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思想 第十四節 校園風景線

作者 ︰ 蔣偲昕

「繁花容易絲絲落,女敕蕊商量細細開。」淡淡的花香彌漫在校園里。

每個季節都有其特有的花種,其中,我最欣賞的是春之雅蘭、夏之淡荷、秋之艷菊、冬之傲梅。花氣襲人,花節動人,花魂如人。在蒼茫環宇間,能集這四種花魂于一身的人可謂不多,但卻並非沒有。

春之雅蘭

「在硝酸銅溶液中加入氫氧化鈉可以生成藍色沉澱……」圓潤、優雅的聲音襲進耳膜,令窗外的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說話的人居然是位花甲。區區三尺講台絲毫遮不住她嬌小的身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一塵不染,手中的白粉筆不時留下一片清晰的字跡,與銀白的頭發交相輝映,更顯示出她絕俗的素雅。

夏之淡荷

3000元!這在全校上千名師生的募捐中,可謂首屈一指。滔滔的洪水聲似遠實近,身處洪水之中的同胞悲痛。一顆顆傳遞著真情的心從城市延綿到邊塞,在這所普通高中里也掀起熱潮。每個人的節余都塞進了那個紅匣子。那輕飄飄的、拿在手里卻顯得沉沉的存折,任誰也沒想到竟出自節儉如她的私囊!若不是學校廣播站宣傳,恐怕永遠都沒人知道。淡淡的、清清的,縹緲又切實,總在人們需要時,溢出那份蓮香——她總是那麼急人之所急。

秋之艷菊

她這一生,沒有太多的轟轟烈烈,但每年的七八月份,卻是她嘴角上翹的月份。一反平時的面無笑跡,讓她所有的學生都記住這仲夏的微笑。自從年輕時走上講台,執鞭已經三十多年,桃李早已遍天下。于教育事業,可無汗顏;于人生,已交了一份無憾的答卷;其成就,已非雅蘭、淡荷所能比擬。艷而不俗,當推秋菊。

冬之傲梅

誰的人生,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也許是太多的磨難,也許是太強的意念,人生的桅桿卻總沒偏斜,猶如一枚彈簧,壓彎了總會再挺直。雪壓猶舞,雪融益潔。傲骨如此,除梅其誰?

這四種花之魂,花之魄,在這位園丁身上盡致發揚,成為校園里不滅的一個亮點。

「史公」自序︰

按照時行的理論,越是認真讀書的學生,便越沒有「個性」,越接近于「木瓜」。所以當友人得知我進了22名尖子生組成的9班時,紛紛表示震驚、遺憾、惋惜和哀憐。仿佛9班不是一個班,而是一座能把水靈靈的葡萄們晾成葡萄干的風干塔。

但事實並非如此,今日就不妨模仿《史記》體例,自作「歪史」(以區別于「正史」)來「揭露」一下「書呆子」們的另一個側面。

nitr本紀

nitr倒也「德馨仁厚」,所作所為頗得民心。只是有一點兒古時曹參的脾氣,似乎主張「穩定才是硬道理」,所以不喜歡有事沒事就發起什麼活動,以至于大半學期下來,竟還沒有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他常常喜歡說的一句話是︰「最好的領導就是讓人覺得他沒在領導你。」——不曉得是通用公司抄了他的話,還是他抄了人家的,反正听起來倒還真有點兒「群龍無首,萬國咸寧」的玄乎。

nitr名聲大振,是在那個下午。我們開玩笑對他說︰「老大,你總也得干出點‘政績’來讓我們瞧瞧啊!」誰知他立刻玉容失色龍顏大變,遂作了一篇長篇演說,限于篇幅,只將大意摘錄于下︰

「民」需要的時候,領導才該去做事,「政績」應該是順應民心而作出的。如果為了「名聲」而去求「政績」,則有「媚俗」之嫌;若是心存私念而勞民傷財去圖「政績」,則簡直是傷天害理。秦始皇修萬里長城,胡夫建金字塔,其「跡」不可謂不大,然青史流傳,不過罵名而已。

等他講完,我們都流著汗,說佩服佩服。

「賈哥」世家

生活委員「賈哥」是校發明協會的驕傲,高一便拿到高考加分,據說其作品已投產,真讓人眼紅。

但創造性思維登峰造極之後,大概要產生「副作用」,賈哥是各科老師公認的「恐怖分子」,他上課時喜歡提各種刁鑽古怪的問題,讓老師們普遍大感頭痛,尤其是語文老師,常常要「文學與出汗」。但賈哥卻並不在意,他認為「‘質疑’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哎,前些天又看見了「賈哥」,在電視里搗弄著他發明的一種奇怪的機器。這家伙!

「流俠」列傳

有一群人,常在體育課踢足球踢得汗流浹背,為區別于古之「游俠」,現命名為「流俠」。筆者亦忝列其中。

據說個別「流俠」的腳法已「爐火純青」,所以場旁那戶人家的窗戶常被準確無誤地擊碎。但英雄也有落魄時,有時候場上只有一個足球,「流俠」們只好低眉笑眼地去「巴結」高一的們,以求得「入伙」。據說「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于「人格」是並沒有損害的。

有位「流俠」的車籃里既放書本,又放球鞋,所以騎起來常是「書籍共球鞋一室,書香與鞋臭齊飛」。但他並不以為恥,反認為書本與球鞋本就應和平共處,這才是「動以養身,靜以養心」之道。諸「流俠」也紛紛附和,曰︰「足球與書可以兼得。」

「史公」俞堯曰︰

信手寫來,不覺已逾千字,寫到我的9班,常常難以收筆,但我一枝拙筆,無法道出9班風景之萬一,而以俞堯之不善傳游俠,亦不能為22人一一立傳,茲可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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