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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節第六百四十章公然行賄
群臣離得較遠,沒听見二人對話,忽听劉備像號喪一樣,號了一聲,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覷,諸葛亮問道︰「什麼木頭小人。」
劉備手一伸,內侍從袖中取中一個刻有劉備名諱,腦袋上扎滿了小針的木頭小人,劉備伸手接過,仔細端詳,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過了一會,他將小人高舉過頂,道︰「就是這個!你們說朕對你們如何?」
群臣哪敢亂答?齊聲道︰「皇上待臣等恩重如山!」
劉備喃喃道︰「恩重如山?恩重如山?屁話,全是屁話,我看你們巴不得朕早點死吧!」
在場群臣及宮中妃嬪嚇了一跳,跪下磕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劉備正要接著發標,猛地想起這里是孔廟,在不語怪力亂神的孔老夫子面前講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顯然不合適。何況這會孔老夫人正在用膳,萬一打擾了他,發起火來,讓全天下的學子和自己離心離德,可是不玩的。他氣呼呼的將小人收起,一拂袖道︰「掃興!」揚長而去。
本來在祭祀大典之後,便要開壇講經。賈仁祿為了賺個盆滿缽滿,早在一個月前就在冀青、兗、徐一帶張貼榜文,眾學子聞訊紛紛趕來,道上一眼望將過去,峨冠博帶,絡繹不絕,那場面別提有多壯觀了。魯縣、汶陽、瑕丘等縣客棧驛館擠滿了各地來的學子,客棧掌櫃眼見白花花的銀子滾滾而來,樂得險些駕鶴西游。現在可倒好,主講跑了,這講座沒法搞了,只得取消,糟糕的是賈仁祿早就將門票賣了出去,無奈之下,只得咬著牙命人退錢。這錢收進來好收,要退回去可就難了,遇到好講話的,最多抱怨幾句,拿著銀子走人,遇到那些愣頭青,就會掰著指頭和退錢的人算賬,說他到這來經過多少地方,在路上吃飯花了多少錢,住宿花了多少錢,現在經不講了,他白跑一趟,回去又是一大筆開銷,算完了賬,別以為就這麼完了,他會問這錢到底誰來出啊!好在那個時代不興精神損失費,不然那幫家伙肯定是會要的。在退錢過程中賈府下人就遇到不少這樣不知好歹的人在那胡攪蠻纏,要不是賈仁祿三令五申要和氣生財,賈府下人早就將他們一頓臭揍,扔將出去了。費了老大一番波折,這些學子總算都罵罵冽冽的打道回府,此役賈仁祿不但一個子沒賺著,反倒貼進不少,疼得臉上肌肉直抖了。當然錢財的損失還算是小事,賈仁祿的信譽在學子的心目中大打折扣,這個損失可是不可估量的。
皇後孫尚香因老見不到心上人,因妒成恨,用木頭小人詛咒夫君和狐狸精,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好到處亂說,是以劉備三令五申要絕對保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眾學子見講經突然中止,均尋思這事太也蹊蹺,備細打听,還是知道了大概。這種消息本就是老百姓茶余飯後樂得一談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滿城皆知,眾百姓加油添醬,繪聲繪影,各處茶館的茶客個個說得口沫橫飛,皇上如何連續三年不到皇後那去,天天膩在劉貴妃那里,這劉貴妃又是如何風騷,這腰怎樣怎樣,這腿又是怎樣怎樣,這聲音如何動人,這眼神如何勾魂,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倒似人人親眼目睹一般。別看那些峨冠博帶的正人君子整日價子曰不離口,《論語》不離手,講起這些事情來,也不比那些市井小民高雅到那去,談到後來,往往成了黃段子,談這種事容易上火,一上火就要有地方渲泄,于是壽張附近的妓院這幾天生意格外火爆,對那些老鴇子來說,倒也是意外之喜。當然大多數學子都還是好同志,雖然參與這些無聊的討論,但還是知道學習的重要性,稍微聊了一下,就覺得索然無味,紛紛各奔東西,回家讀書以應對兩年後的鄉試。不過還是有些高瞻遠矚之輩,覺得劉備這次東巡不可能就這麼虎頭蛇尾,偃旗息鼓,紛紛留了下來,堅守陣地,等待他心情好轉,再臨講壇。
劉備來時本是興高采烈,可突然遇到這麼一檔子事,興致全無,草草的祭祀了孔子,當天就返回壽張。
次日卯時,他在行宮正殿集群臣議事。
劉備抬起手,狠狠將手中小人擲到階下,發出啪了一聲輕響,這聲響雖然不大,不過在群臣耳中不蚩于雷鳴。只听劉備氣鼓鼓,道︰「你們瞧瞧,你們瞧瞧。朕只不過是小小懲治了她一番,她要是不滿意,可以和朕提,朕又沒不準她說話。可她偏偏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詛咒朕,怪不得朕和貴妃這幾日心神不寧,常被惡夢驚醒,原來如此!你們說說,這樣歹毒的婦人要來做什麼?不如廢掉了來得痛快!省得一天到晚給朕添堵。」
賈仁祿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尋思︰「唉,老子是猜到她會在承明殿里做手腳不假,可只想到她會假造信件,誣指孫尚香造反,萬萬沒有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手。這一失之毫厘,可就謬以千里,完了,這下全完了。」
在劉備生氣的時候,還敢上前模老虎**的,朝廷中,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賈仁祿,另一個則是諸葛亮。諸葛亮見賈仁祿遲遲不出,還以為他害怕了,這事關忽國家長治久安,他這個左僕射自然當仁不讓,上前兩步道︰「皇上,這事非同小可,您飽讀詩書,應該知道武帝晚年寵任江充,治巫蠱獄,專門緝查各地官吏家眷是否暗藏木人帛書,一經查出輕則斬首,重則滅族。話又說回來,當時有沒有人詛咒武帝呢?有,而且人數還少。可是這些人在朝中官員中畢竟只佔了很小一部分。武帝春秋已高,疑心病重,往往听風就是雨,見一兩個人詛咒他,就以為朝中所有的官員暗地里都恨不得他早死。江充揣摩到了武帝的心思,乘機勸其窮治巫盅獄。武帝惑其言,故令其為繡衣使其,專司其事,江充得此權柄,更加肆意妄為。他伙同奸滑之輩,看誰不順眼就治誰,大肆誣陷,栽贓嫁禍,牽涉此案無端慘死者前後達數萬人。甚至連一向謹小慎微,並無過錯的太子也被牽連在內。後來太子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已起兵誅殺江充以清君側。這一來禍可就闖大了,武帝認為太子造反,勃然大怒,興兵剿除。太子自以為無罪,不甘舒頸就戮,勒兵抵抗,兩軍在長安城內血戰五日,死者又是數萬人,史籍有載血流入溝中,可見當時屠殺之慘。其後太子軍不敵漢軍,大敗虧輸,太子棄軍出逃,隱于鄉里,可還是被當地官吏發現,興師捕拿,圍之數重,太子自度不得月兌,入室自縊。皇上,您想想,若沒有巫盅這一切還可能發生麼?那樣太子既不用背不孝之名,武帝也不用擔不慈之罪,這可是血的教訓,皇上英明遠勝武帝,仁德更是他難以企及的,自然不會讓昔日慘案重現于今。」
劉備听他提到武帝舊事,心中一凜,不過听他說自己比武帝英明,還是很高興,微微一笑,道︰「嗯,你說的有理。盅惑之事,牽連甚廣,易被小人利用,釀成大禍。江充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為了一己之私,一味迎合武帝,所興巫盅獄大多都是冤假錯案、子虛烏有,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一心為惡,到頭來不是也沒得到好下場麼,這其中的利害朕自然心中有數。可你剛剛也說,當時朝中還是有人心懷怨望,背地里專搞些歪門邪道,詛咒武帝。難道為了不牽連好人,就讓這些壞人逍遙法外?」
諸葛亮道︰「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這事須當慎重,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皇上不應該急于做決斷,以免親者痛,仇者快。」
劉備笑了道︰「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怕朕廢了皇後,孫權有這麼可怕麼?」
諸葛亮道︰「孫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言。」
劉備點點頭,不言語了。過了一會,又道︰「嗯,這事的確應該慎重,仁祿。」
賈仁祿叫道︰「臣在。」
劉備道︰「這事朕就交給你全權處理。」
賈仁祿沒想到劉備竟會把這麼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派給他,嚇了一大跳,道︰「皇上,這……這……」
劉備臉沉了下來,道︰「這什麼這,難道你想抗旨?」
劉備突然將了賈仁祿一軍,他一時沒了主意,道︰「臣不是那個意思,臣是想說,臣……臣……」
劉備道︰「你到底怎麼了?」
賈仁祿越急越結巴,道︰「臣是想說臣……臣……臣根本不會斷……斷……斷案,怕……怕……怕……」
劉備也不管他怕什麼,笑著道︰「你這人就是太謙虛,你不會斷案?上次為翼德洗清冤曲,你不就斷得挺好的麼?」
賈仁祿心想︰「老子不過踫巧斷對了一樁案子,就被人當成福爾摩斯了,這下可好,凡有疑難案件,第一個就想到老子,這不是要老子的命嘛。看來這能是不能亂逞,唉,真是悔不當初啊!」道︰「臣那是瞎貓踫到死耗子,作不得數的。這個案子非同小可,臣沒當過一天地方官,根本就對查案一竅不通,皇上卻把這麼重要的案子交給臣來辦,這不是胡鬧麼?」
劉備捋了捋胡子,道︰「什麼,你敢說朕胡鬧!」
賈仁祿慌了,跪了下來,道︰「臣不是那個意思,臣……臣……」心想︰「他媽的,這叫什麼事啊!」
劉備面沉似水,道︰「那你是什麼意思?算了,朕也不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和你這麼說了吧,這案子,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要是敢不願意,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賈仁祿小聲嘀咕道︰「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
劉備听見了,笑道︰「說得好,朕就是要趕鴨子上架!」
在場的大臣全都笑了。
賈仁祿無奈道︰「臣遵旨。不過臣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請皇上允準。」
劉備道︰「講。」
賈仁祿道︰「這案子發生在宮里,可臣沒法進宮,這案如何查起?是以臣請皇上允許臣自由出入宮禁。還有皇上曾下令沒有您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皇後。見不著當事人,這案子還怎麼查,所以……」
劉備笑了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了。」解下佩劍,遞給內侍道︰「此劍是朕的隨身之物,見此劍如見朕躬,你執此劍進宮,沒人敢攔你。若有人真的不識時務,你就拿劍砍了他的腦袋!」
賈仁祿從內侍手中捧過寶劍,道︰「這樣臣心里就有底了。」
劉備道︰「這事滋事體大,你……算了,這種案子千頭萬緒,盤根錯節,難查的很,朕就不給你限定時間了。昨天要沒出這檔子事,朕本該留在魯縣講經。你已將榜文貼出去了,附近郡縣的學子都知道這事了。朕可不能言而無信,也不能讓你蒙受損失,這樣,你回去查案,朕留在這里講經,講完經朕再陪竇夫人去看大海,等這一切都完了,差不多也就過了一個月了,那時朕回長安,你應該能給朕一個答復了吧?」
賈仁祿感激涕零,道︰「皇上如此為微臣著想,微臣敢不為皇上竭盡犬馬。皇上放心,臣一定盡快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劉備道︰「很好,很好。朕有些累了,今天的議事就到這里吧。」
內侍叫道︰「退朝!」
賈仁祿雙手捧著尚方寶劍,一步一哆嗦地回到下處。
貂嬋見他渾身發抖……,嚇了一跳,問道︰「出了什麼事了?嚇成這樣?」
賈仁祿抖了一會,方道︰「去……去……去……準備一口上……上……等楠……楠木棺材,省得事到臨……臨……臨頭,買……買……買不到好的。再者老……老……老子骨格精……精……精奇,你讓……讓……讓他們差人來量……量……量身定……定做,這樣老子可以睡得舒……舒服些」
貂嬋听他這麼說,如五雷轟頂,雙耳嗡嗡直響,眼前金星直冒,險些暈了過去。她定了好一會神,這才拿樁站定,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你快說啊,可急死我了。」
賈仁祿身子抖了厲害,顫聲道︰「皇上命……命……命我緝查皇後宮中……中……中巫盅一案的真相。看到這把寶……寶……寶劍沒?皇上怕老子自……自……自殺時手邊沒有刀子,特……特……特地賜了一把。」
貂嬋急得哭了,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嘛,朝廷里這麼多查案高手,皇上不派,偏偏派了你去,明擺著是不讓你活嘛。不行,我找他去!」
甄宓忙上前把她攔住,道︰「別,皇上既然賜了寶劍,就絕無再收回之理,你去了也沒有用。」
貂嬋撲到她懷里放聲大哭,甄宓道︰「姐姐末慌,事情還沒有真到那一步。」
貂嬋哭了一會,硬咽道︰「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甄宓搖了搖頭,道︰「一時之間,叫我怎麼想得出主意來?」問賈仁祿道︰「皇上限你幾日破案?」
賈仁祿道︰「差不多一個月。」
甄宓蹙眉道︰「什麼叫差不多一個月?」
賈仁祿道︰「皇上讓老了先去長安查案。他接著在附近轉悠,處理諸如在太學講經、陪美媚看海之類無聊事宜,等他回轉長安之日,老子若還沒有查清此案,這脖子上的腦袋可就坐不安穩了。」
甄宓掐指一算,道︰「沒錯,差不多就一個月的時間。」
貂嬋嗔道︰「這案子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麼,還用查!」
賈仁祿道︰「你知道真凶是誰?」
貂嬋道︰「這一定是劉貴妃這挨千刀的小妮子干的,還用問!」
賈仁祿道︰「那證據呢,沒有證據你不是亂咬人麼。」
貂嬋語塞,答不上來,甄宓道︰「劉貴妃心思縝密,這證據可真不好找。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還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主意,我就不信這劉貴妃干的事一點破綻也沒有。」
賈仁祿嘆了一口氣,道︰「皇上硬趕鴨子上架,老子怎推也推不掉,看來也只有先接著,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那個棺材,還是先定為好,省得到時匆匆忙忙的,來不及準備。」
貂嬋本已止住了哭,一听哇地一聲,又哭了。甄宓白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是怎麼了,以前你遇到的困難幾乎都比現在的大,你不都是坦然面對,也沒听你說要準備棺材,怎麼今天動不動就要準備,真是晦氣。」
賈仁祿道︰「不知怎麼的,老子一想到要和劉貴妃斗,這心里總是毛毛的。」
甄宓嘆了口氣道︰「嗯,這小妮子真是不好對付。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你不是還有我們嘛,我們都會盡力幫你的。」
賈仁祿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只怕到時你們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那個時代可和現在不同,現在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干了壞事自己進局子。那時可是一人做事一家當,家里只要有一個人干了壞事,全家都有可能進局子。甄宓想想也是這麼一個理,道︰「這……」
賈仁祿斗志上來了,身子也不抖了,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也別想那些沒用的了,還是先想想該怎麼辦好這樁案子是正經。」
說完便和幾位夫人竄入密室,低聲密議。
劉備回到寢殿,見了劉貴妃,說了朝上的事。劉貴妃兩眼一亮,找了個借口將劉備趕到吳淑妃那去,叫來薛珝悄聲道︰「皇上把這案子交給賈福了。」
薛珝嚇了一跳,道︰「這可如何是好?」
劉貴妃道︰「看把你嚇得,他又沒有三頭六臂,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如今他承辦這件案子,倒是正中我的下懷。」
薛珝道︰「哦,娘娘有主意了?」
劉貴妃點點頭,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先去看看賈福在看什麼。」
薛珝應道︰「是。」匆匆去了。
吳淑妃的病才剛有些起色,最近還在吃流食靜養,不能這個那個。劉備在那里和她說了一會子閑話,甚覺無趣,一連打了幾個哈欠。吳淑妃畢竟不像劉貴妃那樣會曲意逢迎,討好賣乖,她也知道劉備不樂意了,微微嘆了口氣,道︰「皇上怎麼了?」
劉備道︰「沒什麼,朕只是覺得有些倦了。」
吳淑妃道︰「那臣妾服侍皇上就寢。」
劉備擺了擺道︰「不用了,愛妃身體尚未恢復,朕就不耽誤你了,朕自回寢殿歇息。」
劉備從吳淑妃那出來,在園子里轉了一圈,又來到了劉貴妃那里。
劉貴妃笑臉相迎,道︰「皇上不是在吳淑妃那麼,怎麼又來了?」
劉備道︰「不知怎的,朕還是愛來你這里。」
劉貴妃十分感激,說道︰「臣妾能蒙皇上如此垂青,就算是立時死……」
劉備忙按住她的嘴,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劉貴妃愁眉苦臉道︰「反正臣妾馬上就要死了,說說又有何妨?」
劉備大吃一驚,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如此胡言亂語。」
劉貴妃道︰「臣妾沒有胡言亂語,臣妾說的都是真的。臣妾怕是侍候不了皇上多久了,臣妾不在的日子里,皇上可要多多保重啊。」說著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劉備道︰「愛妃何出此言。難道是哪不舒服,太醫,快傳太醫!」
劉貴妃道︰「不用叫太醫,臣妾沒有不舒服。」
劉備道︰「那你怎麼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劉貴妃泣道︰「皇上不是派賈福主持巫盅一案麼,有他主持此案,臣妾命不久矣!」
劉備莫明其妙,道︰「賈福很有些鬼點子,什麼棘手的事情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所以朕才派他處置此案,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劉貴妃道︰「賈福是有些鬼門道不假,可是他是誰的人,皇上難到不知麼?」
劉備道︰「他是誰的人?他不是朕的人麼?」
劉貴妃道︰「這小子鬼得很,難怪連皇上也被他瞞過了,他可是皇後娘娘的死黨,上次皇上巡幸萬年,皇後娘娘就曾秘密到他家里,密議良久方出,這兩人的關系可是很不一般。如今賈福督辦此案,自然向著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向和臣妾不對付,賈福也一定會落井下石,臣妾的死期可不是快到了麼?」
劉備道︰「鬧了半天,原來你是說這事啊。朕巡幸萬年時,仁祿不是正在介休附近和司馬仲達苦戰麼?他不在府中,暖昧關系又從何而來?」
劉貴妃眼珠一轉,道︰「臣妾可沒有說他和皇後有曖昧關系,臣妾只是說他在暗地里支持娘娘,要不然娘娘為什麼不去別人家,而偏偏去了他家?」
劉備沉吟片刻道︰「嗯,你說的有理。不過仁祿這人朕還是了解的,在大是大非上,那是絕不含糊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劉貴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可別被他給蒙了。」
劉備向她瞧了兩眼,道︰「愛妃不是很少過問政事的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劉貴妃心中一凜,流著眼淚道︰「皇上,臣妾只是怕賈福處事不公,冤枉臣妾。那時不但臣妾性命難保,就連肚子里的孩子也……」
劉備听她提到了肚子里的女圭女圭,登時亂了陣腳,這英明神武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道︰「愛妃莫慌,這不是還有朕嘛,到時朕一定為你作主。」
劉貴妃道︰「到時候賈福把偽證呈上來,皇上見了肯定大大的生氣,又怎會念及你我之間的夫妻情分?」
劉備緩緩的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你說該如何是好?」
劉貴妃道︰「臣妾要是硬說賈福不是好人,皇上一定不信。辦案子不都得講證據麼,這事咱也得講證據。」
劉備听她說的信誓旦旦,也是吃驚,道︰「哦,你有證據了?」
劉貴妃搖搖頭道︰「沒有。」
劉備很失望,臉又沉了下來,劉貴妃笑了,道︰「皇上莫惱。這證據雖然沒有,不過得來卻也不難。賈福到底是忠是奸,可一試便知。」
劉備道︰「怎麼個試法?」
劉貴妃道︰「皇上可差一心月復假冒皇後娘娘的人前去行賄,讓他在此案上行個方便。若賈福真的在大是大非上毫不含糊,那他一定不會收受賄賂,這個案子交給他處理,臣妾也就放心了。反之他若收了賄賂,臣妾……臣妾……」說著哭個不停下面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劉備道︰「這……朕把案子交給他,又去試他,這怕是不太好吧。」
劉貴妃道︰「可不如此,不知賈福是忠是奸,將這案子交給他處理,臣妾實在放心不下。」
劉備道︰「他要是真的不講原則,唯賂是貪,別說你放心不下,連朕也放心不下。」
劉貴妃道︰「既然皇上不便出面,那由臣妾來辦,皇上可派一心月復跟隨,以辯忠奸。」
劉備捋須思考良久,道︰「嗯,就依你的意思,不過你哪來銀子賄賂他?」
劉貴妃道︰「皇上這些年賞了臣妾不少珠寶,臣妾吃穿用度都有皇上照應,要錢何用?不如都拿了出來賄賂他吧。」
劉備沉思良久道︰「好,朕這就去安排。」
劉備走後,薛珝轉了進來,劉貴妃問道︰「賈福在做什麼?」
薛珝笑道︰「賈仁祿一疊連聲要準備棺材,幾位夫人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府中的婢僕更是亂成一團,那場面別提有多逗了。」
劉貴妃冷哼一聲,道︰「看來他也感到大難臨頭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薛珝道︰「就是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兩肉,還敢和娘娘斗,可不得早些準備棺材麼。」
劉貴妃道︰「咱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去幫我辦件事。」伸嘴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薛珝道︰「娘娘能保證賈福必收賄賂麼?」
劉貴妃搖搖頭,道︰「不敢,不過據劉封說這家伙很貪,有便宜就佔,這筆錢他應該會要。」
薛珝道︰「那就值得一試,娘娘放心,臣這就去辦。」
三日後,賈仁祿收拾齊整,硬著頭皮就道。這日一行人過了洛陽,正行間,忽然道上塵頭滾滾,迎面來了一輛馬車,車上一人望見隊伍,叫道︰「前面來得可是賈司空?」
賈仁祿正在馬車里摟著貂嬋胡作非位,听見了,不耐煩的道︰「就是老子,你是誰,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