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行動之前都是因為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大拇指湯姆說
向左轉,向右轉,蕭寧拉著陸寶寶隨著燈籠的指引,彎彎繞繞在茶樓上繞道而行。鋪著木板的走道被他們倆踏得「啪啪」作響。
突然,蕭寧收回了前進的步伐,他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一個長頭發的漂亮女子挽著一個中年男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女子薄施脂粉,臉很柔和白皙,二十多歲,看上去如青春百合般美好。
「蕭寧,真巧哦!」
果然是藍玉,陸寶寶認出這個聲音來,沒辦法,印象太過深刻了。但是她卻很難將她清純百合般的臉孔和蕭寧吵架時候那個現實風塵的女子聯系起來。
「趙生,他就是我們紅寶石最紅的歌手蕭寧。」藍玉對蕭寧的怒目視而不見。
那個男人不太在意地「嗯」了一聲。
陸寶寶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
他很高大,方正的國字臉,眉毛很粗獷,眼楮、鼻子、嘴唇輪廓分明,他走路的姿勢,每一步都很有力量,就好像走下神壇的王者,挽著他手臂的藍玉,只是他身邊一個陪襯的女僕。他似乎額上有了些許皺紋,卻完全無損他成熟的魅力。
這樣的人,不說話也沒有人可以忽視他的存在,沒有人敢輕易挑戰他的權威。
原來這個人就是蕭寧口中的「老不修」!
陸寶寶打量這個中年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她。
小瓜子臉,很秀氣。烏黑晶瑩的眼珠子看著就像會說話一樣,活潑靈動,很可愛的小精靈一樣。
在他久遠的記憶里,有一個人也有這樣一雙靈動的眼楮,那就是他的前妻,一個因為家徒四壁而被逼著嫁給他的女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她總是很害怕他的靠近,每當他走進她的身邊,她就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想要逃開。但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喜歡逗弄她。可惜的是她在家里發了一場大水之後不知所蹤,那時候他正在a市和人合作走海貨。
沒有人見過她,所有的人都說她一定是死了。他也以為是那樣,那個一個小兔子般膽小的女人,如果沒有死一定會回來找他的。
後來他有了新的女人,小兔子女人也被他遺忘了,他只依稀記得一雙兔子似的眼楮和一個叫做阿菊的名字。
「你們好!」陸寶寶扯扯蕭寧的衣角。
這個男人不好惹,蕭寧跟他對上無異于雞蛋踫石頭,不如識時務者為俊杰!
她正在愁苦蕭寧還要僵持到什麼時候去,那個男人倒是開口了。
「這位是……?」
藍玉有點訝異趙生突然開口,還問的是旁邊那個小女孩。
「我是寧指望不上,陸寶寶只好自由發揮。
「angel?!你就是那個唱《隱形的翅膀》的angel!真的好小。我是藍玉,很高興認識你!」藍玉向陸寶寶綻放出她溫婉甜美的笑容。
如果不是知道她跟蕭寧的關系,她都以為這個女人就是清水百合那樣溫柔性情的人。
陸寶寶也只能違心的有點干巴巴地回笑︰「呵呵,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其實她很不高興,這個漂亮的百合女人根本是一個麻煩的漩渦。
而她,討厭麻煩,討厭復雜!
藍玉大概是發現蕭寧的臉色並沒有任何和緩的跡象,她對那個趙生說︰「我們走吧,怕遲去遲了黃局他們又要罰我酒了。」
「走吧!」那男人率先邁步離去。
陸寶寶松了口氣,幸好那個藍玉還有點眼色。
「哥們!回魂啦!人都走了。」她在蕭寧眼前拿手當扇子,召喚他的歸來。
「你還要不要去我家?不去我自己走啦。」陸寶寶決定他再不醒過來,就隨便他自生自滅去!
「小丫頭,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蕭寧眼底一片黯然。
蕭寧到底是把陸寶寶送到樓下才走,他沉默了一路。
陸寶寶也懶得安慰他。
人生不經歷陣痛,是不會真正成長的。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性情其實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大男生,挫折和磨練對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有看到人和人的差距,他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藍玉挽著趙生的手前行。
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停下來等人,他走得又快又穩,她只能調整自己的步伐,免得被落下來。
跟在這個男人身邊整整一百三十一天,但是她依舊看不透。車,房子,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好像都有了,但是她被寵愛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並不是一個放縱**的人。
但是她知道在她之前,他有很多其他的女人,那些女人無一例外都很有名。剛剛跟城中富商曾發森結婚的絹子,已經去台灣發展的紀輕羅,最近借著蕭寧重新上位的過氣歌手姚瑤……似乎這些女人最後都混得很好。
傳言,他才是紅寶石的幕後老板。現在紅寶石當家的謝仲權只是名義的法人、執行董事。
她覺得空穴未必來風。所以,她更加要抓好這個機會,她年輕、美貌,只需她小意溫柔,她自負,世上還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稻香村房里,女人鶯聲笑語,男人們交杯換盞,氣氛看似非常和諧。
藍玉知道,那個溫文瘦削,戴著眼鏡好像一個教授的那個男人才是眾人招呼的重點,他們都叫他「黃局」,他跟趙生的關系很好。私人聚會她也見過幾次,他們以兄弟相稱。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的好像才二十出頭,很青澀,似不太適應這個場合,除了笑就是沉默。
但是黃局對她妥為關照,時不時還為她夾菜。
「小曼,老听他們男人說話沒意思了吧,不如我們到那邊去聊聊天怎麼樣?那邊窗邊的夜景不錯。」藍玉邀請她。
女孩求之不得,感激地朝她一笑︰「好!」
她隨藍玉起身,黃局沒有攔她,反而說︰「去吧。」
藍玉看了一眼趙生。
趙生抿著杯子中的紅酒︰「難得你們倆投契,正好解解悶。」他朝藍玉輕輕地點了點頭。
藍玉收到他的意思,他默許了她的行為。她知道她賭對了。
回到宿舍,陸寶寶跟杜風說起大觀園之行。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哈哈,他們這回是白想了!」杜風听聞紅寶石要挖陸寶寶過檔,非常開心地笑了出來,他現在無比慶幸當日同意陸寶寶入股的決定。
那簡直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個決定。
「杜哥,我看蕭寧跟他的經紀人不怎麼合拍,你覺得我們有沒有機會把他挖過來?」陸寶寶想起杜風的《月兒彎彎》後來也是蕭寧唱紅的,他們以後肯定有所交集,不如提前點?
杜風一听更加樂了︰「你還真敢想,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嗎?不過你這樣說,我倒是贊成把劉志聰挖過來,爾佳說過,這個人能力眼光都是一流的,有他幫忙好過我們天天瞎子一樣模著石頭過河。」
「是嗎?的確是好主意,你問問爾佳大哥,他有沒有什麼缺點弱點之類可以利用的。」陸寶寶馬上打蛇隨棍上。
打鐵也要趁熱,趁杜瘋子高興的時候問問,否則等他回過神來,他心都冷了,問都不問了。
「行,我跟爾佳問問。」杜風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