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滅魂鎖 第152章 巫家密室

作者 ︰ 給力大老虎

落日余燼染紅了天際的雲彩,給群山蒙上了一層淺絳色的薄紗。

將要入夜的蠻荒古城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即便是在最繁華的王府附近,街巷里也是人跡罕見。偶然有幾個匆匆而過的路人心驚膽戰的從戒備森嚴的王府大門經過,不敢多朝里面偷看一眼。

蠻荒王府的一間密室里,一個紅袍老者危襟正坐,凌亂的灰白的須稀稀拉拉似是很久不曾梳理過,和他身上的華服形成劇烈的反差。另一位身著灰衣的精壯中年漢子束手站在他的身旁,一臉肅色。

老者不怒自威,身材壯碩虎目鷹鼻,目光灼灼的掃過下面跪坐在獸皮毛毯上的幾個黑衣人。

這八個黑衣人都是勁裝短衫,黑布把腦袋包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雙凌厲陰桀的眼楮。

「已經查出殺害吾兒的凶手了嗎?」老者開口說道,聲音低沉嘶啞中氣十足,打破了房內的窒息氣氛。

「回王上,已經查出來了。」灰衣男子恭敬道,「是羅生門的弟子許寧。」

老者身軀劇烈的顫動起來,灰白須如針刺般根根扎起,喃喃說道︰「羅生門……許寧……你確定的了嗎?」

灰衣男子點點頭︰「我從活著回來的幾個人口中得知,那個人使用的是一條黑色的鎖鏈。這種武器本身就極為的罕見,只有羅生門近來冒出的一個新人弟子里才有見到過。」

老者站起身來,捋著長須思慮片刻,再次問道︰「一個新人弟子如何能夠殺得了巫圖?」

「王上有所不知,這個喚作許寧的弟子絕非等閑人物。據說曾在試煉塔以新人弟子身份挑戰龍虎堂堂主馬宏,就是憑借那條以收入體內的鎖鏈將馬宏殺死。還有,這個許寧說起來和世子以前也算是認識,也有些交情……」灰衣男子說的有憑有據,並非是道听途說。

「巫泰你繼續說下去就是。」老者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甚是挺拔。

被喚作巫泰的灰衣男子于是繼續說道︰「世子有一回在夜間邀請了羅生門的諸多青年才俊,想借此利用幾個家族的勾心斗角,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得漁人之利。後來龍家公子龍天和北堂家翹楚北堂晨果然爭斗起來,正當龍天命懸一刻岌岌危之時,也不知道那個許寧從哪里冒出來,同世子一道狙殺了北堂晨,當時使出的也是那條黑色鎖鏈,端的是霸道無比。」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不過在當時,許寧的武脈修為還遠不如世子,沒想到短時間內竟然提高得如此之快,看來從羅生門里傳出的天才一說,絕非是空穴來風一點都不夸張。想那洪家兄弟也都是大將軍境界的好手,兩人聯手與之對抗,竟被輕松殺死。」

紅袍老者听到這里,一掌拍在剛才坐著的高椅上,「轟」的一聲木屑飛濺,整張椅子頓時被拍成碎末。

「我巫啟出師未捷先折殺了幼子,若是不把那個許寧碎尸萬段委實咽不下這口惡氣。」老者臉上恨意綿綿,殺意頓顯。

原來,這紅袍老者就是蠻荒王城的佔有者巫啟,自從巫圖命喪在天池之後,終日就在悲痛和仇恨中度過,當下查出了始作俑者,更是怒意滔天,似要淹沒一切。

下面幾個巍然不動的黑衣人便是王府豢養的鷹犬,就等主人號死亡的命令了。

巫啟稍稍平息怒火,冷冷問道︰「巫泰,我一向視你為心月復,依你高見眼下應該作何打算?」

巫泰沉吟片刻,緩緩回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巫豐公子……」

巫啟臉上露出不忿之色,打斷了他的話︰「他是我巫家百年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卻一心迷戀武脈對家族之事好不關系,現在干脆避而遠之了。還是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提起這個不肖子。」

巫泰咳了一聲,又說道︰「現在搜魂爐不知所蹤,妖族又心懷鬼胎極難相信他們,只能靠龍德刺殺羅生門掌門人孫元,我們再暗中助他登上掌門人之位。」

「若是龍德真的能夠登上羅生門掌門人之位,不但以攜裹東洲的豪族世家同我們一起作戰,還能偷偷撤去聚靈峰上的守陣弟子,到時候要得到霹靂法杖豈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巫啟听到這里,臉色稍緩和,又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和龍德聯絡的如何了?巫圖死後這事情就全拜托給你了。」

巫泰搖搖頭,苦笑起來︰「也不清楚,現在龍家和我倒是一直有密函往來,就是沒看到什麼實際的行動,不是說孫元有了警惕一時半會難于得手便是說他兒子就在羅生門里稍有差錯投鼠忌器。」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了,那許寧就在聚靈峰上。不如現在就先拿他祭旗,也好解了我們的心頭大恨!」

巫啟听了這話,眼中殺意陡現,和巫泰對望一眼後,點點頭。

「趁現在守護法陣的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正是我們將其誅殺的好時機。」巫泰又走到下面跪坐著的八人,朝其中一人附耳說著什麼。

八人領了命令,叩首拜別,齊齊走出密室,消逝在黑暗之中。

房中兩人繼續密謀,巫泰又提及了聚靈峰的數月前生的詭異事件來,眼神閃爍。

巫啟也是陷入到沉思中,過了許久,才吶吶說道︰「奇怪的是,有一人卻活了下來,並且始終就呆在聚靈峰山不曾離開,要是正常人,即便能保得性命也是嚇得逃之夭夭了,如何還能呆的下去?」

「王上的意思是……」巫泰眼中閃過一絲怯意,連話都不敢說個真確。

「其實這事情並不難猜,依老夫真知灼見,定然是和這個唯一活著的人大有關系。」巫啟捋著胡須,言語

鑿鑿,「只是不清楚他為何要對同門師兄弟下此辣手?」

巫泰听得直冒冷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寒風吹到他的身上,不禁又連打了幾個寒戰。

屋內早已經點上了獸脂蠟燭,搖曳的燭火照得四壁影影憧憧。

……

聚靈峰的議事廳外,也就是那個山洞的懸崖上,許寧躺在天翼角鷹獸的羽背上。

一人一鳥俱都百無聊賴的躲在陰影處,慵懶的打時間。

今天他早早就已起身,等著陳錦出關,再一同前去魔峰山脈,他掐指算著時間,已經又拖了好幾天,原本是半月一次的例常巡視。

「有些日子沒看到陳師兄了。」許寧自言自語地說道。

「哈,我幾日閉關,許師弟就如此的想念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近處傳來。

許寧給嚇了一跳,也果然就跳下鳥背,吐出嘴里叼著的草葉,上下打量起陳錦來。見他今日換上了一身墨綠色的青衫,人精神了許多,只是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陳錦看他眼神怪異,頗為奇怪,問道︰「許師弟莫不是看到我身上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許寧笑道︰「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幾日不曾見到師兄,今天看你綠衣飄飄,神清氣爽,不免多看了幾眼。」

陳錦「撲哧」笑出聲,搖頭說道︰「這里人跡寂寥,也確實是難為你了,除了這頭大鳥跟你作伴,只惜它不會說話。」

兩人開了一通玩笑,其融融,又一同趕赴魔風山脈去了。

許寧前幾日還在日夜擔心陳錦在後山的事情,今日突然看見倍感親切,又看到陳錦精神面貌似乎比以前還更好些,也就把那天晚上看到的怕一幕拋到九霄雲外。

他現在心情極佳,路上看的風景仿佛也是美極了。

只見到處綠意惹眼,如時間一般古老的森林里,那一頂挨一頂郁郁蒼蒼的樹冠上面點綴著黃的、綠的、紅的果實,腳下野草柔軟路旁斑斑點點的生長著各種不知道名字的花卉。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梢,到處都灑滿了斑駁的金色光影,也喚醒了沉睡了一夜的林間蟲鳥,樹林變得鮮活了起來。

疾風般的奔出古木蒼蒼的密林,就快到了血池了。

又走了一陣,陳錦忽然「咦」了一聲,訝異的說道︰「奇怪了,我怎麼覺得今天像是走錯路了?」

許寧笑道︰「陳師兄你多日不曾出來,估計是有些陌生罷了,哪里會走錯,這條路就是通往血池的路徑。」

陳錦點點頭,等遠遠看到血池後,忽然大聲說道︰「確實不一樣了,你看原本這里妖霧濃重,草木難生,現在呢,不但霧氣都消失了,連草啊樹啊都開始泛綠了!」

許寧也注意到了,心想定然是血池里被禁錮的那些鬼魂都逃匿消亡了,慢慢的也就長出樹木來,只是沒有想到變化會如此的明顯如此的快速。

他暗中觀察陳錦臉上的表情,果然看到他越走越是忐忑,當慢慢走到血池邊上,站在那個現在已經形成深坑地穴的懸崖邊上之時,陳錦膛目結舌驚若木鳥,半天才緩過神來。

陳錦在這條路上來來往往已經不知道多少趟了,驀然生的巨變,他一下子哪里接受的過來,惶惶然如在夢中一般。

他看著腳下深逾千尺的深淵,喃喃說道︰「血池呢?血池哪里去了?」

許寧也不想再繼續隱瞞著他了,輕聲說道︰「血池的水都流光了,里面的妖邪鬼魂全都跑了。」

他看著陳錦猶自不能相信的眼神,于是又補充道︰「那下面被我打出了一個大洞,水便是從那里流掉了。」

「你……你是如何進到下面的?」陳錦臉上一片慘白,極其的難看,把許寧給嚇得不輕。

「陳師兄,你怎麼啦,我除掉了妖邪你應該高興才對啊?!」許寧被他直愣愣的盯著,丈二和尚模不到頭腦。

陳錦分明這才醒悟過來,訕笑道︰「是我失態了,只因我終年行走此間,一下看到這等變化心里難免大感詫異。」

許寧放心下來,笑道︰「我們兩人還是先趕赴魔風山脈吧,晚去晚歸不是件好事。等回來之時,我索性帶你下到里面,也跟你仔仔細細的說個明白。」

陳錦听了此言,返身離開懸崖,和許寧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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