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是你和我,是你自己!我想了想,笑著說,「也不用大動,省得傷了你的心,你就叫吳韻鐸吧,名給你留著,姓給你留一半,取個同音的口天吳。可好?」
小男孩念了念自己的新名字,有些猶豫,想了半天才喏喏地說了聲好。
「韻鐸,你幾歲了?」
「十四。」
不會吧,和我一般大?我倒退幾步,仔細端詳他。咬著牙說「幾月的?」
「七月二十一。」
恨,我恨,什麼時辰?
韻鐸想了想,「子時。」
我咧,衰神,我要給你減一座金身,明明我們兩同年同月同日生,為何他偏要大我幾個時辰!」
「你呢?」韻鐸問。
「我,我,我比你大!以後叫我姐姐!」
韻鐸上下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直說不像。我好勸歹勸,就是換不來一聲「姐姐」,真,真,真氣死我了。
衰神,你是不是故意地?弄走一個阿爾薩蘭,又弄來一個韻鐸來磨練我的意志,哼,廟宇減一座!
不過,總算有人可以讓**練了。我要把他培養成什麼型?風流倜儻型?風度翩翩型?文質彬彬型?狡猾奸詐型?豪氣沖天型?……
總之,在從烏鎮來京城的一路上,我都在深深的思考著,思考著……
「北京的橋嗷嗷嗷,千姿百態,北京的橋嗷嗷嗷,艷麗多彩啊,金熬玉棟望北海,十七孔橋連玉帶,高梁橋龍王那個把呀把水賣,金水橋皇上掛呀金牌,蘆溝橋的獅子呀最奇怪,你就數哇數哇數哇,怎麼就數不過來,來來來來來……」坐在馬車上,我得意的笑。開玩笑,上輩子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咋得也得來上一碗豆汁,兩焦圈,一碟小菜……什麼?沒有?咳咳,那來個饅頭夾臭豆腐總有的吧!
「素筠,你這胡唱的是什麼玩意,誰教你的?」
老爹又在吹胡子瞪眼,難道他不知道這個對我已經沒有用了嗎?不過為了偉大的老爹那偉大的自尊,我還是做足了戲份,低眉順眼的說,「回稟爹爹,是以前阿爾薩蘭教我的。」
「胡說,他們又沒來過京城,怎麼可能會唱這個?」
呃,老爹,好醒目啊!聰明啊,不過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老爹你還是大智若愚的好!
「爹爹,這位阿爾薩蘭是?」
老爹一笑,「以前在紹興的故人,不過這些年也是斷了音信。」 ,老爹,您是不是編笊籬出身的?
「韻鐸,你說我這歌好听不?」
「嗯,有點山野小調的味兒。」韻鐸搖頭晃腦的說,還別說,這孩子收拾干淨再吃的好點,人整個都亮堂了,不出幾年身高一定蹭蹭的竄。不過還是再高些好,從懷里掏出骨粉,「韻鐸,把它泡水服了。」
「不喝。」
「不喝我就叫你矮冬瓜!」
「長面條。」
「矮冬瓜!」
「長面條。」
「好了,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跟斗雞似的一見面就掐。」老爹說了我們幾句,轉頭對韻鐸說,「那骨粉筠兒每天晚上都磨好久才夠這麼一碗的,你們娘心疼的不成,可是她就說這東西對你好。」
我臉一紅,心道︰我的寶貝娘,你怎麼什麼都和老爹說啊,我多沒面子!
韻鐸偷偷看了我一眼,從我手里直接搶過骨粉一仰脖子全部倒進嘴里。唉,怎麼看都像牛嚼牡丹,糟蹋了這麼好的東西。「晚上你找棵樹吊會,要不這藥不好消化。」雖然我知道自己身在古代,但是絕對不能容忍我身邊的男子個頭袖珍玲瓏,改造就從身邊開始!
「嗯。」韻鐸點頭答應。
「老爹,我們離京城還有多遠?」
「估模著還要兩天,怎麼?」
嘿嘿,我傻笑著,膩在老媽身邊,「娘,我想吃德州的金絲小棗和扒雞。」
「好,我們去嘗嘗。」娘把我摟在懷里寵溺的說。
「盧溝橋的獅子真得數不過來嗎?」韻鐸問。
「當然。」
「真得?」
「真得。」
「你騙我!」
我咳嗽幾聲,朗聲說道「望柱上有大石獅281個,小石獅211個,橋上石獅共492只,橋東端還有頂著欄桿的石獅,左右各1只。橋兩頭有華表各1對,華表頂部石獸各1對,東邊為一對獅子,西邊為一對大象。總計石獅496個,還有石碑一座,碑上記載著康熙二十七年重修盧溝橋的經過。」
「你不是說數不清嗎?」
「笨蛋,那叫夸張好不好!」
「那你怎麼知道到底有多少的?」
「當然是了!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韻鐸瞪著我似要反駁,張了幾次嘴都沒有出聲,哼,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想說你們滿清是在馬背上奪得天下,重武輕文。一堆廢物,要是武功厲害圓明園能讓人燒了?要是輕文還能如此大興文字獄?都是狗屁!不想還好,一想我就不該慫恿老爹來京城,還不如留在江南,我雇上一批反清志士當殺手,把葉赫那拉先殺光。算了,在京城也不是沒機會,韋小寶都能找到天地會,我習素筠就不能找到組織嗎?
一年後,我們這一家子終于在京城安頓好……原來在古代裝修房子不是一件難事,想要弄得舒適體面有格調,卻是要撒上大筆的票子,花上大筆的時間和工夫。不過,能夠在五十多年後因為穿越時空再次回到四合院重溫胡同串子的喜樂生活,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盧溝橋的獅子,我拉著韻鐸數了三遍,他終于對我的博聞強記嘆為觀止。而我則對他增高的潛力嘆為天人。小半年就和我一般高,要是這麼長下去,得浪費多少衣料?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看這半大小子快要累死他姐姐我了。沒事衣服就短了,鞋就頂出一個窟窿。我倒好,天天練對眼,給他穿針引線。不過看在他和爹爹學習的辛苦份上,就湊合點吧。
漢人不能住在內城,所以,就算再有錢也得在外邊待著。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哪有那麼多機會遇到王孫公子,不過就是些八旗的散兵游勇。遇到滿人的最大官職也就是個牛錄,啥是牛錄?牛錄額真,漢語翻譯就是佐領。300人就是一牛錄,也就相當于咱中華人民共和國解放軍的一個連長。
康熙年間的名人差不多都已經作古,連我渴望一睹真顏的那位納蘭公子也早已駕鶴西游。電視里常演的那幾位都是乾隆爺那朝的,我習素筠生得早了些,趕不上了。只能咳瓜子坐在街角听听咱康熙爺的英雄事跡心里下九龍奪嫡的八卦大戲。