金庫的門里沖出來,三挺沖鋒槍對著他的後背開火了。
厲強猛地把半截尸體掄起一片血雨扔進了金庫,三名匪徒被鮮血糊住了眼楮,子彈打得滿天飛,不少無辜之人被殃及池魚。厲強乘機跳入了大廳中央的噴水池中,迅的從腰間將鐵鏈扯了下來。
噴水池是旋轉地,中間凸起一座小型的一人高的白玉假山,平常流水叮咚,非常愜意,今天卻成了厲強的避難所。一陣子彈暴風之後,假山被打的千瘡百孔,匪徒們提著槍悄悄地靠近,要給厲強收拾。走在最前面的家伙,忽然看到眼前銀光一閃,一截彎刀戳入了他的喉嚨。彎刀向後一收,連帶著把他整個人帶入了水池。
厲強終于得到了一把沖鋒槍。而身旁還有五名匪徒虎視眈眈。他提起沖鋒槍,從水池中撲出來,憑著判斷好的角度,打出兩個漂亮的單線點射,兩名守在門口的匪徒,盡皆腦門中彈,委頓在地。
穿著淺藍色西服的家伙一陣慌亂,一邊拼命射擊,一邊高喊著︰「快走,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不顧一切的從里面沖出來,槍口不停地吞吐著火舌,硝煙幾乎把兩人都籠罩住了。飛快的向門口跑去。厲強正好射擊,忽然看到那名停在門外的司機動了奔馳車,車子在平地上摩擦出了火星,猛然撞進了銀行里,從很多人身上軋過去,停在了金庫門口。
「好樣的……」淺藍色西服一般贊嘆著一邊迅的拉開車門同另外兩人想要坐進去。厲強被他們的火力壓制的在地上亂滾。眼看著那汽車撞破了巨大的玻璃窗,留下千萬沒子彈帶著一路煙塵揚長而去。
他又想起了門口的保時捷。心說,肥沙哥今天只有對不住你了。挺身跳起來,從破碎的玻璃窗跳出去,拉開保時捷的車門,油門踩到底,猛打方向盤,向歹徒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厲強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顆出膛的子彈,寬敞的馬路就是彈道,到底開得有多快,她也不太清楚了,只覺得眼前的景物全成了畢加索的抽象畫。不完整的,比撕碎的,花花綠綠的,影影綽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