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里的燈光突然一陣閃爍,不是一只在閃,而是所有的燈泡都在閃,不但閃而且出 里啪啦快要短路的聲音,仿佛是受到了某種電磁波的干擾。厲強本能的感到一種威脅正在臨近,迅的停下了腳步。身後傳來藍雲不安的聲音︰「壞了,被現了。」面前的電燈突然有兩三只一齊爆炸開來,兩丈之內陷入昏黑,厲強冷笑了一聲,縱身向前撲去,同時說道︰「領先生,久違了。」
蒼鷹一般平展開雙臂落在囚室門前,厲強不由大吃一驚,囚室里空空如也,身後的鐵窗已經被人用掌力震斷。「人走了,難道他真的散功!」厲強對隨後趕來的藍雲說。藍雲沒回答,手臂灌注功力,將面前的鐵門的兩根欄桿拉的彎曲,身子從中間鑽了過去,厲強也跟著鑽了過去,然後兩人穿窗而出,落在了後面放風的a場上。a場上有兩個籃球架子,卻沒有人。警笛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忽閃忽閃的燈光正在接近,來的應該是一輛警車。藍雲道︰「看來有人越獄了。」厲強道︰「連越獄都被現,看來他的功力散的很徹底。」
兩人怎麼肯錯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足尖點地向圍牆逸去。幾個起落之間,人已經站在了公路上。高牆上的鐵絲網對他們而言形同虛設。厲強左右看了看說︰「他此刻的輕功有限,若是徒步根本就跑不了太遠,假如打車,的士司機看到他一身囚服肯定不敢讓他上車。這樣,我們分兩個方向追,你向東,我向西,誰現了目標,就打電話聯絡。」藍雲看了看看不到盡頭的馬路,點點頭︰「天亮之前,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她縱身飛了出去,厲強向反方向而去。
真氣從膝蓋射入足底,沖破涌泉穴,將輕飄飄的身ti一次次的送上高空,就像是射運載火箭一樣。厲強憑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以獵鷹般的目光巡視路過的一切,突然,前面有個小黑點一閃而過。他大聲笑道︰「領先生,這次你可跑不掉了。」雖然他在笑,可是,心里卻無比的緊張,因為這有可能是唯一一次擊殺領的機會,一旦天亮,領就會恢復過來,到了那時候,這種追捕必然會反過來,自己將嘗到逃亡的滋味。
小黑點突然停止了移動,轉身向天空看來,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的長相,都忍不住大喝了一聲。厲強是因為最終確認了目標而領則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雙腿上更快的奔逃。按照約定,在落地的一剎那間厲強已經給藍雲撥去了電話,但是沒有說話就掛斷了。領和厲強兩人一前一後,相距五十丈在寬闊的馬路上展開了追逐。因為散功的關系領的度比厲強要慢了很多,雙方的距離在一寸一尺一丈的縮短,直到又有一條影子從對面截擊上來,那影子靈活的像猴子一樣,正是得到消息的藍雲。領立即被兩人夾在了中間無處可逃。
這次厲強終于當面看清楚了領的面目。他面如死灰,氣喘吁吁。厲強道︰「沒想到你真的散功!」藍雲道︰「領你的死期到了。」領看看前面又看看身後抬頭看看天空中的月亮,厲聲道︰「你們想要怎麼樣?」厲強笑道︰「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拖延到天亮對不對,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我們想干什麼已經很清楚了。」領見詭計被識破,臉色變的更加難看,眼神恐怖的說︰「你們放過我,我把我的武功全都傳授給你們。」厲強道︰「只怕一旦過了今晚你就會翻臉了。你以前殺過那麼多人,人命在你眼中像螻蟻一樣不值錢,今天終于輪到自己了,受死吧。」說著話身軀一震,撲了上去,藍雲從另一個方向撲了上去。這個時候的領剩下來的功力最多不過兩成,五隱鎖陽掌力都快要揮不出來了,哪里還敢迎接兩人雷霆一擊,縱身向一旁閃去。
厲強大吼了一聲,身法跟著轉動,枯血指登時揮到了極限,整個空間在他的全力施為之下變的血紅,漫天的指影織成了一張血網,將領籠罩在其中。藍雲也拿出了看家的本領,雙手像猴爪一樣箕張,向領身上抓到。領的五陰鎖陽掌力雖然玄妙,可是真氣不足,運轉失度,竟然被枯血指的指尖掃中了,雖然憑借著玄妙的身法卸去了七八成的力道,但仍然感到不支,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藍雲見他動作一滯,一爪抓在了肩頸處。要是普通人這一下整條胳膊可能也就廢了,可是領畢竟是領,藍雲的手爪被一股力量給彈了開來隱隱作痛。領不顧一切的奪路而逃,一邊跑一邊出長嘯,而且一口一口的吐血,每次吐出一口鮮血,頭就會有一部分變白,漸漸的成了個白頭翁。藍雲大喊道︰「不對勁,這是‘吐血功’這種功力可以激身ti的潛能,透支體力,他的功力馬上會回升,不過也許會損失十幾二十年的陽壽——」厲強還沒來得及把這番話全盤吸收,奔跑中的領已經轉回了頭來,他的面目變的異常的猙獰就像是爭食中的獅子,張開嘴巴咆哮道︰「你們兩個混賬,我讓你們不得好死。」一雙手掌猛地在xing前交叉,幻化出五股陰柔的力道,向厲強拍了過來。對于領的五陰鎖陽掌力厲強一向都覺得匪夷所思,他想不明白人的身ti中怎麼能夠同時存在五種不同的力道呢?想都想不明白,更別提破解。現在領通過吐血功恢復了大概七八成的功力,運用起五陽鎖陰掌力來,簡直出神入化和全盛時期沒有什麼兩樣。厲強的枯血指登時在正面遭遇了強敵,漫天的血網都被變化中的陰柔力道撕碎了,他防得了一種力道,卻防不了五種,何況這五種力道還在不停的交錯變化玄妙萬方,枯血指雖然也是絕學,但他的對敵經驗還有對招式的熟悉程度,比老謀深算的領要差的太遠了。枯血指節節敗退,和五陰鎖陽在接觸中不但沒能將對方的血液干枯,反而自己的陽氣有不足的表現,功力大打折扣。
就在他們拼命對攻的時候,功力稍弱的藍雲竟然都根本插不上手了,只能站在旁邊干著急。厲強心想,這種吐血功所激出來的力量一定不會結實,自己不如和他硬拼一下功力,于是提一口真氣,將功力揮到了十二成,左右手兩只手指分別迎上領的雙掌,雙方就在空中毫無花俏的對了一掌。「轟隆」半空中仿佛放煙花,手指和手掌居然擦出了火花。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後墜落。厲強的猜測沒有錯,領這種吐血提升功力的方法對內髒的傷害非常之大,硬拼功力之下立即就顯現了出來。領的身子在站到地上的瞬間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厲強喜形于色,不給他息的機會再次撲了上去。領這次不在硬接他的指力,而是躲躲閃閃的拖延時間,厲強眼看著月色一點點的白,知道天就快亮了,心里急得要命。藍雲比他更加的著急,只恨根本就插不上手。領的口中出了一聲聲的怪笑,仿佛是認定了厲強沒有取勝的機會了,怪笑的同時他的身法變的越來越快,掌力卻越來越弱,這現象從另一個側面表現出來他的功力不足,他只是把手掌上的功力轉移到了雙腿上,無法全面顧及,若是全盛時期的領根本不會這樣做。厲強想到了這一點更加拼命地強攻,想要和他決戰。可是領偏偏避而不戰,他一點法子也沒有。藍雲在一旁喊道︰「快,快呀,來不及了。」
領大聲笑道︰「不錯來不及了。」厲強怒道︰「未必。」說話間心法突然一變,枯血指轉變成了大力金剛掌。大力金剛掌專門走剛猛的路子,沒有多少花俏,罡氣一層一層的從地上卷起來,就像是纏腿的冷風一樣纏住了領的身ti,他的身法登時受到了影響,有一點慢了下來。厲強繼續給他施加心理壓力,冷笑道︰「現在就論輸贏還太早了,我還有很多的本領沒有試出來呢!」領不敢說話了,臉色變的凝重,接招變的更加的慎重,步履也變得沉重。厲強對藍雲喊道︰「給他暗器,把所有的暗器全都打出去。」領厲聲道︰「卑鄙。」厲強嘿嘿笑道︰「對你這個殺人惡魔不用講仁義道德,你去死吧。」藍雲雙手向外拋灑,暗器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布滿了天空,領只顧躲避厲強的掌力,卻再也沒有經歷躲開這些暗器,登時就被擊中了幾只。藍雲的暗器都是淬毒的,領登時又吐血。
人身ti上一共有多少血,能jin得起他這種吐法,漸漸的就有些供血不足了,氣息喘的越來越重。吐血功激出來的潛力正在一分一分的消失。此消彼長,厲強登時逞威,大力金剛掌把五陰鎖陽手震了開去,一掌拍在了他的xing口上。領的身ti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藍雲立即像一道牆一般擋住了他的拋物線,在他的身ti上又踢了一腳,可憐往日里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領竟然像皮球一般被踢了回去,身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厲強在落地的時候,已經把匕拔在了手中,對于他來說,就算把領的肋骨一根根的拆掉也不見得保險,唯一保險的辦法就是把腦袋割下來。領,自然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生命力眼看就要天亮了,可是一點也馬虎不得的。腳步剛一落地,他就手起刀落,將一顆人頭提了起來,說道︰「這下好了,麻煩解決了。」他回頭找藍雲。藍雲突然抱著頭顱大叫疼痛,竟然有撞牆的趨勢,厲強運動掌力將那顆人頭打成了肉餅這才放心,跑到藍雲的身邊,正要關心,藍雲的雙目中突然寒光一閃,雙爪向他的頭頂插落,就像是梅風的九陰白骨爪一樣,以厲強此刻的武功,應該可以說普天之下所向披靡了,怎麼會被她打中,身ti一閃螺旋閃了出去。開口喊道︰「你干什麼——」誰知道藍雲的這一招根本就是一記虛招,她的目的不在于傷敵,而在于逃跑,雙爪落下一半就收了回去,縱身向遠處掠去,空中還留下了一串冷寂的笑聲,厲強真是不著頭腦,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逃走了。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跑,又準備逃往那里?回去怎麼跟泥鰍交代呢?好在萬惡的領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他又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了,至于和聯勝的牧師等人,抽個時間去結果了也就罷了,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厲強回到龍宅之後,泥鰍果然湊上來問藍雲的消息,厲強只有實話實說。蘇曉容卻驚訝的說︰「她竟然和ary還有白素素麗莎一樣也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蘇曉容不說,厲強還沒有感覺到,自己抓獲的這幾個殺手組織的手下到現在為止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們出事了。不然于情于理也應該打個招呼才對,畢竟也是自己使他們擺tu了腦袋爆炸的危險,不是嗎?蘇曉容以多年辦案的經驗分析道︰「你說她們會不會被組織的其他人召喚去了呢?」厲強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們連領都背叛了怎麼可能再次听命于別的什麼人呢?」泥鰍急得跺腳,眼淚快流出來了,說︰「厲生,藍雲跟我說過,殺了領後要和我去海外隱居,她不會重新回到組織里去的。」厲強搖頭道︰「那麼說來,這件事情可就太怪了,我是親眼看到藍雲不顧一切的逃走的,假不了的?她還試圖殺我,這根本就不正常,我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她明知道不可能殺得了我,這麼做實在是太愚蠢了。」蘇曉容沉聲道︰「只有一種解釋!」厲強和泥鰍異口同聲的說︰「什麼?」蘇曉容道︰「那就是她們幾個人瘋了,失去了理智。」
厲強苦笑道︰「只听說過瘋病會遺傳卻沒听說過會傳染的,況且為什麼我們都好好的,偏偏是組織里的人被傳染,她們有什麼共同點嗎?」蘇曉容顫聲道︰「她們正是有個共同點的!」厲強愕然道︰「你說的是腦袋里的芯片,可是,可是,那不是失控了嗎?」蘇曉容道︰「也許Q博士太低估這些芯片了,也許這些芯片比他想象的要jing密得多,雖然不會爆炸了,卻始終的控制著她們的神經,讓她們不由自主的听命于組織。」厲強道︰「可是領是的的確確的死了的。」蘇曉容道︰「領雖然死了,可是組織里還有很多人有可能成為領,雖然她們不再對你構成威脅了,卻不見得不會去威脅藍雲等人。」厲強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我們還要不要去救她們出來?」泥鰍急道︰「厲生你難道要過河拆橋嗎?當然要了。」厲強苦笑道︰「我不是過河拆橋,只是她們都是自願跑掉的,我們又怎麼能把人救出來呢?」蘇曉容道︰「不管怎麼說,總要讓泥鰍和藍雲設法見上一面到那時候所有的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了,好吧。」
厲強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可是我連她們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蘇曉容笑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你手上不是有機器狗嗎?既然這狗連領都能夠找得到,那麼藍雲這些人一定也逃不過它的鼻子。」厲強恍然道︰「對呀,我怎麼把那個變tai狗給忘記了。」蘇曉容笑道︰「怎麼這麼說話,那狗總算是我們的大功臣,感謝它都還來不及呢。「厲強道︰「這次也全靠它了。」泥鰍在一邊干著急,臉紅脖子粗的。蘇曉容勸道︰「你這樣也于事無補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她們才能查出真相。」泥鰍搶著說︰「現在就把狗放出去吧。」厲強道︰「把狗放在我和領決戰的地方,不過那里現在一定到處都是警察。」蘇曉容道︰「警察又不會主意一條普通的狗。」厲強苦笑道︰「可是假如我牽著狗出去,他們也許就會注意了。」泥鰍道︰「我去。」厲強沉聲道︰「你冷靜點,你去和我去有區別嗎?」蘇曉容道︰「都別爭了,我們三個去都不合適,現在我也有hei社會的背景,不太合適出現在命案現場,其實,都怪你,你應該把現場處理一下。」她指著厲強說。厲強喊冤道︰「都是藍雲的事情出的太突兀了,不然我不會忘記的。」蘇曉容嘆道︰「又是藍雲,好吧,就讓狗狗自個跑去那里吧,這樣需要耽誤一些時間,也沒法子了。」厲強看了看泥鰍道︰「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的妞又不是死了,不過就是失蹤了而已,我一定把她找回來,難道你信不過我嗎?」泥鰍低著頭小聲說︰「我總覺得這事情出的太過于離奇了。」厲強沒好氣的說︰「生在你的妞身上的事情,那一件不夠離奇的?」泥鰍嘆了口氣說︰「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信你。」厲強笑道︰「這才像話嗎!曉容,把狗狗放出去。」蘇曉容已經轉身上樓去了,突然又轉回身說道︰「我忘了告訴你了,伊麗莎白說出去有事,已經有兩三個小時沒回來了,大哥大也打不通。」厲強驚叫道︰「不會也神秘失蹤了吧,她跟那些殺手應該是扯不上關系的。」
蘇曉容道︰「現在也沒有誰敢肯定失蹤案和殺手組織有關系呀?」厲強頹然坐在沙上,脊椎骨像建築物一樣倒塌了,殺死了領的興奮也消失無蹤了,無力的說︰「先把狗狗放出去吧,繼續給伊麗莎白打電話。另外,在整個香港懸賞兩百萬的暗花,把她們找回來。」泥鰍抬腿出門,即匆匆道︰「我這就去辦。」厲強看著他的背影笑道︰「這小子,活不了了。」蘇曉容從樓上抱著狗狗下來了,說︰「泥鰍不在這里,你說實話,藍雲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厲強道︰「我說的真的全都是實話,就是那樣失蹤的,好好的就抱著腦袋喊疼,然後就瘋了。」蘇曉容道︰「白素素和ary失蹤的時候,我似乎也听到了一兩聲慘叫,不太清楚,所以一直沒敢說出來,現在你說了我才敢說。」
厲強沉思道︰「你敢不敢肯定?」蘇曉容道︰「就是因為不敢肯定才沒有說出來,我當時在樓下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大。」厲強突然瞪著眼道︰「你還抱著變tai狗干什麼,小心一會兒泥鰍哥回來跟你拼命。」蘇曉容忽然咂嘴說︰「你說奇怪不奇怪,今天這狗狗有點不听話,我交代它的事情它都沒有反應,上次不是這樣的。」厲強道︰「大概是餓了。」蘇曉容白了他一眼道︰「都說了是太陽能的,不用吃東西。」厲強輕笑道︰「真他a的變tai。」
蘇曉容道︰「不管這麼多了先把它放出去再說吧。」蘇曉容蹲xia身子把狗狗放出了懷抱,那小狗在客廳里轉悠了一圈就沖出了門外。蘇曉容道︰「真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樣再創造奇跡出來。」厲強道︰「應該可以吧?」其實他心里一點把握也沒有。蘇曉容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把握。然後兩人就坐在沙上打開了監控錄像觀看。小狗的度很快,但卻不是沖向蘇曉容預先交代的哪個方位,而是在街上亂竄起來,不時的還沖著行人亂喊亂叫,竟然引的一群人來喊打喊殺,最後落荒而逃,就像一只迷路的瘋狗一樣。厲強和蘇曉容大驚失色。厲強道︰「連狗都瘋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瘋病真的會傳染。」蘇曉容則搖頭道︰「這狗兒本來就是個試驗品,Q博士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完善,也許是腦袋暫時短路了,我看需要抱回去修理一下。」厲強道︰「有道理,我看我還是把它抱回去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