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玄德兄也看出來了啊!」徐庶眼楮睜得老大,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
劉備白了徐庶一眼,帶著幾分打趣的口吻說道︰「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雲長不就是多了幾根白頭嗎?俗話說‘頭白想堂客’,這是很正常的。」
徐庶似對此沒啥興趣,甚至有點不耐煩,劈頭一句就說︰「暈,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麼?」劉備張大著嘴巴問道,滿臉都是糊涂表情。
徐庶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劉備,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道︰「俗話說,人逢喜事神爽,但我感覺雲長這段時間悶悶不樂,且面容憔悴,行色匆匆,一點都沒有大婚當前的喜悅。」
「听元直這麼說來,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的。」劉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思路逐漸與徐庶同步,繼而試探性地問道︰「難道雲長遇見了什麼事情?」
徐庶請劉備坐下後,然後自己坐到起先前那靠背椅上,說道︰「玄德兄不需著急,依我這些年豐富的經驗來看,雲長很有可能得了婚前恐懼癥。」
「很有可能,不過三弟的癥狀比我那時候可嚴重多了。」劉備笑了笑,嘴邊那幾根稀拉拉的胡須像受到四川汶川地震一樣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徐庶聞劉備所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地質問道︰「難道玄德兄真以為雲長得了婚前恐懼癥嗎?」
劉備顯然被徐庶這夸張的舉動,以及這莫名的言語給搞糊涂了,眨巴著小眼楮,一臉無辜地看著面前的徐庶。
徐庶平靜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椅子上,帶著自責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太激動了,沒有嚇到玄德兄吧!」
「說真的。我還從未見過你過這麼大的火。」劉備笑了笑。
「也許吧!」徐庶沉默了會喃喃說道︰「我與雲長相識已有幾年,從我對他的了解來看,他是個有勇有謀、忠肝義膽人。其實我也不相信他就是奸細,但是很多事實擺在我們面前,不容得我們不信。」
听得此話,劉備已經有點坐不住了,急道︰「元直不是開玩笑吧!雲長怎麼會是奸細。」
「玄德兄,我沒有開玩笑。」徐庶搖了搖手,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一封︰「這是雲長寫給盜賊高層的書信,而里面盡是反圍剿措施。」
劉備接過書信,詳詳細細地看了一遍,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認得這龍飛鳳舞的字體,的確出自雲長之手。」話畢,劉備飛快地將書信揉成一團,塞ren口中,徐庶見狀當下便y搶奪,可為時已晚,書信已被劉備吞入月復中。
「玄德兄,為何做出如此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眼睜睜地看著這來之不易的證據被劉備吞掉,徐庶心中那個恨啊!
劉備貌似沒有听見徐庶話一般,自顧著滿z地了肚子,夸張地打了個飽隔,繼而張大著嘴巴,用手指著自己的喉嚨,得意地嬉笑道︰「證據被我吃掉了。」
「做夢都沒有想到玄德兄下流無恥到這個地步,既然輸不起就別打賭。」徐庶氣憤的一甩衣袖,狠狠瞪了劉備一眼,轉身便走。
劉備一個箭步沖到徐庶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其去路,堆笑道︰「真沒想到元直既然如此小家子氣,不就是吃了你一張破紙嗎?待會我叫人給你送些過去,要多少元直盡管開口。」
「無聊!」徐庶猛地將身子一彎,迅地從劉備手臂下溜了過去。
劉備見徐庶想逃,敏捷地將身子一側,一把拉住徐庶的胳膊,說道︰「元直現在可不能離開。」
「玄德為何綽綽逼人,我惹你不起,難道還不許我躲你嗎?」徐庶沒有回頭,只是拼命地扭動著身,試圖從劉備的手中掙。
劉備突然松開抓住徐庶的手,放聲大笑道︰「好吧,不逗你了,一點都不好玩,我下次再也不和你玩了。」
徐庶因掙扎得過猛,在劉備松開手的一瞬間,結果一股「 」的一聲摔倒在地上,痛的他直咧嘴。
劉備見狀立即收斂起笑臉,一副關心的樣子,忙走了過去扶起地上的徐庶,很擔心地說道︰「元直,你沒事吧?」
「貓哭老鼠假慈悲!」徐庶心中苦笑了一聲,齜牙咧嘴地揉著摔痛的股,腦子突然閃過劉備方才說的話,于是氣憤地問道︰「逗我?這樣很好玩嗎?」
「都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怎麼辦,我們可都指望著您呢!來來來,坐下消消氣。」劉備嬉皮笑臉地端了一張椅子放在徐庶股下面。
面對劉備這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徐庶小心謹慎地瞄了一樣股下方的椅子,看看上面是不是有釘子、漿糊之類的東西,見沒有異常後才放心地坐了上去……
劉備見徐庶已經冷靜下來,于是搬了張椅子坐到其面前,一臉真誠地說道︰「元直啊,剛才我戲弄你實屬無奈,還請你見諒!」
徐庶依然搞不清楚劉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得將頭側向一邊,裝聾作啞地默不出聲。
劉備見徐庶沒有吭聲,于是挪了挪椅子盡量使自己靠近徐庶一些,醞釀了一下情緒,就開始在徐庶面前傷心y絕、聲淚俱下地說道︰「不瞞元直,當年我同大哥、三弟、四弟在桃園拜把子的時候曾過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是三弟所作所為被外人知道,定會被扣上監守自盜的罪名,搞不好會被殺頭的。要是三弟死了,我們兄弟也得跟著一起走。其實我倒是不怕死,但是因此連累到大哥、四弟那我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徐庶看著劉備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一樣不少,倒覺此人原來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他說哭就哭,也算一項才能,于是將已經側得酸痛的脖子恢復到原位後,嘆道︰「原來如此,玄德兄真乃重情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