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雙很親熱地猛地拍了把陳宮的肩膀,陳宮被拍得一踉蹌,面有苦色,卻仍強笑著。隨後王雙洪聲道︰「走!咱們回大帳再說!」
回到大帳,夏侯敦、王雙紛紛將頭盔卸下,然後很隨意地坐在木墩上。陳宮也像兩人一樣坐在一個木墩上。
三人剛坐定,便有親兵送上清水和食物。清水用一種大陶罐裝著,食物是肉食,已經被烤熟了,用木盤裝著,很大塊的樣子。
夏侯敦、王雙提起陶罐便鯨吞牛飲地灌了起來。剛才的一場大戰,讓兩人出了太多的汗,渴得不行。
一旁的陳宮抱著跟自己的身板差不多大小的陶罐,看了看氣吞山河的兩人,又看了看懷中的陶罐,面露苦色。
王雙先放下陶罐,長出一口氣,慨聲道︰「真是爽啊!」話音剛落,夏侯敦也放下了陶罐,面露爽色地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王雙注意到陳宮尷尬的神情,于是詫異地問道︰「先生為何呆?難道你不渴嗎?」
夏侯敦也注意到了陳宮的情形,愣了一下後笑道︰「想必陳宮先生沒辦法像我們粗人一樣!」,隨即揚聲道︰「來人!給陳宮先生準備小碗!」
陳宮連忙放下水罐,朝兩人拱手道︰「讓兩位將軍見笑了!」
王雙哈哈笑道︰「讓你這麼個書生跟著我們風餐露宿,真是難為你了!」
陳宮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片刻後,親兵送來了小碗。夏侯敦親自提起水罐給陳宮倒上。陳宮連忙道謝。
隨後三人便一起吃喝起來。片刻後,陳宮露出猶豫的神情,問道︰「剛才兩位將軍已經擊潰袁譚,可為何不乘勢攻城呢?」。陳宮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此刻終于問了出來。
夏侯敦、王雙停下手頭的活,互望了一眼,然後夏侯敦解釋道︰「不瞞先生,我軍的做戰計劃是,壓住晉陽,迫使袁紹派兵來救!而不是強攻晉陽,甚至長驅直入拿下並州!」
「這是為何?」陳宮急切地問道,陳宮的神情很緊張。
「陳宮先生不須緊張!」夏侯敦笑了笑,說道︰「誰都知道兔子急了也會人,袁氏家族虎踞北方已經多年,不說根深蒂固,已是根深密布。若我們想在一年半載將其徹底消除那無疑是痴人做夢,我軍壓住晉陽,必定迫使袁紹派兵救援,到時候攻打幽州部隊就輕松得多了!」
陳宮點了點頭,認為是夏侯敦說的這個理。陳宮的神色松開了,朝兩人抱拳,歉意地說道︰「是在下多慮了!望兩位將軍不要介懷才好!」
夏侯敦、王雙頓時大笑起來,夏侯敦豪聲道︰「陳宮先生心憂我軍,我等只有感激之意,哪會不滿!先生不必多想!」
看到夏侯敦、王雙如此坦蕩豪邁,陳宮的心中不升起知己之感。陳宮站起來朝兩人下拜,由衷地感慨道︰「兩位將軍真乃真豪杰!」
夏侯敦站起來,笑著將陳宮按回座,然後繼續解釋道︰「我們並不是不想立即消滅袁賊,但目前我軍情況並不樂觀,後方又有夏逸浩、孫策之流對我們虎視眈眈,實在不宜在倉促間同袁賊大戰!對此,還望先生能理解!」
陳宮連忙朝夏侯敦抱拳道︰「將軍不必多說,我知道征北軍確實不容易!」,說著,又站起朝兩人深深地拜了下去。
這一次,夏侯敦和王雙都沒有去扶陳宮,因為他兩人此刻是代表曹受這一禮。隨後陳宮歸座,此刻陳宮的神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疑慮。
「不知兩位將軍接下來將如何做呢?」陳宮問道。
夏侯敦看了王雙一眼,王雙大咧咧地道︰「你說吧。」于是夏侯敦便解釋道︰「袁譚一定已經派了人趕往幽州,將這里的情況稟告袁紹!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嚴密封鎖晉陽同外界的聯系,以使這里的情況傳不到袁紹的耳中!只要袁紹得不到晉陽的消息,就必然驚恐,他一旦驚恐,便會必然派兵前來以探究竟!」
陳宮不雙目一亮,頗為感慨地朝夏侯敦道︰「夏侯將軍真可謂‘智勇雙全之將’啊!」
夏侯敦,王雙相視一眼,隨即大笑起來,陳宮也跟著大笑起來。三人之間的氣氛顯得非常融洽。
袁譚派出的傳訊快馬,一路人歇馬不歇地朝幽州急趕,兩千余里的路程硬是只用了不到三天時間便走完了。
傳訊快馬趕到幽州範陽大營時,袁紹正與田豐等人籌劃如何應對太史慈、夏侯淵等人的攻勢。
「顯思派你來,有何急事?」袁紹坐在帥位上面色陰沉地問道。此刻,在他的左右立著兩列數十名謀士武將,堂下跪著一名風塵僕僕的傳訊兵,這名傳訊兵便是袁譚派來給袁紹傳訊的。
「啟稟將軍,大事不好了!征北軍于日前已經來到晉陽城下,此刻正在急攻晉陽,袁譚將軍特命在下前來報訊!」傳訊兵一臉急迫地稟報道。
傳訊兵的一番話如同重磅炸彈般在大帳之中炸開,眾人不齊齊變色。袁紹霍地一下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傳訊兵面前,臉色極度陰沉地喝道︰「你胡說什麼!你竟敢散播謠言!」
「小人絕不敢胡說八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傳訊兵看見面色駭人的曹netbsp;這時,眾將議論紛紛起來,有人認為這個傳訊兵是曹的詭計,也有人認為傳訊兵確實是袁譚派來的……
听到眾將的議論,袁紹不有些猶豫難決。就在這時,謀士逢紀建議道︰「不管是真是假,我軍都必須派兵給予增援!如果是假,我軍派兵增援並無多大壞處,而如果是真,要是我軍不及時增援的話,事情就難以收拾了!」
田豐搖了搖手,忙說道︰「我不能苟同元圖的意見,如果將軍派兵增援,正中曹netbsp;「元皓何出此言,袁譚可是我愛子,如果不出兵相救必將被賊人所害啊!」袁紹一臉悲憤地看著田豐。
田豐微微一笑道︰「以目前幽州的兵力拒敵防守都困難,如果再抽調一部分兵力增援晉陽,到時候恐怕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袁紹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將並州拱手讓人,丟下愛子性命不顧,我實在不甘心!」袁紹的語氣中透出濃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