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為軒轅祖宗的弟子自然是我的福分,即使是真的無法拜入他老人家的門下,我鄭戊也是萬幸。只是,這樣會不會讓你很為難?如若真的去了仙界你將很難交代的。」
鄭戊此時的心情是喜憂參半,能成為軒轅黃帝的記名弟子他簡直是欣喜若狂,這不但可以讓蜀山免除滅門之禍,而且也沒有了背叛門派之說。然而,他的心里卻在為麟羽擔心,雖然被佟欣那麼一解釋勉強說得過去,但他清楚這根本就是違抗師命,即使是記名弟子也不是麟羽作為徒弟有權力代收的。
麟羽笑了笑說道︰「仙界還早呢,我殺戮無數,誰知道以後面對的會不會是那九九天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先解決蜀山的危機才是最關鍵的。」
鄭戊的心中一陣感動,麟羽與他可以說沒有任何關系,而他卻已經解救蜀山不止一次。從上次迎戰五行門高手,到現在不惜違抗師命收下他這個記名弟子,這一切都讓他修煉數千年的道心完全失守,一種感情也在他心中瘋狂的滋生起來。
「麟羽,謝謝你……」
鄭戊的眼角有點濕潤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別說他原本就是正直之人,就算是邪門歪道也同樣會有感情,只是有些人的感情會被其他東西所蒙蔽而已,就如李昀等人對自家血脈的漠視。
「快別這麼說了。」麟羽不好意思道︰「我都覺得自己佔了便宜,你過去可是前輩啊,現在我們倒變成師兄弟了。」
「是我佔了便宜才對,軒轅老祖宗比我不知道高出了多少輩。」
「師兄,以後可不能叫軒轅老祖宗了,要叫師尊啦!」麟羽笑道。
「師兄?不行,不行!你先入門我怎麼敢做師兄?雖然我比你年齡大很多,但是在這種問題面前卻不能亂了輩分,況且你還是代師收徒,我更不能有所逾越了。」鄭戊還沒等麟羽反駁,已經深深地對麟羽鞠了一躬,恭聲道︰「鄭戊拜見大師兄,請以後多多指教!」
麟羽見他執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說,還了一禮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推辭了。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了,昆侖對于收服蜀山在志在必得,如果我公然袒護勢必會把兩方關系弄僵,雖然你入了軒轅門之後,他們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但我覺得還是應該低調一點。」
鄭戊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樣做會讓他們覺得你在根本上就是和他們對著干,即使他們礙于師尊的身份和你的實力不會用強,但是芥蒂是肯定有的。」
「師弟,你看能不能把蜀山弟子轉移到黃山大陣之中?」麟羽問道。
「這……」
鄭戊猶豫了,蜀山基業可是數千年傳承而來的,雖說這些都是死物,但如果就這樣放棄卻與禮不合,甚至有欺師忘祖之嫌。
麟羽明白這中間的厲害關系,鄭戊的為難他也是理解的,只是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心里也只能徒嘆奈何。
「要不這樣吧,我用炫青戒把這里的東西能搬多少搬多少,盡量轉移。不過,那些建築我就沒有辦法了。」
「也只有這樣了,那麻煩師兄了。」
心里縱然有萬般不舍和無奈,但情勢所逼也是無可奈何。
眾人商議好之後,鄭戊便召集所有弟子來到大殿之中,宣布了加入軒轅門的決定。蜀山弟子在當初麟羽大戰衛青衣之時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現在听到掌門拜入黃帝座下,心里自然又是欣喜又是羨慕。雖然要放棄數千年來的門派駐地讓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眾人也明白這中間的原由,也都沒有過激的舉動。
讓鄭戊想不到的是炫青戒的容量,雖然那些亭台樓閣等大型建築無法攜帶,但是大量的古籍、煉丹煉器的材料、各種兵刃器皿、甚至正在種植的奇花異草皆被麟羽掃蕩一空,到了最後連那些桌椅之類都被裝了進去。
看到祖宗留下的各種物什都沒有落下,鄭戊心中的負罪感也少了很多。整理好之後,眾人連同蜀山的近百名弟子駕起飛劍往黃山方向飛去,傳承數千年的蜀山劍宗從此人去樓空,成為一個名符其實的空城。
數日之後,當趙騰一方在肅清整個昆侖仙境的異勢力來到蜀山時,降服修真界第二大派的計劃完全落空,他們根本想不到鄭戊會放棄這數千年基業,對于整個蜀山弟子的去向更是無從得知。同時,五行門歸于麟羽麾下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修真界真正稱得上大門派的只有三個,現在三去其二,他們統一修真界的夢想也宣告破滅。那些小門小派對于昆侖仙境來說簡直是可有可無,即使不去收復也已經表示歸順昆侖一派。
麟羽在回到黃山之後,便讓軒轅門弟子安排原蜀山弟子的住處,誅仙滅魔陣那充裕而濃厚的靈氣不但讓眾蜀山弟子驚訝不已,就連鄭戊這種修煉了數千年的大成期高手也不得不驚嘆一番。這里雖然沒有蜀山駐地那種金碧輝煌的建築,但是那種與自然的親近融合對于修煉更加有益,各種天地奇珍所散的靈氣也不是普通的天地靈氣可以比擬的,在這里修煉簡直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蜀山眾人也已經迫不及待的進入了修煉之中,而麟羽卻閑不下來,還有太多太多的事等著他去處理,此時的小院之中已經站滿了軒轅門的核心成員。
「蜀山劍宗的危機已經解決,李昀去向不知,報仇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我想現在去找回阿爾弗雷德的元嬰。」麟羽說道。
「那你覺得他現在應該在哪里?」皇甫鳴問道。
「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教廷,但是那里距離羅馬很近,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又不怎麼可能去那里,他應該也會想到李昀很可能會追殺到梵帝岡。」麟羽的眉頭想了想,嘆道︰「但是如果不在梵帝岡,我就真的想不出他會在哪里了。元嬰期在**消失後雖然不會死,但畢竟能量太少,想要修復肉身太難了,沒有人幫他是不可能的。」
「阿爾弗雷德雖然沒有來過黃山,但是卻知道大陣所在的位置,按道理他應該來這里求救。而如果他在教廷,那教皇也一定會消息過來,可是現在……」
皇甫鳴一語驚醒夢中人,麟羽沉聲道︰「大哥,你派人時刻注意大陣外的情況,生阿爾弗雷德馬上給我傳訊。我要去梵帝岡看看,或者能找到一點線索。」
「麟羽,我和你一起去吧?」衛青衣問道。
「要不要我也去?」歐陽絕說道︰「我怕你們踫上李昀他們打不過。」
「老祖宗,你們過去畢竟是兄弟,如果遇到了我知道您會很為難,我和衛長老去就行了。」麟羽看到鄭戊欲言又止的樣子,轉而說道︰「師弟,你也別去了,先熟悉一下大陣內的情況。另外,讓大哥去師尊的書房里看一下有沒有更好的法訣給弟子們修煉。」
「麟羽,小心點。」
趙雨妍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眼神中的擔心卻瞞不過麟羽。而且,這種情緒不單單只在她身上出現,無論是歐陽紫彤還是皇甫雅蘭,神色都滿是憂慮。
這一年多來,麟羽的修為雖然在以驚人的度提升著,但同時也經歷了數次的生死難關,哪一次不是讓她們心驚膽戰?現在的修真界雖然看起來很風平浪靜,敵方勢力也近乎瓦解,但是暗處的敵人卻是最可怕的。無論是逃逸的李昀,還是那些從未謀面的散仙高手,任何一個都會給麟羽帶來很大的麻煩,甚至會危及他的性命。
「媽,各位長輩,麟羽對不起你們,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陪你們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還一直讓你們擔驚受怕。」麟羽的眼楮有點濕潤了,聲音也低沉了很多︰「請你們原諒麟羽的不肖!我保證,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就待著大陣里天天陪著你們。」
歐陽天走過去拍了拍麟羽的肩膀,說道︰「麟羽,別為我們擔心,老爸沒有你那種本事,只能在後面默默的支持你。但是你放心,大家都不會怪你的,你有自己的夢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我們明白你的苦心……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歐陽天覺得很幸運,我們整個歐陽家都為你驕傲!」
「爸……」
麟羽有種想哭的沖動,雖然他很堅強,雖然他的修為可以傲視整個修真界,但是他畢竟只有歲,而且他追求實力的本質就是為了保護家人和掌握自己的命運。世界上的事有得必有失,他知道,在自己不斷的提升和突破的同時,天倫之樂也隨之變地奢侈起來。
「好了,都已經結了婚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你的事才是大事,以後的時間多得是。」歐陽天笑道。
「爸,各位長輩,麟羽走了,不過這次不會耽誤多久的。」
麟羽說完便和衛青衣轉身離開,出了大陣便向梵帝岡方向飛馳而去,在那種傷感的氛圍之下,他真的怕自己的感情不受控制的哭了出來。
一路上,他開始思索,思索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在努力探尋天道的同時,卻忽略了一家人相處的平凡生活,這到底是得還是失,是對還是錯。而就在他思索間,距離梵帝岡也已經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