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快的步子,又怎及得上獨孤峰與生俱來,舉世無雙的詭異身法,但見白影狂閃,飄忽不定間,空氣中已是鮮血狂噴,血肉橫飛。眾漢子便似被砍倒的草垛般,紛紛栽倒在地,便連最後一聲慘呼亦來不及喊出,已然魂歸西天。
「媽呀!救命!」土地公見此情形,只感渾身上下一陣哆嗦,想要轉身逃往車內躲避,無奈雙腳卻已不听使喚,只得順勢放低身形,偷偷躲到劍邪飛背後。
獨孤峰殺得性起,不待換氣,已然身形一個倒縱,飛升而起,呼嘯聲中,雙掌之間聚起一團強猛黑罡,自那劍邪飛當頭壓下。土地公眼見對方強招又到,驚呼一聲,抱頭鼠竄開來。
劍邪飛只覺對手身上所散的勁道強猛無比,來極快,瞬間便已將自己全身上下籠罩其中,避無可避,當下把心一橫,修羅蝕功邪法全力施為,想要再施展下午時分對陣冰血天尊時的那一式,先以邪功化掉對方勁力,再聚勁重創對手。
四只手掌剎那間粘著在一起,獨孤峰殺意狂涌,誓要在一招之下將對方轟趴,是以將全身功力集中在一點之上,決計不讓對手有逃月兌的機會。
「嘿嘿,這小子殺得性起,還不中計!」劍邪飛自恃內力之深厚,決不在獨孤峰之下,此刻四掌相接,正是化解對方功力最好的時機,當下勁隨意動,修羅蝕功邪法全力施為,氤氳氣勁急往對方掌心涌將過去。
但施展得片刻,卻不見對手功力有絲毫的減弱,反倒是丹田處的內力仿佛受到強猛引力所吸扯般,控制不住地瘋狂外泄,心下不由得大駭至極。
「奇怪,怎的這小子體內竟似有一股強大的引力般,不但不受我修羅邪勁的影響,反而順勢將本座的功力一同吸扯了過去!」
獨孤峰雙目中忽地閃過一絲狂傲之色,冷笑道︰「你很吃驚是麼?區區修羅蝕功邪法,怎可擋得過我黑洞力量!」
原來他殺意暴現之下,竟然不再以內功抵抗對手
邪勁,反而順勢將黑洞力量引出來,利用其強大無比的吸引力,非但將修羅邪勁盡數吸納殆盡,還順勢反噬對手內力,此舉實可謂霸道至極,狂妄至極!
一失足成千古恨,劍邪飛偷雞不成倒蝕把米,如今騎虎難下,不由得暗自叫苦,想要將體內勁力收回丹田,卻又面臨對方雙掌的強猛壓力,想要拼命催功抵抗,但那方體內的那股吸引力又是越來越猛,焦急難纏中,不覺力氣大減,心慌意亂起來。
「劍邪飛!給我死去吧!」獨孤峰見對方功力已然有所減弱,頓時暴喝一聲,冰心訣急運轉,體內功力似滔滔巨浪般透體爆,強猛壓力頓呈幾何級暴漲。
劍邪飛承受不住,只得將竭盡全力,將那股力道中的部份卸往腳下的地面,堅硬的土層為強猛功力所襲,頓時爆作一片,瞬間形成一個巨大土坑。
獨孤峰雙掌一壓,鼓勁再推,劍邪飛頓時口噴鮮血,被硬生生壓入那土抗之內,只待一時三刻,便要命喪當場。
「小兄弟,殺他不得!」月孤魂眼見劍邪飛便要慘死在獨孤掌怒意一擊之下,心中念及伊蕾婭尚有生命危險,不由得急施援手,阻止對方。呼嘯聲中,一股強猛掌力往獨孤峰??前狂轟而去。
獨孤峰攻勢正急,忽覺??前三尺外一道強猛罡勁加入戰團,挾摧枯拉朽之力迎面撲來,若是仍不閃避,只怕擊斃劍邪飛的同時,自己亦難免會有所損傷,權衡之下,只得及時收回勁道,借勢一個後空翻,險險避過來襲。
劍邪飛死里逃生,不由得氣喘吁吁,但被獨孤峰強猛勁力所制,縱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五髒六腑卻已是受了重傷,口中鮮血不斷涌出,鑽心劇痛難以停止。
土地公眼里主子逃過一劫,顧不得自己安危,趕緊轉過身來,連滾帶爬地鑽入土坑內,將劍邪飛牢牢扶住。
獨孤峰飄身落下,殺意稍減,沖月孤魂瞟了一眼,沉聲道︰「你為何阻我?」
月孤
魂皺眉道︰「你若殺了他,恐怕修羅聖教的人一怒之下,會對伊蕾婭不利,你的朋友也難逃一死!」
獨孤峰經他提醒,頓時回過神來,全身力量漸漸散去,卻仍不甘心地冷哼了一聲,虎目狠瞪了劍邪飛一眼。
劍邪飛在土地公的幫助下,終于掙扎著自土坑內站將起來,一雙眼珠里卻充滿著不服氣的怒火。
「好,好…小子!今天這一掌,我劍邪飛一定會記在心頭,來日定要加倍奉還!」
「哼,我等著你!」獨孤峰傲然一笑,眼中射出譏諷的光芒。
那土地公扶著劍邪飛緩慢上了一輛車的後廂,關上車門,方才回過頭來,沖獨孤峰喝道︰「小子,你敢傷我修羅使者,這筆帳,修羅聖教算是記下了,他日待你完成教主大事後,再與你慢慢計算不遲!」
說完此話,便即快鑽入駕駛艙,動引擎,一溜煙地逃走了去。
獨孤峰回過神來,一把月兌掉自己的外套,快步走向曲玲玲,將對方外露的胳膊緊緊遮起,急聲道︰「玲玲,你沒事吧!」
曲玲玲搖了搖頭,柔聲道︰「我沒事,阿峰,倒是你,剛才瘋了一般大開殺戒,我真擔心是你體內的力量又再控制不住!」
「你放心,我剛才只是怒從心起,並非力量失控,素心蘭傳給我的冰心訣果然有效至極,我現在完全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獨孤峰見心上人安然無恙,不由得微微吐了口氣。
月孤魂重重地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招呼一聲,兩名守衛頓時從祭司府的角落里鑽了出來,見到地面橫七豎八的尸體,不由得面上一驚。
「你們兩個,將這些尸體,還有外面停著的幾輛車,一並處理掉!」他伸手指了指園子外面修羅聖教留下的幾輛車,忽又瞟了一眼地面上深逾兩丈的土坑,「另外,找些泥土來,把這坑也給補好!」
兩名守衛收到命令,當即各自忙將去矣,月孤魂環視四周,卻見那放著修羅密令的盒子仍舊安穩地躺在地面,想必是方才自那被殺的黑衣壯漢手中落下的,他略一沉思,當即快步走將過去,將那密令自盒中拾起,放入懷中,方才朝著獨孤峰二人走將過來,一面搖頭,一面嘆氣,臉上充滿著唏噓之情。
獨孤峰知他心里是在怪自己方才沒有壓住怒火,如今惹惱了修羅教的人,只怕伊蕾婭會有危險,當下沉聲道︰「老先生不必擔心,我獨孤峰向你保證,若是修羅教的人敢亂來,我便是粉身碎骨,亦要將伊蕾婭小姐與飛揚一並救出來。」
月孤魂微微點了點頭,眉頭依然緊皺道︰「希望修羅聖教不會惱羞成怒,來個玉石俱焚才好!」
獨孤峰先前之所以貿然出手,委實是因為其對曲玲玲關心至極,見她被人冒犯,自然是什麼也顧不上,但此刻冷靜下來,回想起風飛揚仍在修羅教手中,亦不由得心生後怕,擔心真如月孤魂所說的,修羅教今晚回去,便會對兩人狠施毒手。
但事已至此,再難改變結果,三人只得重回大廳之內,再作從長計議。
曲玲玲已然準備好了晚飯,依然是精致可口,香氣撲鼻,但月孤魂與獨孤峰俱是心事重重,卻是吃得心不在焉,不多時便已飽了,剛經過方才的一番大戰,三人亦略微感到有些疲憊,獨孤峰本欲再向月孤魂打听一下古亭軒的事,卻見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亦是心下不忍,只得各自洗漱後回房休息去矣。
如此又過得一夜,第二日清晨,曲玲玲照例早早起了床,準備好了早餐。她的紫色衣服昨夜里被風刀陣割去長袖,是以特地換了身白色長裙,雖然不如先前的束身衣服方便,卻更顯清麗月兌俗。
月孤魂起得床來,洗過臉後,便即叫守衛拿了份當日最新的晨報閱讀,翻遍每一個版面,都未曾看到有女警被殺的消息,心中頓時稍稍安定。神武道大會的決賽正是于今日開始進行,三人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火用過早點,便又駕車往賽場馳去。
此番到來,獨孤峰卻不得不跟著工作人員,連同其余參加決賽的高手,一同入了決賽休息室,而曲玲玲並非參賽選手,不能再緊緊跟隨,無奈之下,只得同月孤魂一起登上了賽館最高層觀看比賽,雖然特權級豪華大廳乃是神鳳國高級官員才可進入之場所,但所幸總統與一眾官員們日理萬機,開幕式上致辭過後,便即離了開來,留下來夠資格進入豪華廳的,其實亦只有主持神武道大會的月孤魂一人而已,是已雖然她身份平庸,亦無人敢過問,何況廳里面安靜無比,除了能居高臨下的觀看比賽之外,更有專門的特殊線路,將比武台上的影相傳輸到廳內牆壁上的熒光屏,看起比賽來,自是更顯生動精彩。
卻說獨孤峰入了休息室內,第一時間,便即環顧四周。這間屋子乃是專門為決賽選手所準備的,隔音措施極為良好,關起門來,任外間觀眾如何吶喊喝彩,屋內卻是半點難聞,實在是一處甚佳的調息之地。在東面的一張大牆上,貼了面巨大的熒光屏,通過光纜信號,將比武台上的賽事狀況及時輸送過來,以供其他決賽選手觀看,屋子西面則擺了許多沙木椅,可供一眾選手休息。
但見那
披風少年古亭軒獨自找了個角落坐下,懶洋洋的倚在沙靠背上,不時快樂地哼著歌謠,神情依然顯得輕松自若,一眾高手卻是紛紛盤膝而坐,努力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以便應付即將而來的決賽。而昨日里身受重傷的劍邪飛,卻又照例負上了那柄寒光寶劍,詭異的面龐上,紅光綻放,竟是半點看不出有過受傷的痕跡。
「奇怪了,昨晚他明明已被我掌力重創,怎的今天竟然還有力氣來參加比賽!而且從他的精神來看,血脈勻和,氣勢十足,似乎傷勢已然痊愈!」獨孤峰心下一沉,禁不住暗暗詫異。
好在劍邪飛卻似乎並未曾意識到有這位仇人的存在,只管閉目在一邊調息運氣,並未因為昨晚被傷之事而上前挑釁。
「小兄弟,你在想什麼呢?」一陣熟悉的聲音忽又自耳邊響起,獨孤峰心頭一震,回過頭去,但見毒娘子笑容滿面地走上前來,沖自己柔聲問道。
「毒小姐!」獨孤峰本欲稱呼其為「夫人」,但又怕引得對方不悅,只好勉為其難,改作
「小姐」道。
毒娘子神情一悅,似乎對這個稱呼極為滿意。
「小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闖入決賽的,那??在休息室等了你半天,結果沒見你的人影,只道是你一時失手,未有闖過關卡,如今看來,我真是過于杞人憂天了!」
獨孤峰皺眉道︰「謝小姐關心,不知道小姐找我有何貴干?」
毒娘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莫非真要有事,才能找得小兄弟,無事與你閑聊幾句亦不可麼?」
獨孤峰見她有些蠻纏,不由得心中生厭,冷冷道︰「若是小姐沒事,便該好生調息,準備接下來的惡斗才是!」
毒娘子見他態度略有所變化,亦是不禁神情一黯,輕聲道︰「下面的第一場,就是我了!」
獨孤峰見對方原本喜悅的面上笑容盡散,知是方才的態
度有所不對,卻也不願有所表示,只是淡淡道︰「以小姐的身手,相信定可取勝!」
毒娘子忽地嘆了口氣道︰「其實神武道大會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獨孤峰初時只道一眾高手全是為了獲取那享譽全球的榮耀,方才來參加大會,僅僅自己是為情誼而戰,除了兄弟友情外,別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是以多次向月孤魂表明神武道大會于己全無意義,但此刻親耳听到另一人說出同樣一番話,不由地心下一驚,復往對方臉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