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把手中的打火機轉了個圈，坐在車頭點著了煙。隨著吐出煙霧的飄散，葉卓的心蕩漾開來。就像是誰在平靜的湖面上丟了塊石頭。
X大到底回不回？葉卓在心里反復問著這個問題。如果不回去的話朵兒怎麼辦，難道就真的讓他為了自己而埋沒掉嗎？那樣對朵兒不公平，那樣的話我也太自私了。
葉卓啊葉卓，你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你就連認可一個女孩子的愛都做不到你還算男人嗎？葉卓對著剩下的半支煙自言自語。
過了會兒，葉卓喃喃說道︰不是我不想承認，而是我不能承認。朵兒是個好女孩，但是我不能接受她的愛。
為什麼不能，為了曉玲嗎？曉玲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回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難道你還不敢承認曉玲的死已經是事實嗎？你這是在逃避，你這是懦弱。葉卓大吼，扔掉了煙頭。
大吼之後，葉卓安靜了，坐在車頭重新點上了支煙。
夜幕已經降臨，造物主好似在為誰默哀，把夜色弄得漆黑如墨。遠處的燈火透著微弱的光線，像極了情人曖昧的眼神。葉卓知道，在那燈火的深處就是X大。他要不要回去的X大。
迷離的燈火讓葉卓想起了曉玲，想起了曉玲那雙溫柔又會說話的眼楮。那雙逝去了但他又無法忘記的眼楮。
一
曉玲是葉卓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打從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開始，雙方的父母就為他們定下了婚約。兩人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起成長。在彼此的心中，都已經認可是今後生活的一半。他們都幻想過今後甜蜜的生活，幻想人生道路上的相互扶持。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而就在葉卓對未來向往的時候，讓他打死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時至高考，曉玲卻病倒進了醫院。為了不讓葉卓分心，考上理想的大學，曉玲的父母和葉卓的父母對葉卓隱瞞了曉玲的病情。
當葉卓以優異的成績考上X大並要告訴曉玲和其父母時，葉卓得到了曉玲的死訊。原來在葉卓全力以赴高考時，曉玲因為腦癌去逝。
還知道了其實早在一年前曉玲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她不告訴葉卓的原因就是因為害怕葉卓會因此陷入悲傷中而忘掉學習。因此曉玲的父母配合她演出了這一場隱瞞葉卓的戲。
曉玲知道，葉卓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的。雖然葉卓表面上給人是一個成熟的男生，其實內心仍舊是一個需要關愛的小孩子。面對感情，葉卓會迷失方向。因為一直以來葉卓肯定的是自己，對其他的感情就沒有涉足過。
所以曉玲決定一個人承受痛苦，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葉卓，絕對沒有，包括葉卓的父母。
葉卓頓時從興奮和自豪跌落到了悲傷的死谷。昔日有說有笑的曉玲已經變成了石碑上冰冷的笑容。
往日的美好和快樂瞬間被埋葬，埋葬得讓葉卓喘不過氣來。就像躺在墳墓里的不是曉玲，而是葉卓自己。濕潤的泥土壓得他渾身疼痛。在冰冷的泥土里，葉卓想要尋找那段美好的光陰。但是在他眼前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冰冷，看不到一絲陽光，找不到一絲溫暖。
曉玲就這樣安靜的離去了，留給葉卓的是無盡的憂傷。葉卓的心也跟著曉玲死去。原本一個活力四射的葉卓剎那間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他在心里告訴自己說︰曉玲只是暫時離開，她還會回來的。
整個暑期，葉卓沒有踏出個房門半步。一直到X大的開學。
葉卓在父母的勸說下走進X大的校門。
所有程序辦理完畢後，葉卓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等待第二天的上課。朵兒就是這個時候踫上了葉卓。
二
是時候用一些文字來說說朵兒了。
朵兒姓許，是市文化局局長的女兒。朵兒的媽媽是市文工團的當家花旦，不過那是曾經的事。據說朵兒她媽以前是全市最漂亮的女人，當時追她的人可以以團來計算。至于朵兒的媽媽為什麼會選擇朵兒的爸爸，眾說紛紜。最被人認同的說法是︰朵兒她爸爸曾寫過一首情詩給朵兒當時的媽媽，這首詩讓朵兒她媽找到了徐志摩的影子所以答應了朵兒她爸爸。可想朵兒他爸爸文化局局長的位置不是蓋來的。
有文采的爸爸加上當家花旦的媽媽，朵兒的環境可謂優越。從小在文學、藝術燻陶下長大的朵兒，既繼承了爸爸的文雅又體現了媽漂亮。一個溫柔多情，安靜典雅的朵兒就橫空出世了。
許多人都認為朵兒會繼她媽媽後成為第二個風雲全市的女人，還有可能在文學事業上大展宏圖。然而朵兒卻有自己的想法。從小在書香味中長大的朵兒注定了要比同齡的女孩子更能理智的看待這個世界。當同伴們為自己的偶像而瘋狂時，她就已經開始尋找她夢想的愛情。別人的夸獎和贊美都只是她無意去追求的東西，她真正向往的，就是她自己理想的愛情。
葉卓在送走父母和安頓好宿舍後，決定到校園里走走。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靜靜。
朵兒從女生宿舍走出來，想熟悉一下新的環境。當她在自己的想法中徘徊時，撞上了葉卓。
X大最值得說的就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湖的四周都是常青的植被，而且還有四季的花香。還有許多可愛的石凳以及木制的長椅。忙碌的學習之余來湖邊靜靜，可能是許多學生都樂意的事。這里長椅石凳隨時都是干干淨淨的，可想是隨時都有人坐的。
葉卓靜靜的靠在椅子上發呆。他不會想到他即將被朵兒撞倒，而且認識這個可愛而又體貼的女孩。
朵兒的目光在湖的四周游蕩著，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會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然而這塊石頭卻能將她絆倒，而且還是重重地倒在葉卓所坐的長椅上。朵兒只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就倒了出去。接著便是長椅翻倒的聲音，還有一個擋住了自己的頭。
朵兒回過神，才看見自己躺在一個男生的懷里長椅翻在一旁。她的臉唰一下紅了，一邊爬起來一邊說︰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葉卓被朵兒這一撞，差點沒喘過氣來。那麼大的沖力過來，竟把長椅都撞翻，實在是有點難以想像。再說朵兒差不多整個人都倒在他懷里，這對完全沒有準備的葉卓確實是一次不小的沖擊。
葉卓爬了起來，沒說話，只是將長椅扶了起來。朵兒見葉卓沒有理她，又說︰你沒事吧，我沒看見那塊石頭，所以……
葉卓再次坐下喘了口氣，發現手在什麼時候流出了血。看了看手再看了看朵兒說︰沒大事，你放心。
朵兒不知道說什麼好，急得吞吞吐吐的說︰不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葉卓取了張紙巾擦掉手上的血說︰我知道，我沒怪你。
朵兒被葉卓的超然怔住了。她想到的是，葉卓應該大罵她一頓。然而葉卓卻沒有，這是出乎朵兒預料的事。就因為葉卓的沒有，所以朵兒不知所措了。
朵兒小心翼翼的問︰傷得嚴重嗎，不如去醫院吧。
葉卓頭都沒抬的說︰沒事，只是小傷而已。
朵兒再次被弄得無話可說。只好不語。
這樣子堅持了幾分鐘，朵兒再也堅持不住了，于是說︰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葉卓很平淡的點了點頭。
朵兒回頭走開，走得很小心，好似怕驚到了什麼似的。她想葉卓真的應該向她大發脾氣，那樣她就不回覺得拖欠了什麼。
事情還在變化。事物的發展是充滿變數的，朵兒突然听到了身後傳來了葉卓的聲音︰喂，那個誰，你站住。
朵兒心想，這下好了，要挨罵了。那他剛才怎麼不罵呢？
朵兒回過頭，小心的看著葉卓，等待他的開罵。
葉卓平靜的說了句︰你掉東西啦。
朵兒一驚。本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卻听見葉卓口中冒出這樣一句話。一下子，朵兒再次呆呆的怔住了。
葉卓見朵兒不說話，接著說了一遍︰你掉東西了。
朵兒回過神，哦了一聲然後向葉卓靠近。
葉卓指了指地上的錢包說︰你的！
朵兒躬身拾起，說了聲︰謝謝。
葉卓仍舊沒有回答。
朵兒沉默了會兒說︰我叫許朵兒。
葉卓看了看朵兒︰我叫葉卓。
朵兒見葉卓說了話，放心了不少︰原來你就是葉卓啊，好興會。
葉卓︰你認識我嗎？
朵兒笑了笑︰我在錄取名單里看到你排在第一位，所以有印象。對了，你怎麼不罵我啊。
葉卓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一，他跟本沒有罵人的。二，他覺得這應該是小事，小事便無須計較太多。
面對朵兒突如其來的問題，葉卓有些措手不及︰我為什麼要罵你？
朵兒一本正經的講道︰大多數男生遇到這種事都會破口大罵，這樣他才能在一個陌生的女孩面前體現出他的個性。我很驚訝你為什麼就不這麼想呢，難道是我估計錯了嗎？
葉卓微微一笑說︰很有意思的分析。不過別人都會做的事，我不會做。
朵兒奇怪︰為什麼？
葉卓︰這是我的事！
朵兒知道，如果一個人不願說出自己想要隱藏的某些東西，那麼再你怎麼問也不會有答案的。所以她選擇不問，而且離開︰很高興這樣特別的認識你，我先走了，再見！
葉卓點點頭︰也很高興這樣認識你，再見！
三
葉卓就這樣很意外的認識了朵兒，不過讓他更意外的是朵兒居然會對他產生感情。當然這是後話。
X大的生活在平淡中開始，也注定了葉卓開始平淡無奇的接受命運。他想，回憶里已經有了那段平凡的傳奇，現在就不會有不平凡的事再降臨他的頭上。他已經心死了，一切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他想他沒必要去記住每個過客是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征。就像知道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卻不願意去想地球自轉的原因一樣。
朵兒跟葉卓那麼一撞，她發現自己腦海里出現葉卓的時間開始多起來。隨著跟葉卓接觸的時間的增多，她對葉卓的興趣就像放在了微波爐里的溫度計。
比如葉卓冷冷的背後藏了些什麼？那些東西是不是導致他冷漠的原因？那背後的故事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
有時候，女人對某件是產生了興趣幾等于看到了一樣自己很喜歡的東西，不到手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朵兒決定要搞清楚葉卓背後藏著的故事，于是她開始從各個方面觀察葉卓。經過幾個月的了解，朵兒發現葉卓其實是個細心的男生。證據是她發現葉卓的穿著沒一個地方不是經過整理的。一個男生能把自己的日常瑣事處理得頭頭是道，那麼他絕對不會粗心。一個不粗心的男生代表什麼呢？代表他很理性。
接著，朵兒又在同學的口中得出了另一個結論︰葉卓其實是一個有愛心的男生。證據是有同學親眼看到他幫檢垃圾的老太太拾起掉地上的可樂罐子。一個有愛心的男生代表什麼？代表他絕對不會冷酷到哪里去。因此朵兒得出了另一個結論︰葉卓的心里一定藏著一件對他來說很大的事。這也更堅定了朵兒要了解葉卓的決心。
葉卓想破頭都不會想到會有一個女孩對他產生這麼強烈的興趣，而起這個人會是他意外認識的朵兒。
經過了時間的沖淡，葉卓對曉玲的死有了些許的轉變。這中轉變表現在他不會像曉玲剛死時那樣對著夜幕靜靜地坐到天亮。或許是學習讓他不得不轉變，他還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會累，他也不例外。
不過，他還是不能把曉玲的死當作沒發生來處理。畢竟，曉玲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曉玲的死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打擊。就如同被誰狠狠地刺了一刀，這刀雖不會傷及性命，但會在心靈和身體上留下永久的疤痕。他無法將這道疤痕除去，所以曉玲的死就住定了要成為他心里永遠都抹不掉的陰影。也許麻木的學習生活會讓他暫時的忘掉傷痛，但只要有一個因素揭開這道傷疤，她就會再次疼痛。
四
揭開那道傷疤的不是別人，正是朵兒。葉卓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人。
葉卓的大一生活尾聲的時候，朵兒決定像葉卓表白了。經過了兩年的觀察和了解，朵兒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葉卓。她無時無刻不在葉卓的世界里徘徊著，就像同伴喜歡自己的偶像一樣，她對葉卓著了迷。
葉卓雖然在曉玲的事情上有了些許的轉變，但面一份全新的愛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朵兒下定決心要像葉卓表白後，便主動的把葉卓約了出來。雖然近一年來兩人有過無數次的相遇，但這次朵兒看得很神聖。她在紅房子西餐廳定了桌子，然後打電話給葉卓說晚上想請他吃飯。
葉卓沒在意什麼，欣然答應。因為兩年來他們一起吃飯的時間還是蠻多的。朵兒是個特別而有細心的女孩，而且很聰明。葉卓很樂意跟她交往，原因是朵兒會經常提醒他某些做得不足的地方。他沒想到的是朵兒之所以這樣做，其實是早已經喜歡上他。
朵兒比葉卓先到餐廳。在葉卓到來之前，朵兒心亂亂的。她想到葉卓听後的反應，想到就算葉卓不答應她也會繼續等下去，想到了好多好多假設，雖然之前有過許多次一起吃飯的時間，可是這次是特別的。葉卓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紅房子西餐廳是市里人公認的最浪漫的地方。大凡情侶，都會毫不吝嗇的來這里相對而坐。兩份牛排，一瓶干紅外加一個果盤。在牛排和紅酒之間談到將來，談到對悠遠歲月的設想。西餐廳的氣氛可以讓你聯想到丘比特正撲著翅膀將愛神之箭瞄準你，隨時都會射向你。
葉卓到的時候，朵兒正轉著咖啡靜靜的等待。安靜得讓葉卓腦海里浮現了金庸筆下清麗月兌俗不染人煙的小龍女。朵兒的氣質是絕對可以用小龍女這個形象去表達的。所以這才讓葉卓想起小龍女來。
葉卓靜靜地坐下︰今天怎麼想到要到這地方來吃東西？
朵兒莞爾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渦︰今天比較特別啊。
葉卓︰是嘛！怎麼個特別法？
朵兒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好似就要宣布什麼重大的事一樣︰今天是我生日，我不能虧待自己，所以就選這里啦。
葉卓一听傻了，原來朵兒生日。自己這樣子冒冒失失的就來了，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再怎麼說朵兒也是他的朋友，沒理由連禮物都不準備。
你怎麼不早說呢，害得我什麼都沒準備就來了。葉卓說。
朵兒︰誰要你準備什麼了，你能來陪我過這個生日我已經很高興了，要知道我今天可是剛好二十歲。所以今天我最大，我說你不用準備就不用準備。
朵兒的語氣很緩，每一個字的說出都讓人無法抗拒的東西在里面。連葉卓都覺得自己剛剛問出去的問題是沒有必要的，既然朵兒不告訴他今天是她的生日，就沒有要讓葉卓準備禮物的意思。
葉卓換了個話題︰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朵兒可愛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剛剛要了杯咖啡你就來了。
朵兒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醉人的微笑，葉卓覺得其實問不問問題找不找話題都沒什麼。只要你看到朵兒微笑的臉听她說話，你就有一種什麼都不想做的。只要你靜靜的看著她，就是一種享受。
葉卓被朵兒感染得很開心︰叫吃的了嗎？
朵兒輕輕側頭問︰你想吃什麼？
葉卓︰今天你最大，你做主吧！
朵兒問︰真的？
葉卓點點頭︰是的。
朵兒舉起了桌上的燈燭。片刻就有服務員過來招呼。朵兒點了兩份牛排和一瓶長城干紅外加餐後的果盤。等要的東西都送上來後，朵兒問服務員說︰今晚我媽媽來過了嗎？
服務員回答︰小姐，今晚夫人來過了。還讓我們給你留了這個好位置。並讓我傳話給你，讓你見完朋友後盡早回家。
朵兒點點頭︰知道了，我會盡早回去的。謝謝你啊！
服務員笑了笑︰小姐真客氣，我下去忙了！
朵兒應了聲好。
葉卓很吃驚。他知道紅房子西餐廳是個浪漫的地方，但不會想到會是朵兒家的產業。片刻間，葉卓找不到了話題。
朵兒知心，看出了葉卓不知道怎麼開始話題。于是問︰怎麼啦？
葉卓︰沒什麼。只是……
朵兒︰只是什麼？
葉卓︰只是很意外。
朵兒笑道︰很意外這家餐廳是我媽媽開的是吧！
葉卓小心的割下牛排︰是的，就像我很意外這牛排的火候會剛好適合我的習慣一樣。
朵兒停了停割牛排的刀︰其實我也很意外媽媽會開這家餐廳。听我爸爸說，這家餐廳花費了他兩本書的版權呢。
葉卓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的。
朵兒問︰很難想象嗎？
葉卓點點頭︰是有一點，你媽媽怎麼會放棄文工團的事而跑來開餐廳呢？
朵兒輕輕地皺了皺眉︰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我媽媽還喜歡浪漫吧。
葉卓跟朵兒邊吃邊聊了兩個小時。葉卓很開心。從曉玲走後，朵兒是第一個令他這麼開心的女孩。又或許，是朵兒的紅酒產生了一定的效應。總之，他覺得很開心。
他們天南聊到了地北，從彼此對對方的看法聊到了彼此對感情的看法。朵兒覺得是時候今天的主題了。
朵兒看著葉卓，決定該說寫什麼趁著紅酒的效應。于是輕輕的問︰你有沒有想過要找一個女朋友？
葉卓定了定神︰還沒有！
朵兒︰為什麼？
葉卓喝了口酒︰因為我心里還有一道陰影。
朵兒︰我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個女孩會愛上你，而且愛得很深？
葉卓放下酒杯︰我想不會。
朵兒︰為什麼？
葉卓︰因為我沒有什麼吸引女孩子的地方。
朵兒︰萬一有呢？
葉卓︰我想我也不會愛。
朵兒︰就為了那道陰影嗎？
葉卓點點頭。
朵兒找不出話來繼續了。本來就到嘴邊的話也壓了回去。她不知道下一句話該怎麼向葉卓說。
從餐廳出來，葉卓怕朵兒喝了酒會吹什麼事。于是決定送朵兒回家。朵兒很高興。
經過花店的時候，葉卓沖進店里買了束玫瑰送給朵兒當做生日禮物。朵兒感動到讓葉卓看到了她眼里轉動的淚花。
到了朵兒家門口時，朵兒決定不管怎樣都要告訴葉卓她今天的目的。于是說︰葉卓，其實今天晚上除了我過生日之外我還有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其實從第一次我認識你後，我就發現我不能把你忘記。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我已經二十歲了，我有追求我要的愛情的權利了。所以我今晚打算告訴你的是，我想做你的女朋友。盡管你對我說你心里有曉玲的陰影而無法接受別人，我也會等的。從今天開始，我就已經當你是我的男朋友了。我會等到你愛上我的那天。
葉卓被朵兒的一席話說得呆若木雞。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朵兒會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可是他該怎麼樣從曉玲的陰影里走出來接受她呢？
葉卓整個人亂了。腦海里浮現了第一次和朵兒的相遇，和曉玲的美好時光，他和朵兒的校園生活，他在曉玲墓前的心酸……
直到朵兒主動的擁抱後走開，葉卓始終沒有回過神來。他知道，從這以後，他會開始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