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魔尊 第2章 萬里江山我獨行

作者 ︰ 冷縴

我叫獨孤峰,人如其名,便如同一座孤獨的山峰!

不知何時,我來到了這里,一個被稱作地球的地方。

這個世界並不屬于我,但我依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為別的,只因為這里的夜晚能夠看到皎潔的月光,每當我仰望星空,感受那份淡淡的恬靜時,心底那股蠢蠢欲動的怒火便會稍稍收斂。我不知道那些仇恨的火苗是因何而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自何處,因為,我已忘掉了自己的過去。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但卻依舊這般生活了下去。

我已厭倦了一切,許多次,我都想一死了之,但卻在最後關頭停了下來,因為我還要完成一件事,一件這輩子唯一沒做成的事。

我心底的火苗終于開始熄滅了,抑或,才剛剛開始燃燒。

——獨孤峰

位于地球之東的東方龍神國,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國力強盛,科技突飛猛進,實可謂傲立世界。其近萬年的深厚文化底蘊更為國人留下了寶貴而稀有的古文化,其中又尤以古武學最為精湛深奧。龍神國政府為弘揚祖先遺訓,不惜耗費大量資金,集合眾多人力,殫精竭慮,以先進科技破譯古武學奧妙,經百年時光,終將二者合二為一,形成一整套空前絕後的科技武學,並以此傳與世人,以圖將古武學揚光大。一時間,世間眾人皆以習武為樂,更有甚者嗜武成狂,人類體質得以空前提升……

龍神國東部臨海,繁華大都市密集遍布,其中又以北海市最為著名,只因其除了擁有最先進的科技武器外,更有國人引以為豪的精英高校——北海大學。

北海大學已有數百年歷史,不但是人才聚集的科學寶地,亦是龍神國千年古武學的先軀。大凡有識之士,盡皆為其傾倒,莘莘學子,更以能進入北海大學而奮斗不休。北海校園依山傍水而建,園內樹木青青,綠草成茵,其幽靜怡人的風光不亞于任何一處名勝之地。每逢佳節良辰,北海學子齊聚一堂,舞文弄墨,切磋武學,激揚文字,指點江山,好不自在。

這日,又逢中秋佳節,北海校園內卻已是一片寧靜,古語有雲︰每逢佳節倍思親。北海學子亦不例外,一大早歡聚過後,便即各自趕回家中與家人團聚而去,諾大的一個校園剎那間變得空空蕩蕩,只有些許幾名人員留守下來以防不測之變。

北海校園的中心處,一潭清水晶瑩剔透,將兩岸綿延不絕的柳樹映照得清晰可見。湖水中央,一座細致古雅的小亭子懸浮其上,隨波逐流,恬靜飄逸,為這優美而清新的景色更添一道怡人的風光。這里,正是北海大學鎮校三湖之一,享負盛名的——清涼湖。

便是在這樣一個人人歸家團聚的好日子里,清涼湖旁卻意外地站了一道孤獨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他的身軀偉岸而有力,站在湖邊便仿似山峰般突兀聳立,他的臉龐罕有的英俊清秀,但卻極其冷漠而蒼白,看不出有絲毫的表情。尤其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披肩長,一頭雪白的長,沒有一絲雜色的雪白長。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似乎已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若不是那頭披肩白過于耀眼,恐怕無論誰都會將他看作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

「獨孤峰~~獨孤峰~~」

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喊,銀鈴般悅耳動听。隨著那聲音的不斷靠近,一名少女豁然出現,揮動右手,磕磕絆絆急奔過來。待得再近些時,方顯絕好面容,那少女生得唇紅齒白,面若桃花,身姿嬌弱而綽約,滿頭烏絲隨風飄揚,仿如仙女降世,美得不可方物。

少年卻是毫不動容,依舊怔怔地仰望著天空,仿佛對這少女的呼喊充耳不聞。

「獨……獨孤峰……」少女終于奔至少年身前,停來,使勁喘了幾口氣,方才道︰「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

少年這才輕輕扭過頭來,冷冷地瞟了那少女一眼。

「你有何事?」

「今天是中秋佳節,我知道你在北海市沒有親人,所以特地來看看你!」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不必!」少年的聲音卻如同冰窖一般,冰冷而可怕。

「應該的!」少女並未在意那少年的語氣,徑直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那是一盒包裝精美的月餅。「這個給你吧,雖然你孤身一人在北海,但總有一天能和親人團聚的!」

少年微微睜目,眼中射出一道不知名的火焰,他痴痴地望著那月餅盒上的圖案,竟似陷入了沉思。

「這是北海市獨有的月餅,很好吃的,今天早晨,我特意讓媽媽給多買了一盒……」少女見那少年似有所動,面上不禁露出欣慰笑容,笑起來更美了。

「月餅、月餅、月……」少年緩緩伸手撫了撫月餅盒,口中喃喃自語。

「拿去吧!」少女順勢將手中盒子一遞。

少年的手竟又如觸電般縮了回去。

「你……」

「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你的親人嗎?」少女不解。

少年冷笑道︰「你莫忘了我的名字,我叫獨孤峰,就如同孤獨的山峰,我沒有親人,也不需要親人!」

他的話音甫落,身形竟如同幻影般滑了出去,瞬間已離湖十幾丈,少女自知難以趕上,忍不住櫻唇嘟起,連跺了幾下腳。

少年孤單的身影就此遠去……

華燈初上,人來人往,車輛絡繹不絕,北海市的大街繁華而熱鬧。

獨孤峰怔怔地望著一群群興高采烈的行人,面上卻是毫無表情,他的臉便如同石像一般,永遠冰冷而麻木,永遠不會有點滴變化。

明月當空寄情思,可是他該想誰,念誰呢?

他已漫無目的。

終于,他的眼楮停在了街邊的一處角落里。那是一間破舊的小店,破舊得與這個充滿現代氣息的豪華都市格格不入,破舊得甚至連街邊的乞丐也懶得去瞧上一眼。但它依舊存在了下來,仿如一枝不甘為冰雪所吞噬的寒梅般,頑強地生存了下來。

那是一間理店,因為小店雖然破,但門口的招牌卻也還算顯眼,寬闊的匾額上寫了斗大的幾個字——藍月店!

獨孤峰輕輕吐了口氣,眼珠里露出一絲莫名的暖意,他伸手拂了拂雪白的頭,邁開大步往那理店走去。

店內空間很小,燈光也不亮,昏黃色的舊式霓虹燈下,齊齊坐了數十名客人,一名六十出頭的老嫗正忙得不可開交。

老嫗身軀瘦弱矮小,兩鬢間已有些蒼白,但身手卻很敏捷,但見她十指連續跳動,數十把剪子竟于空中來回飛舞,「 嚓 嚓」的響聲下,一縷縷絲若漫天花雨般飄然升起,又徐徐落下。定楮細看間,卻是十指上綁了一條條縴細的白繩,連著那數十把剪子,隔空操縱。這份與眾不同的理手藝,倒更像是雜技團的絕活。

獨孤峰靜靜地坐到角落里,雙目怔怔地注視著老嫗手指,竟像入了迷一般。

半晌後,老嫗雙手一揮,剪子若受到磁石吸引般頓時回到手中,修剪確已完畢。眾客人起身,付過錢後,一一步出店門。

直到此刻,獨孤峰方才直起身來,緩緩走到理台前,開始收拾凌亂的桌面,由始至終,卻依舊不言不語。

老嫗放下剪刀,輕聲問道︰「峰兒,今天是龍神國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人人都喜悅歡欣,你怎的仍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

獨孤峰停止了動作,面上的冷峻之色絲毫未改。

「好在你也不算孤獨,這不,剛才就有朋友給你送禮物來了!」老嫗頓了頓,忽又笑道。

獨孤峰眉頭一皺,終于開口道︰「是誰?」聲音冷得讓人不敢親近。

老嫗卻似已習慣了般,依然笑著說道︰「不就是你那同學了,是個天真美麗的小姑娘,她說她叫曲……」

「不可理喻!」獨孤峰冷冷打斷道︰「誰讓她來的!」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趁著這中秋佳節,給你送來盒月餅……」

「我獨孤峰從來不受任何人的恩惠!」獨孤峰雙目暴睜,綻放出懾人的光芒,猛地伸出手來,拉開了理台前的抽屜……

桌子里沒有月餅,卻只放著一小疊花花綠綠的鈔票。

獨孤峰渾身一震,忽地扭過頭來沖老嫗道︰「店里的生意一向很好,怎麼今天……」

老嫗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哪里的事,今天的生意確實不怎麼好!」

獨孤峰俊眉一挑,沉聲道︰「我回來的途中,听說城西的惡狼幫下午曾來過,可有此事?」

「哎……是的……」老嫗吞吞吞吐吐道︰「其實也沒幾個錢……峰兒,你干嘛去?」

老嫗話未說完,卻見獨孤峰已遠在數十丈之外,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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